陈青睁开双眼,恰好迎上罗飞焦虑的双眸,他没来由的觉着心中一暖,眼中浮起一抹少有的温润,同时投给罗飞一个安定的眼神才再次缓缓闭上双眼。
见他如此模样,罗飞担心焦急的同时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一根不知名的弦被微微的触动,感觉十分的微妙,窝心又温暖。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陈青身后的两名部下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轻松了几分,纷纷跳下陈青的床,眼神有些暧昧的看了罗飞一眼,二人对视一眼快步退了出去。
“你怎么样?”看着陈青睁开眼,伸展手脚,准备躺下的模样,罗飞连忙上前接了一手,同时眉头微厥,声音轻柔的问道。
“不碍事了,气血已经畅通,断了几根骨头慢慢养着就是。”自认识罗飞以来,她时而灵动狡黠,时而干脆利落,陈青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的一面,他浅笑着说话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一片莫名的情愫。
罗飞闻言依旧不放心的抓过他的手腕,顺着陈青的脉搏检查他的气血,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罗飞紧厥的眉头才缓缓松开,同时长长呼出一口气,才算放心。
“不知嫣然他们怎么样了?你现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罗飞似乎是个忙碌的性子,这边才放下心来,立即想起尚嫣然与上官琪二人来,她将陈青的手腕放下,话语还未说完,人已经走至门外。
陈青伸手没有抓住罗飞,轻叹一声摇摇头,半靠在床上的身躯往上挪了一些坐起来,眼眸低垂,声音沙沙的轻声问道道:“莫离,他们怎么样了?”
话落,屋角一个暗影浮现,那暗影悄无声息的移至陈青的床尾。
罗飞出了醉月楼,纤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便眸光一闪估摸着再次回到太子府。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罗飞灵动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太子府的后院,没有太多的考虑,她便熟门熟路的绕过迂回的走道,径直走进上官琪的寝宫。
“嫣然怎么样了?”推开上官琪寝宫的门,罗飞果然看见屋内有人,她有些焦急的快步上前询问,走近才发现,上官琪满面痛楚的站在床前。
因着上官琪的面色,罗飞不由心中一沉,转头看向盘坐在床上的白色身影,一袭白衣的尚嫣然此刻的脸色甚至比她的衣服还要白,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极其单薄,往日隐隐的强者气息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令人我见犹怜的单薄脆弱。
她的身后也有两个不知名的黑衣人正在为她运气疗伤,但不同于陈青背后二人的轻松,此刻那两人面色凝重,额头不断的渗出细密的汗珠。
罗飞见此情景,双眸一眯,还未上前号脉,她已经觉察到尚嫣然体内的情况定然极为棘手,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站着看了少许时间便忍不住的上前坐在床前拾起尚嫣然放在膝盖上的手腕。
紧抿着唇,罗飞垂下眼眸细细的查探,半响,她微微叹息一声,抬头对着尚嫣然身后的两名黑衣人沉声说道:“她的气息太混乱,如今要保住性命唯有散去她体内的功力,固体培元,稳固体内的气息。”
闻言,两名黑衣人同时睁开眼看了罗飞一眼,二人双目凝重中透着惋惜的对视一眼,但谁也没有按罗飞说的去做,只是眉头拧的更紧继续输送真气维持尚嫣然的性命。
“如此犹豫不决,等你二人真气耗尽的那一刻,她还是难保性命,此刻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罗飞见二人犹豫不决,霍的一声站起来,翻身上床,不由分说的推开二人,自己的手掌带着真气缓缓贴到尚嫣然的后背心。
那二人被罗飞赶下来,依旧紧紧的拧着眉心,但也没有出手干涉罗飞的所作所为,也没有离去,有些放心不下的站在一旁观看。
罗飞微微撅着眉头,手掌上的真气缓缓输入尚嫣然的体内,有序的引导她的内力缓缓游至天灵盖,再慢慢的消散出体内,随着罗飞的动作,尚嫣然的头顶开始逐渐升腾起白色的烟雾,随着白色烟雾的升腾,尚嫣然的面色缓缓的浮起一丝丝红润。
站在一旁不明就里的上官琪看着尚嫣然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好歹也在慢慢好转,他紧揪的心才慢慢放松了些,而一旁的两名黑衣人眼底却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与复杂。
闭着眼的罗飞眉头也厥的越发深了,脸上也浮现了一丝与黑衣人相同的复杂,此时引导尚嫣然体内的内力她才发现那两名黑衣人为何一直犹豫,尚嫣然竟然有着深厚的内力,罗飞已经是五大家族中少有的资质,因而年纪轻轻便有一身深厚的内力,而尚嫣然的内力竟然隐隐有与罗飞不分伯仲之势,虽然她的年纪比罗飞大上许多,但这份资质摆在五大家族任何一家也是当做天才来培养的。
如此深厚的内力就此散去的确可惜,但也是由此,罗飞不禁对尚嫣然的真正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此刻,她不方便想太多,依旧有序的引导尚嫣然体内的内力缓缓消散。
在罗飞为尚嫣然疗伤期间,一个暗青色的身影步伐缓慢的从外面走来,留在床前的两名黑衣人警觉的回首,但只是一瞬,他们脸上的警觉转为恭敬,并且快步上前轻呼:“主子!”
走进来的正是才稳住伤势的陈青,他本来是赶过来查看尚嫣然的伤势,但瞧见罗飞坐在尚嫣然身后,以及尚嫣然头顶的白雾他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冲着二人挥挥手,不发一言,眼中闪过一抹沉痛的缓缓走至床前,转首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琪,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约莫一个时辰,罗飞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但尚嫣然的面色已经有了生气,如羽扇的睫毛颤动几下双眼缓缓睁开,但绝美的眼眸中布满了悲凉与落寞。
“我输送了一些真气,总算保住了你一成的功力,现在已经无大碍了,你要多休养。”罗飞将尚嫣然扶平躺下,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从床上下来对着满眼落寞的尚嫣然说道,同样是习武之人,罗飞自是了解尚嫣然此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