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后被打入冷宫一年便在冷宫中消失,无踪无迹,宫里盛传冷宫闹鬼,偶尔会在深夜听到极细的一声惨叫,等侍卫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现在看来这些都与当今皇后脱不了干系,或许,我母后也在那个水池底下。”一直缓缓踱步的上官琪忽的停下脚步看向二人,声音带着一股哀戚与沉重。
看着上官琪隐忍的痛苦,尚嫣然背靠着身后的靠枕,目光同样幽幽的,但精明的罗飞只是一眼便看出尚嫣然幽幽的目光下似乎掩着一层深深地不安。
“我现在进宫去见皇上,一定要让皇上知道皇后的罪行。青鸾,你先帮我照顾嫣然。”上官琪立在原地想了片刻,似乎是将事情调理理清楚了,快步走到一旁的屏风上拿下自己的披风一抖,披在颀长的身子上往外走去。
“不可,太子殿下,皇上恐怕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尚嫣然见了上官琪的模样忽的从床上跑下来上前拉住上官琪焦急的说道。
上官琪一愣,回身不明所以的看着尚嫣然,站在床边的罗飞也不由得眼眸一凝。
“太子还记得八年前的出宫狩猎吗?”尚嫣然一头青丝垂于腰际,破烂的衣衫让她那种女王般高贵的气质不受丝毫减损,但她眼中的那抹犹豫与压抑无疑为她添上了几分无奈。
“红叶的死吗?”上官琪眸低一片暗沉,不明所以的问道,但他睿智的眸光在快速的闪动,似乎已经触摸到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我已经知道皇后杀红叶的原因了,当年红叶无意之中在密林中撞到皇后施展吸功大法,仓皇逃跑间被皇后一剑刺死,而皇上一直在密林中,他不可能没有看见。”尚嫣然脑海中闪过八年前陪着上官琪疯狂搜索密林时遇见的干尸,立即明了自己多年来想不通的问题,她看了看门外,立即关上门走进几步沉声对着上官琪说道。
“你亲眼所见,为什么还瞒着我这么多年?”一时之间被太多事情冲击自己的头脑,上官琪忽的有些难以接受,性情向来沉稳的他控制不住情绪的冲着尚嫣然吼道,而并能没有去怀疑尚嫣然话语里的真假。
罗飞看着二人的样子,不由白了上官琪一眼,看他这模样也知道,告诉他了,以他当时的深情,自是难以控制情绪,怕皇上与皇后也会立即灭了口吧。
“太子,从皇上冷漠看着皇后杀死你心爱的女子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对你有了防备之心,这些年来,你对大昱国呕心沥血,手中却始终没有握兵权,我一直在防备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与皇上兵戎相见,这些年为你做了一些准备。”尚嫣然看着上官琪如受伤的兽,眼底涌起一片心疼,忍不住的抬手抚着他的脸,话语里有深深地无奈。
“父皇不会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这样!”上官琪显然一时无法接受,缓缓后退摇着头不肯相信。
罗飞听出了尚嫣然话语里深深地无奈,再次凝了凝一双剪水秋瞳,心中暗忖,恐怕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了。
“醒醒吧,你的父皇曾今或许很慈爱,曾经或许是个仁君,但是,他早就变了,在他看着皇后杀死红叶之时,不,在他知道皇后练邪功并不阻止之时,他就变了。太子,现在为了大昱国的百姓,你该起事了,不能由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统治着黎民百姓。”或许是尚嫣然身上那种天生的高贵气势和王者风范,她坚毅的眼神和义正言辞的说辞特别的令人折服,上官琪渐渐的不再逃避,安静的听着。
但就在上官琪下定决心的迎视尚嫣然的眼睛,睿智的眼神再次清明时,尚嫣然却缓缓走到床边坐下,透着无奈的幽幽叹道:“本来我以为我为你准备的人手起事绰绰有余,但是如今皇后练了吸功大法,已经有了深厚的内力,我们的实力对抗皇上与皇后已经说不准了。”
说话的同时,尚嫣然眼中带着些许希冀的看着罗飞,说完,薄唇微启,最终却也没有说任何话。
冰雪聪明的罗飞自然看出了尚嫣然的意思,正欲说话,忽的只听夜空中出现了一种细微的响动,尚嫣然绝美的双目中忽的闪过一抹忧虑,素手一抬,破空声中寝宫的窗户打开一扇,她一扬手,袖中一道信号弹直射天际。
罗飞顿了顿,双眼微眯,不再说话,索性双手抱臂的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等待。
片刻,侍琴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上官琪的院内,尚嫣然清亮的双眼看见侍琴惊慌失措的模样以及她独自一人时便咻的从床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打开寝宫的门。
“坊主,侍棋也被杀死了!”听见门开的声音,侍琴红肿着双眼哭着扑过来跪倒在尚嫣然的脚边。
心中一惊的罗飞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门外,见守在外面的两个侍卫纹丝不动的站在不远处,并没有因为这边的响动转头半分,她回头看了一眼上官琪平静的脸庞便知,那两人是他的心腹,才稍稍安心,但也一把扯过侍琴将门关上。
“怎么会这样?皇后出了宫,皇宫里应该没有人能将侍棋怎么样,即使是侍书,她也不过只能与侍棋打个平手,怎么就被杀死了!”灵舞坊的舞姬已经死光了,尚嫣然心中本就悲愤异常,此刻听到跟随她多年的侍棋也出事,她的情绪极其激动,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尖锐起来。
上官琪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尚嫣然如此脆弱,他的神情一愣,但很快便走上前去扶住她,轻拍她的背部以示安慰,若在平日,上官琪只是一个温润的眼神便会让尚嫣然欢喜半天,可今日,有情有义的尚嫣然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死去,心痛的无以复加,在上官琪的安慰下也没有好半分。
“坊主,皇宫里还有一个会吸人功力的怪人,我偷偷进到侍棋的房间时,一个怪人一只手覆在侍棋的头上,已经将她吸干了。”看到尚嫣然情绪激动,侍琴强忍着心头的悲痛,哽咽的说道。
侍琴的话一出口,屋内其余三人同时身子一僵,尚嫣然的脸色立即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