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这是一个在每所大学里都能碰的见的人物。
他一天到晚,见人就说:“My中文Is造纸(诣)不厚,Please用英文Speak,OK?”他不爱上学,但之所以还没有退学的原因在于他觉得学校里的宿舍“睡来好爽啊”,可以睡到八点——偶尔是早上八点,偶尔之外的是晚上八点。这意味着别人一年交了八百元钱的住宿费,三千二百元钱的学费,而他则交了四千元的住宿费,没有交学费。
由于他睡的太香,惹的同宿舍的兄弟们大为眼红。老大说:“同样是交了八百元的住宿费,凭什么老六在宿舍里睡的时间多,而咱在宿舍里睡的时间少?”老二说:“一样都是交了八百元钱的啊,凭什么你在宿舍里呼吸的氧气多,而我们就吸的少呢?”老三总结说:“社会主义国家也有不公平的地方啊。”
但老六也早起过一回,跑了一次操,但却意义重大,影响深远。打破了一个三年不跑操的记录,弥补了一项大学四年不早起的空白,并且还跑出一段奇缘来。
由于这是他的“处女跑”,所以缺少经验,不知道前面的女生停下来的时候并不亮红灯,也不给后面的提前打一个招呼,所以当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他由于惯性,一下子撞在了前面一个女生从后面看最突出的部位上,实现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在相撞的刹那间,撞出了一连串的情感火花。
该女生给他抛了一个媚眼,激动他承受不了,于是承受不了的那些激动便化为几声鸡鸣,发泄了出来,惹的跟在后面督操的教导主任在队伍后面追着问:“刚才是谁叫的?”那个抛媚眼的女生在爱情火花熊熊的燃烧下,勇敢的对教导主任进行了误导,说:“鸡叫的。”这让老六感激的吐了一口唾液,发誓以身相许。
于是两人缠绵了三天,精确到了秒达二十五万秒之久。当两人的“亲密接触”进行到第六次的时候,老六失恋了。原因是他发现她是他的唯一亲密接触对象,但他不是她的唯一亲密接触对象,他要想与她亲密接触,还得排队挨号来,这让他感到社会不公平,男女间并不如政府宣传的那样真正的平等。于是这段奇缘,以他发誓永不踏进“伤心的操场”半步而结束。
老六剩下的爱好便是睡觉了。实在睡不着了,就会到系里的机房玩会电脑。看机房的姓是个一天到晚不断变换着脸谱的未出嫁的非处女。据老六观察,她的脸谱共分为三张,一张冷脸谱,一张热脸谱,一张不冷不热的脸谱。不幸的是,老六是她的冷脸谱的观众之一。
“不带(鞋)套,就别想上机!”她戴着冷脸谱说。
她的热脸谱观众都不需要带套,“我信得过他们。”她说。于是不带套的便用一种优越的眼光注视着带套的。
“我带套,带套,这年代不带套上机,你不怕,我还怕感染病毒呢。”老六自嘲着,他咬着舌头,将阴平的“机”说成了去声,听来像“妓”。听的久了,非处女也就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终于她忍不住的问他:“你说谁是妓?”听的四座皆惊。
但让大家傻眼的是老六也居然有考研的打算。像阿Q革命一样天天吵着“同去,同去。”并成功的将对那个曾经亲密接触过的女孩的爱转移到了考研上。不过自从立下考验宏志后,走马观灯般先后换了七八个学校,原因在心里只有一种:自己不配那些学校。但说出口,经过喉咙的一卡和舌头的一翻,学校和自己被迫交换了一下前后顺序,加工成了另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那些学校不配自己。
伟大的政客就是这样诞生的。
男生宿舍,光棍多。很多的光棍们最热衷于玩一种与自己的理想最为贴近的游戏:抓老婆。这种游戏说来很弱智,但因为容易满足光棍们的心里需要,曾经像北京上海的宝贝们一样,风靡一时。
抓老婆,就是将班上所有美女的大名写在纸条上,揉成团,放在塑料袋里,摇晃一番后,几个光棍,嘿嘿奸笑着,口中流着哈喇子,争先恐后的将魔爪伸向塑料袋,每个光棍都有资格。老六最擅长此道,而且很具有慧眼的能从众多的纸条中一下子就挑出了那个曾经与他进行过六次亲密接触的她。害的他常常痛不欲生,几乎要重新考虑把对考研的兴趣重新转移到她身上来。只是可惜他“愿意吃回头草,草还不愿意让他再吃呢。”
前些日子,心理系在全校范围内搞了一项名为大学生心理测试的活动,其中有一个明目张胆的问题:对性生活的要求。A强烈需求。B不强烈需求。C无需求。全班所有女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C,除了老六之外的男生也都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不知是理性战胜了欲望,还是面子战胜了欲望,总之也都选了C。惟有老六,同样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性,选了A。从此,男生嘲笑他,女生见了他就红脸,大约想起了他的“强烈需要”。
“你们所有的人都虚伪,都是被教育将人性最原始的欲望阉割了的非正常人。惟有我是正常的。”他一脸悲哀的像看到了人类的末日,庄严的像自己手里握着满把将要散发到人间的真理,说。
当大家惊讶的清洗了耳朵,准备听听他的真理时,他却忽然一脸滑稽,游戏风尘样,模仿大话西游记中唐僧的口气说:“你需要什么你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别人既然不知道你的需要怎么能会满足你的需要别人不能满足你的需要你岂不自寻烦恼你自寻烦恼……。”废话连篇,逗号也不舍得加一个。
此事过后不久,“回头草”主动送到了他的嘴边,在第七次亲密接触时,他问她为什么又愿意跟着不帅的他?她搂着他的脖子说:“我可看透了,只有你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全班就你有说真话的勇气。”老六听完,推开她说:“但我却再也没有排队的耐心。另外,我告诉你,我虽然放荡,但我却喜欢古典的女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此,老六不再玩抓老婆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