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饶有趣味的挑眉:“说。”
“上官敖岸。”
“理由?”
“女人的直觉。”
杜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捧住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早知道你直觉这么好用,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
“恶心。”南毓撩起衣摆擦掉嘴唇下他的味道,“所以这年头男人都越来越娘们。”
“你敢说我娘们?”杜蘅唇角一抹邪肆的笑渐渐张扬,“回家后让你瞧瞧谁娘们,不准再逃啊,我都把真相告诉你了。”
“不够不够。”终于找到了车祸背后真相的线索,南毓心情大好,不再与她计较。细溜溜地一口气蒙完了一大盘牛肉羹,豪爽的一擦嘴巴,“下午我要去个地方,不跟你回去了。”
“去哪?你手还没好呢,到处跑什么。”
南毓咧嘴嘿嘿笑:“去前市长家钓大鱼。”
南毓四仰八叉的躺在珊瑚绒沙发上,伤残的手搭在沙发边缘,右手下方放了一大袋子的瓜子,她百无聊赖的磕瓜子,磕开也不吃,一粒一粒的往沙发垫上扔,何西过来送文件,很是看不惯向来严肃正经的boss办公室被糟蹋成这模样,拿开瓜子扔到杜蘅桌上:“你也不管管她,都快把你办公室变垃圾场了。”
杜蘅疲惫的捏着眉心:“我没力气管那野猴子,你看那欢快就把她带哪去,但别让她踏出大门一步,否则我把你酒吧砸了。”
何西倒吸一口冷气,敬谢不敏:“哇,boss,我想起来还有一个工程设计图没搞出来,我先去忙了啊。”
看着他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跑出去,杜蘅的头更疼了些,把瓜子袋扔回给南毓:“嗑完了把垃圾扫干净。”
见他合上文件起身欲走,南毓吐掉口中瓜子问:“你去哪?”
“我去躺一会儿,三天没睡过觉了,头疼得厉害。”
南毓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探手搁在他脑门上试温度:“还好,没发烧。沙发太小了,你一定睡不舒服,公司有休息室吗?”
“隔壁有。”
“嗯,你去那睡。走走走,快走,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啊,正常人三天没睡觉还能活么,你不要命了。”南毓几乎是用拖的把杜蘅弄到了休息室,他虚弱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真不知道他坐在那里批文件为什么没睡着。
南毓把床铺抖开,扶着杜蘅躺下,给他铺上被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点薄了:“有厚一点的被子吗?”
“没了,这个被子就够了。”
“够个屁啊!”南毓着急的满屋子乱翻,“现在天气还这么冷,盖那床被子会冻着的,你又不像我这么挨冻。”
他蹙眉:“叫你你乱动,伤口会裂开。”
“你睡你的,别管我了。”南毓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取暖的东西,最后把视线定在干净的窗帘上。杜蘅看出她的用意,连忙阻止:“那个不能动。”
“嘁。”南毓把一头毛茸茸的短发扒得乱七八糟,“我决定了。”拽住窗帘的一角放在齿间咬住,踮起脚尽可能的抓住高的地方,然后在杜蘅的目瞪口呆中手口并用的猛然将窗帘扯了下来,抖起的灰尘扑了她一脸,南毓被呛住,扔开窗帘蹲下身猛咳,结果这蹲得又不是地方,伤残的左腕撞到茶几尖角,她痛苦地抱着手腕跪坐在地上直抽气,怕挨训又不敢哭出来,憋得更加痛苦。
杜蘅看出她的不对劲:“你又怎么了?”
“没事没事,大姨妈来了。”
“那我叫何西给你买点红糖过来,你泡一杯红糖茶会舒服些。”说着竟真的下床去拿手机。
“不用不用。”南毓跑过去拦他,又被窗帘绊了一跤,脑壳装在床板上。
杜蘅三天的睡意被吓得干干净净,小心地扶起她:“喔,鼓包了。”
南毓憋屈的泪盈于睫:“都怪你。”
“好好,是我的错,疼吗?我带你去医院敷药。”
“不要动了。”南毓把左手背在身后,怕他看到血又浸湿绷带会强行带她去医院,“不就是一个包么,小爷又不是娇生惯养大的,去屁的医院啊。你给我赶紧睡觉。不然我砸晕你。”
她凶神恶煞的脸因为激动嫣红一片,甚至连脖颈和锁骨都是粉红的,宛如初绽的桃花,突兀而来的心动,杜蘅揽过她的腰肢,口唇在她锁骨处游弋,炽热的呼吸烫在她皮肤上,南毓烧红了脸,轻颤着唤他:“杜蘅?”
“别说话。”滚烫的淳印在她锁骨上,一路移到她心口处,细细的吻挠得她心里发慌,轻轻推了推:“杜蘅。”
抓住她乱动的手放在胸前,感受他极快的心跳,啄吻变为咬噬,杜蘅撩开宽松的衣摆,大掌沿着她细滑的腹部一路爬至胸前,覆住她的柔软,沙哑的嗓音吐出一声呢喃:“南毓。”
南毓难受的弓起脊背,意识不清的哼了哼。
杜蘅用牙齿解开白衬衫的扣子,每解开一个便印下一个吻,扣子全部解开后,他将她抱上床双腿盘在他劲瘦的蜂腰上,凉薄的唇在她没有血色的唇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你要不要嫁给我,嗯?”
南毓在杜蘅怀里醒来时已是晚上8点多,他睡得很沉,却很不安稳,眉峰蹙得紧紧的,疲惫之色尽显,她微微叹两人口气,拿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挪出去。盘腿在床上坐了很久,细白的手指在他面部轻触,如眷恋花丛不愿离去的蝴蝶:“待我将凶手绳之于法,便和你结婚——若,你到时还要我的话。”
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南毓打开窗户眺望东边天际,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这间屋子却冷得冰刃,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楼下造了一间冰窖,又在杜蘅身上盖了一件大衣,南毓才离去。
用从杜蘅钱包里拿的钱打的去了东郊上官家,远远望去,吹锣打鼓热闹非凡,南毓疑惑的钻进人群,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上官敖岸这是给养女的女儿过寿呢。大厅里上官敖岸抱着一身红衣红帽红鞋的小南坐在靠门的桌子边,同一桌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的装扮,谈笑风生的说着什么。南毓在外面听不清楚,正好发现屋外的宴桌距离上官敖岸那桌最近,且不会被发现,于是兴高采烈的奔了过去,拾起一张喜帖挡住半边脸装作瞌睡的依偎在墙壁上。
上官敖岸一群人讨论的是昨天的球局,言谈间皆是意犹未尽,并计划着明天再去一趟,把A市的贵人都召集去,人多好热闹。南毓在名单里听到了杜蘅的名字,杜蘅作为A市显贵,被邀请入这群大人物的聚会很是合情合理,但名单里为什么会有何眉玉她亲哥骆丞的名字?上官敖岸一直非常讨厌骆丞,曾背地里雇了小混混把骆丞打得半死,只因为查出了何眉玉跟骆丞同居了的消息。如此,他邀请骆丞入席的原因是什么?
南毓嘴巴里叼了两支筷子,牙齿一下一下的颠簸,斜挑的唇角含着隐晦的笑意,那笑越来越张扬,越来越肆无忌惮,颇有几分杜蘅的韵味。
背后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样笑,也不怕被上官丢下水道里去。”
南毓诧异回眸:“你怎么在这里?”
南毓问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老人:“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我孙女儿过生日,自然得来。”
“咦,那不是上官大老爷的孙女么。”
“你这阴阳怪气的是被杜家那位少爷拍甩了?”
“哇,你知道得可真多。”南毓撑腮继续听墙角,“如果我真跟他掰了,我一定会把你招出来的——小南爷爷让我掰的,有意见你就找他去,and so on。”
小南爷爷笑了笑:“不说这个了。你既然来这里,说明他把真相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亲手宰了他?”
“谁知道呢。”
他不赞同的皱眉:“要听我一句劝吗?”
“不需要。”
“你有可能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我南毓从不做后悔的事。”
“你确定?”
“Of course。”
“若日后你改变决定了,随时来找我。”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上电话号码,“拿着吧。我得去小南那,不陪你了。”
“bye bye。”南毓想了想,还是喊住他,“我有一件事要问。”
“说。”
“我现在在这里是对是错?”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不懂。况且我不是上帝,无法给你正确的的答案,还需你自己寻找。”
南毓翻了个白眼:“说等于没说,走走走吧,我自己看着办。”
“保重啊。”
“嗯,保重啊。”
南毓无精打采的转过身趴在桌子上,下巴不停的磕在桌子上,发出“咚咚咚”的轻响,她鼓着腮帮无聊的听偷听上官等人无聊的谈资,怎么谈得都是吃喝玩笑,没一个有实际用处的?就算谈谈姑娘们也是好的啊,也许她还能揪出关于上官璃的蛛丝马迹,但为什么不谈?中年变态大叔不是最H的么?为什么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