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不动妈不妈的,小爷的妈早死了。”南毓搂着酒瓶偎进沙发里,微微挑起唇角,“这得拜你雇主所赐,若是你不马上干净利落的说出他是谁,我敢保证让你后悔没去蹲牢至死。”
“去你妈的!”王兆怒发冲冠的泼了她一脸的啤酒。
南毓闭了闭眼,抬手抹去酒渍,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然后对着脑袋恶狠狠地砸下去,酒瓶应声而碎,鲜血从王兆脑袋上流下来,糊住一只眼前,衬得他一张怒容更是可怖,南毓拍拍手,讥诮的笑:“所以说,别当我是软柿子呀,要是再有下次,我会踢爆你小弟弟哦。”
王兆脸色乍青乍白,怔愣良久,抓起一块碎玻璃渣子就往南毓脸上扔,南毓抬手去挡,眼见着玻璃片就要划破她手臂,却听“叮”地一声,南毓拿开手臂,发现跟碎玻璃片子是被王昶弹起得一粒花生米打飞得,不由得大是赞叹。
“一阳指?哇,好厉害。”
王昶无奈的叹口气,将桌上的玻璃渣子都收拢到一个塑料袋子里:“只是吃了几十年花生,玩玩罢了,你别跟小兆一般见识,他天天跟一群混子在一起不务正业,脾气也差,之前伤了你我也很抱歉,所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要的就是这个。”南毓高兴地爬到沙发上蹲着,傲慢的指着王兆,“告诉我雇主是谁,我就原谅你的无礼。”
王兆豁地站起来,一脚踹翻玻璃桌,越过王昶揪住南毓的衣领子:“臭三八,别得意忘形了,老子要宰了你条子吭都不会吭一声。老子……啊!”
南毓没等他骂完,缠满纱布的手攥住他的T恤衫领子用力往下一拽,同时抬脚踹他胸口,王兆没料到她这么泼辣,不防备地被她拽趴在过分柔软的沙发棉里,南毓动作敏捷的从他背上踩过蹦下沙发,然后背对着王兆勾住他后领子,胳膊抵住他脊椎骨,以胳膊肘为支点将王兆灌下去,漂亮的过肩摔。
王兆脑袋恰好撞在倒下的玻璃桌的一条腿上,疼得他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南毓已经提起八公分的高跟鞋置在他心脏处,阴测测的笑:“靠蛮力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论打架技巧你还差得远呢。”
敲门声骤然响起:“您好,我听到响声,出什么事了吗?。”是服务员的声音。
南毓收回脚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咳了两声:“进来吧。”
一个长得挺帅的青少年端着餐盘的水果进来,打眼望到满地的碎瓶子和翻到的桌子以及倒地不起的黑社会型人物,滞了滞。
南毓心虚的揣着抱枕,拍了拍沙发说:“把水果就放这吧,那桌子腿断了两条,站不住了。”
服务员踟蹰着:“这样不太好吧,沙发会弄脏的。”
南毓说:“咦,弄脏沙发要赔钱吗?”
“这个,倒是不用的。”
南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可,损坏了桌子是要赔钱的。”
“咦?要赔多少?”
“3000块。”
“哈啊?会不会太贵了?”
“这,为了避免有人蓄意损坏房间设施,所以赔偿价要高些。”
南毓蹭蹭蹭的跑过去,拽着他袖子可怜兮兮的说:“可是你看啊,我们又不是蓄意的,可以便宜点吗?”
“这,我们这里有规定的,赔偿价格全部都必须按规定来。”
“咦?不能打折了吗?”
“……我们这里每周四做活动,消费满1000元可以送500元的优惠券。”
“……。”南毓抬手指着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王兆说,“桌子是他弄坏的,你找他要钱。”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昶开口了:“把钱记账上,等下我付。”
南毓惊吓的瞧着他:“你真有钱啊。”
王昶不甚在意的捏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说:“贪污的。”
南毓以自个的小命承诺绝对不会让被人知道是王兆告诉她雇主的名字,并且让他们看到潘洛洛爸爸支过来的警卫队后,王兆才把雇主的名字告诉她——上官敖岸。南毓打电话给杜蘅让他使劲各种手段尽可能的把上官敖岸的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翻出来,杜蘅拿开手机看了看:“都5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把上官敖岸的资料给我扒出来,我再决定什么时候回去,搞不好还要跑一趟西郊,好麻烦的。”
“不会,上官敖岸住在东郊。”
南毓默了默:“好吧,那我现在回去。”
“我去接你?”
“不用,我刚好在车站附近。”
“那小心点,别再被莫名其妙的人跟上了。”
“哼哼哼,我成功击败了那个杀手男。”
“你真能干,回来带你去吃肯德基。”
“不,我要吃绝味鸭脖。”
“……”
在王昶叔侄离开后,南毓又在酒店各个地方逛了逛,王昶这么放心地把会晤地点选在这里,想必有他的理由。日后他们再次见面的机会很多,她必须先了解这里的底细才能放心。从包厢到厕所到安全梯,以及可以躲藏的任何角落,她想尽快查处案件的真相,所以不能容忍任何过失。在第二遍的熟悉如何从包厢避人耳目地到达厕所时,南毓迎面撞见了正从包厢里出来的程炎。相比是酒喝得太多,整张脸红彤彤的,恰似少年面上娇羞的红晕。南毓随口调侃说:“哟。酒池肉林?”
程炎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她:“你这么在这里?”
“唔,有点事。你呢?带客户消遣?”
“聪明。”他伸手要刮她的鼻梁,却在中途顿了顿,手臂撑在墙上,你现在回去吗?我送你。”
“不用不用,客户重要,我叫杜蘅来接我了。”
“嗯,那就好。拜拜。”他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南毓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忽儿,突兀的追过去拉住他手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被酒精烧得通红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带着微妙的讥笑:“我能有什么事,别管那么多,早点回去吧,别让boss等太久。”
“你发生什么事了?”南毓固执的问。
在酒店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神情莫测难懂,南毓觉得跟以往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被某种烦心事缠身一般。她跟他倾吐过自己的很多心事,潜意识里是把他当做自己阵营里的。然而他此时有烦恼却不跟她商量,她有些失望。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戳在南毓脑门:“你,还真是笨蛋呢。”
晚上9点,南毓在杜蘅的小区里迷了路,黑灯瞎火的,她绕了半个小时依然无果,愤恨的给杜蘅打电话:“朕迷路了,出来迎驾。”
杜蘅说:“你向后转,然后平视。”
南毓依然照做:“然后呢?”
“再仰角60°”
“啊。”南毓抬手搭在眉峰处远眺,16楼阳台上杜蘅正趴在栏杆上俯视她。
门没关,南毓踢踏着踱进去,阳台上空无一人,她惊叫了声:“啊——我家男人神隐了——”
“你家男人是说我?”杜蘅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促狭。
南毓涎着脸,蹭蹭蹭的奔过去,摸着他壮硕的胸肌:“不会比我的还大吧?”
杜蘅一把推开她的脑袋:“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一盘蛋炒饭。”
“娭?只有蛋炒饭吗?”
“你不是喜欢吗?”
“可我啊,已经吃了半个月了。”
“那你不吃蛋炒饭要吃什么?蟹黄?冰箱里刚好有一份。”
“恶啊,我不喜欢吃生物,我只吃蔬菜。”
“蔬菜也是生物,没听科学家说过植物也是有感情的吗?”
她佯装崇拜:“哇,你真博学。”
“跟你比,全天下人都博学。”
“……”
南毓百无聊赖的捧着一大盘蛋炒饭盘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最新版的怀珠格格,紫薇和小燕子被皇后抓住关在小黑屋里扎针,容麽麽一张狠辣的脸让南毓格外欣赏,咧着嘴巴跟着笑,筷子里夹着的一团米粒子随着她的笑声一震一震地,不一会儿就全回到盘子里了。杜蘅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做一张设计图,南毓的笑声吵得他不得安宁,随手抄起抱枕捂住她的脸。
“饭饭饭沾上去了。”南毓一只手端着饭盘子拿远了些,持筷子的手扯下抱枕,“吵吗?那你去书房做啊,客厅是娱乐场所,去吧去吧,我绝对不会跟去书房的。”
“不去。”
“咦?为什么?”
“这是我家,我高兴在哪就在哪,你烦不烦啊,看你的格格去。”
“格格让我吐槽无力了,要不我陪你解闷吧?”
杜蘅不抱希望的继续敲电脑:“怎么陪?”
南毓仗义的一拍胸:“三陪任你选!”
杜蘅从电脑里抬起头,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南毓龇牙笑:“嘿嘿嘿,好话不说两遍。”露出的虎牙上还沾着一颗饭粒。
杜蘅默了默,突地把电脑一扔,弯腰将她横暴起来,南毓惊愕的掐住他臂膀:“你干什么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