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地广人稀,感觉比外面还冷,南毓的被子都装到手提袋子里由杜蘅提着,虽然她极力表示自己可以胜任那重量,但不知是杜蘅的男人自尊心作祟还是怎地,竟然不由分说的抢了去,还一副冰冻表情,霸道作风让人叹为观止。要不是手里拿袋棉被,此刻的杜蘅看起来很像英国王室的贵公子,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衬得他雕刻般的五官更加深邃,手腕上是PatekPhilippe的手表。
南毓曾在报纸上看过,PatekPhilippe手表每8—10年生产一只,拍卖最低价是3000万元。这只手表的拍卖价格她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那个拍卖的最终得主就是杜蘅,她第一次看见这只手表,昂贵的叫人唏嘘不已。
杜蘅此时戴着这只手表,是不是意味着他是来参与某个重要场合的?过来拯救她只是顺便?这样一想,她心里变得非常踏实,对杜蘅的无礼竟然奇迹的释怀了。
杜蘅把一只房卡交给她后,南毓很客气的点头说再见,然后径自走向自己的屋子。
就像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在经历一些萍水相逢的事情后再次相逢再次分别一样,不会有任何留恋和不舍。
可是她潇洒的摆动于身侧的左手却被一股大力拽回来,然后被强劲的力量押进电梯。她被杜蘅整个人抵在电梯墙上,力量大得让她的脊背几乎麻痹。南毓的脸被压在他胸口上,他看不到她脸颊上腾起的红晕,也看不到它正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消失。他只能感受到她平静的连心跳声都几不可闻的触觉,这让他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些。南毓因为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向后缩了缩,气氛有些紧绷,南毓不敢出声,怕打破潘多拉的盒子后会跑出奇怪的东西来。
杜蘅突然笑了,开怀大笑,南毓吓坏了,手指握紧又松开,反反复复。
他说:“你怕了?”
南毓默不作声。
杜蘅松开双手改为圈住她的脖颈,死死按在胸口,似是要将她嵌进去,南毓感到恐惧。
“你、你怎么了?”
他没有作声,电梯上上下下,每次一打开就被杜蘅立刻关上,时间漫长而又焦躁,南毓心跳如雷,像梦魇一样疼痛却又挣脱不开,她几乎都要哭了。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杜蘅忽然放开她然后转身离开,像是在逃避一场瘟疫。南毓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思索着他是不是被人甩了。
杜蘅疯了。这是南毓思索一整天的结果,下午2点多她因为饥饿叫room service,服务员告诉她在三楼餐厅是免费供应三餐的,她撒着拖鞋刚进餐厅就看到距离大门最近的杜蘅和某位男士,以及坐在杜蘅旁边的金发姑娘,杜蘅发现了她,却若无其事的继续跟两人说说笑笑的用餐。
南毓从他们身边路过到餐台取食物,厨师们告诉她,由于她起得太晚,现在只有一些残羹冷炙,但是他们刚好也要吃饭,所以可以为她多做一份。南毓告诉他们今天是她生日,厨师们宽厚地表示,很乐意帮她准备一碗长寿面。
五星级的酒店的厨师们的品质果然也是高的,南毓捏着刀叉拨动碗里的两颗鸡蛋,觉得今天真是她活了20多年来最美好的一年,有人免费为她做长寿面——在既不偷她男人也不夺取利益的前提下,她觉得很幸福。
但古语是怎么说的来着?幸福总是来得太突然,去得会更突然。
南毓享受着她的长寿面时顺手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梁挽对她说:“你昨晚跟钱顾见面了?我们谈谈好不好,我在你们酒店楼下。”
好不好?她都追到酒店来了,她还能不好吗?
南毓叉出两颗鸡蛋迅速吃完,抱歉的对为她准备午饭的厨师笑笑,抓起背包就往楼下冲。
如果说她是狐狸,那梁挽就是猎人,她总是清楚在什么时候下手能给她致命一击,在经历过钱顾的劈腿事件后,虽然她很快就从那场情伤中痊愈,但多少存了一些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