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把手上的业绩报表气氛的摔在桌面上,撑着桌面的手臂青筋暴露,从牙缝里挤出一条判决:“上个月说提头来见的人呢?把头提过来。”
坐在距离总经理位置最近的是特级秘书,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云淡风轻的提醒:“你忘了?我们在新加坡最大的一个客户被抢走了。业绩下降也是正常的。”
杜蘅狰狞的目测他:“被抢走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干饭吃的啊。”见总经理的面色更加扭曲,秘书何西安慰的拍拍他手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丰州电子跟新加坡那边联姻了,承天经贸的女儿嫁给了丰州,这女婿不帮着岳母家却跟我们合作,你觉得可能吗?”
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脸色黑了大半:“怎么不早报上来!”
何西故意抬起资料夹挡住半张脸,两种眼睛贼贼的含着笑:“那是因为某人去参加什么婚礼,乐不思蜀。所以小魏上报时还吼了他:‘这么屁大点事你们也一个个的报,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样挂了电话,你觉得他们还有勇气再去撸老虎须吗?”
杜蘅恼怒的揉着额角:“给我订一张去新加坡的飞机票,明天最早得那班。”
“咦,杜总你要亲自出马?”
杜蘅冷冷地扫视一圈:“不然要指望你们这群废物吗!散会!”
杜蘅在姜氏拉面馆吃面的时候接到一个新加坡的电话,电话里熟悉的女声传来:“my 救世主sama,我要告诉你个噩耗。”平静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杜蘅心中的阴霾去了大半,挑起一根雪菜丝漫不经心的放在一边的碟子里:“怎么了?”
“我找不到家了。”
杜蘅挑雪菜丝的筷子一顿:“……”
“司机说那地方已经拆了一年多了,我跑了一趟,连尸骨都没找到!”南毓压抑不住得咆哮,“我好歹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怎么能不告诉我一声就把家搬了呢!他们好歹是我亲身爹娘!难道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啊!啊气死我了!”
碟子的雪菜已经堆了很多,杜蘅愣了愣把雪菜又倒回面碗里,唇角勾起的弧度很邪肆:“你现在哪呢?”
“公园。”
“公园?现在都7点了,这大冷天的你怎么不找个酒店住着啊。”
南毓默了默:“身份证搞丢了。”
杜蘅长叹一口气:“所以你打算在这四月的天气里睡公园?”
南毓听出了他的嘲讽,于是很伤心的撇嘴:“没办法啊,这年头没有良民证就举步维艰呐。”
杜蘅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等下,我先打个电话再给你打过去。”
南毓以为他有紧要事,遂哦了哦。
杜蘅掐断电话从通信录倒数第一行里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何西,明早的飞机票买了吗?”
“我正在订。”
“明早的别订了,订个现在的,你查一下最近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哦。半个小时后。”
“那你订下来,等下我开车去你家拿,要快点!”
何西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已传来“嘟嘟”声,再拨过去就是忙音,看来他们总经理又疯了。
南毓等了1分钟,杜蘅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喂?”
杜蘅一边拿出钱包结账一边叮嘱她:“你现在待在那个公园别动,六个小时后我去找你,一定要保持手机畅通,没电的话就去买电板!没钱就去抢,我给你找律师!”然后挂了电话。
南毓愣愣的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有点缓不过神,杜蘅他——是要在这该死的晚上从A市该死的飞过来?
晚上九点,鱼尾狮公园。
南毓裹着一床刚从对面商店里买来的羽绒被躺在公园长椅上,死死盯着头上横斜过来的光秃秃的树枝,想起一句古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于是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注意黑压压的天空会不会真的路过一只黑压压的乌鸦,然后飞跃黑压压的空气落在她抬起的手指上。
“南毓。”突兀的呼唤在枯树之后响起,南毓****的手臂在没有路灯的黑夜里像一截雪白的葱,细白的手臂缓缓垂下,她看着天边洁白的银盘想:狭路相逢勇者胜便是这意思吧,不过她要怎么才能下定决心去打赢这场仗呢,没有斗志啊——
“啊,好巧。”她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寂静突袭而来,南毓乐于这种打声招呼就擦肩的路人关系。
可这不代表钱顾也乐于。
动静越来越近,钱顾终是走到她面前。她精致的眉眼在冷月下熠熠生辉,沉静又跋扈,这是他深爱的人啊,可是身边却有另一个男人了,说不出的痛苦,道不明的愤怒:“你为什么会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生硬的语调让南毓皱起了眉头,打开的眼缝里映着银月和钱顾不太好看的脸色:“梁挽没跟你一起?”
他脸上的痛苦,在这昏暗的夜里也清晰可见,似是丢弃某种东西后但又看到别人捡了属于他的玩具的愤恨。南毓沉静的脸突然变得乖戾,恶毒的话语宛如毒蛇的汁液喷向眼前英俊的男人:“怎么?新婚生活不太和谐?然后想到了我这个前任?啊不对,可能我连前任都不是,我们的校草大人魅力无边,每一秒都有无数的女人投怀送抱,就算与梁挽过得不太和谐,也总有那么多的备胎等着你翻牌,我当年是大约也是你的备胎之一吧,真是让人心酸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