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贝壳的庞然吸力加身的一刹,长须男的双眼却突然睁了开来。
漆黑的眼瞳倒映着贝壳发出的光亮,仿佛深邃的夜空里,亮起了一颗闪闪发亮的天星。
这时,一丝明悟从他心头划过,然后一股疯狂意念从他眼里散出,瞬间撕碎了贝壳发出的光亮,然后与天地交融在了一起。
这股疯狂的意念,将他四周的的天地之气彻底的引爆了开来。顿时长须男身周方圆百丈内的天地之气,都变得狂乱燥动起来。
但长须男的意志,却强行将这一片的天地之气,都禁锢起来,再控制着它们不断的压缩再压缩,只是瞬间,方圆百丈的一片天地之气,就被他禁压缩成了十丈大小的一团。其中的天地之气甚至都沸腾了起来,仿佛随时都能爆炸一样。
这时,他单手持剑,轻飘飘的往前一剌,还是飓风剑中的那一招,日月无光,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之前他用以摆脱贝壳吸力的那一剑,乃是他以自身的真力,再强行催动四周的天地之气,再以飓风剑的招式发出形,威力虽强,却徒具其形,而不得其神,连飓风的十分之一都有不足,顶多比狂风强一点。
但现在这一剑剌出,既没凌厉的声势,也无玄妙的轨迹,看起来就像是平平凡凡的一剑,但它正是飓风剑中最重要,也是最玄妙的关键之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的明白的。
话说长须男在强行施出飓风剑,抗住了贝壳的吸力,闪了出来以后,竟由此而领悟了飓风剑的真谛。原来飓风剑就不是先天之下所能施展的剑法,而长须男刚晋先天才多久?虽有师祖的手手札和感悟,但他以前从没接触过先天境的剑法,习惯性的按从以前的经验来理解,所以参悟了十几天,始终都是一知半解。
但刚才跟老道催动贝壳产生吸力来擒拿他的那一下,却给了他极大的启发,再结合自己的感悟,不敢说飓风剑的奥义都明白了,但施展几招的话还是可以的。
这飓风剑法,顾名思义,它的威力全在于那随剑而出的,那一股能横扫一切的飓风。它的原理是,先以意志将一股天地之气禁锢起来,然后压缩成一团,要做到这点不难,进了先天的,哪个不能操控一点天地之气?其重点是,要让这股天地之气有风一般的意志,说白了就是要让它们发狂,反抗,因为风的意志但是自由不羁,你困着人家,他当然不乐意了。
做到了这点,那股天地之气一旦爆发出来,它的破坏力就大了几倍,而这就要领悟到飓风剑的真谛才行了。说了这么多,就到了长须男最后剌出的那一剑了,而这一剑才是飓风剑的精髓所在。
前面几点都好说,只要是先天之境的武者,对着剑谱参悟它三五个月,也就差不多了,但这最后一剑,却要将被意志包着的那股天地之气释放出来,而意志这东西可是那种无形无质,虚无飘渺,玄之又玄的玩意,又怎能将它剌破呢?但长须男做到了!
随着那一剑剌出,长须男只感剑尖一颤,好像点破了一层薄薄的隔膜一样,顿时那股被压缩的快要爆炸了的天地之气,一下就找到了喧泄的口子,急速的从剑尖涌了出来,如万马奔腾,又似九天雷响,轰隆隆的沉闷响彻群山。
首当其冲的贝壳,被狂猛的飓风一吹,便翻翻滚滚的飞到了百丈之外,眼看就要掉下山去时,却被峰顶边沿突然冒出的一圈黄色光罩给挡了下来。而长须男此时却将目光一转,望向了一旁的老道,二话不说,就挥出了一剑,顿时又是一股飓风冲着老道吹了过去,不但如此,他又打出了数道剑气,夹在其中,这分明是往死里整的意思。
老道一见,真是又惊又怒,小命重要啊!这时再也顾不得心头肉疼,一口气就捏碎了十几道的护身灵符,在身外撑开了十几层不同颜色的护罩,就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又咬破指头,在空中划了起来。
但这时,那股飓风就夹着万均之势杀到,猛烈的狂风,吹起漫天的飞砂走石,打在老道的护罩之上,瞬间就连破了他七八层之多,随后长须男夹在其中的剑气也杀了过来,每一道都能劈开了老道的一层护罩,数道剑气过后,老道身外的护罩就只剩可怜的两层了,着实把里面的老道吓了一跳,差点都将正在施展的秘术给弄黄了。
好在那股飓风来的猛去的也快,不过片刻之后,整个山顶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景,峰顶的山风依旧凛冽,但见识过长须男飓风的威力之后,眼下这些,在老道眼里只能算是清风徐来了吧?
“妖道,给我死来!”然而不等老道松一口气,长须男一声大喝之下,手一挥,数道的剑气便又对着老道劈了过来,不单如此,整个人也紧随着杀了过来。
老道看长须男又杀来,偏自己的秘术却还差一点没有完成,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剑气,顿时心都凉了!迅速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发现仅凭身外残留的两个护罩,根本挡不住啊!无奈之下,只得将快要完成的秘术给终止,手中法决一转,喊了一声:“护!”
只见百丈外的贝壳,随着老道那一喝,白光一闪,然后放出万丈光芒的同时,两扇贝壳也张了开来,一道蒙蒙白光从中射了出来,瞬间横跨百丈距离,照在了老道身上。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便降到了老道的身上,嗖的一下就将他吸了过去,让长须男的剑气全劈在了空处。
但长须男哪肯如此罢休,身形一转便又杀了过去,同时又是数道剑气先行开路。但这时两扇贝壳一合,便失去了老道的身影,随后长须男的剑气便悉数劈在了贝壳上,虽然打的它连连后退,可依然伤不了它一分一毫。
长须男见了,犹不甘心,身形一闪,便到了贝壳跟前,抡剑便劈,一时间只见剑影漫天,剑气四溢,不一会又刮起了猛烈的飓风。
“靠!乌龟壳都没你硬!”等漫天的尘土落下,望着依旧一尘不染的贝壳,还在喘大气的长须男没没辙了。
而这时,老道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却从贝壳里面传了出来:“哈哈!就凭你,也想破老祖我的宝贝!识相的话,就给老道我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等你力尽落在我手里,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长须男听了却是一征,心里暗忖道:“这妖道莫不是被我打傻了,怎么尽说胡话,现在占上风可是我好不好,老子我要打就打,不打就走,你能吹我?”
想到这里,长须男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你个妖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看剑!”说完便扑了上去,抡起手中长剑,对着那贝壳又狠狠的劈了起来,一时间,只见贝壳前后左右全是长须男的身影,峰顶响起了一连串清脆的叮叮声,全是长剑劈在贝壳上发出的声响。
如此密集猛烈的攻击,也只有晋入先天的长须男能打的出,虽依然不能对老道的贝壳造在丝毫的伤害,但却也打的其在空中不住的上下翻飞,四处乱滚。光想就能知道身处其中的老道不会好受,而长须男做的也正是这样的打算,那就是通过不间断的猛烈攻击,将老道从那比乌龟壳还乌龟壳的贝壳里逼出来。
如此简单的算计,老道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即使现在他难受得要命,却也不敢真的跑也去,只好咬紧牙忍着,但心中却在狠狠的想道:“小子,算你狠!不过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样打下去,等下看我怎么弄死你!现在我忍了,不过,真的好晕啊!”
贝壳中,老道强自稳住身形,双手掐了几次,才成功打出一法决,外面的贝壳,边缘上顿时亮起一道白光,然后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可惜老道此时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又哪还有什么准头可言,只见白光一闪,就打在了长须男身旁丈多远的地上,无声无息的在地上切出了一道几尺深的裂痕。
顿时就把正在闷头猛劈的长须男吓了一跳,“靠,这是什么妖术,比我的剑气厉害多了,要不是发动的那么慢,十个我也不够它劈!不过那妖道的准头也太水了吧?”虽然这样想,但长须男还是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眼,时刻提防着老道的白光,以至于长剑的攻势再也不复之前的奔放。
“好机会!”见此,老道心中暗道一声,忙放出一道白光,将长须男逼退,他却趁机催动贝壳,一下就蹿到到了高空之上,然后两扇贝壳张开,露出了老道的身影。
只见此时的老道,披头散发,胸口的的白袍染了一片血渍,再不复之前仙风道骨般的高人形象。老道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想想自己这两百多年的岁月,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上老祖要抓活口的交代,咬牙切齿,对着长须男一字一句道:“小子,我要劈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