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现在已经是头晕脑胀,要不是陈天替他喝了一半,他现在多半是躺着的了,醉眼朦胧间,他好像看到一个老头在对他笑,于是他也笑了起来,并开声问道:“这位老伯,来喝一碗!”说完便端过一个酒碗送到了管家面前。
这一叫,众人也发现了走过来的管家,只见他接过碗,一仰头将酒喝掉,叫了一声:“好酒!”然后望着众人笑道:“诸位小哥,老朽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诸位能否容老朽说下?”
众人一听,有点摸不着头,最善与人打交道拉关系的王大头反应最快,“哦,不知老人家是哪座府上的?有什么事不妨说来一听,或许我们能帮一下!”
“老朽只是城主府中一名小小的管事,因我家公子等下要晏请贵客,无奈席位却是不够,我看诸位也喝得差不多了,所以想跟诸位商量一上,能不能将席位让给我们,这酒钱就由我们出好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光哥一听有人肯出酒钱,马上就跳了出来道:“看老伯您说,怎么好意思让老伯你来替我们买单呢?我们兄弟都吃饱喝足了,本也准备走人的了!”他虽然也有点喝高了,但管家的话他还是听的很清楚的,城主府的可都是大人物,自己惹不起啊!既然对方放下身段来跟自己好声好气的商量,但自己也不能太不识抬举,总得假意推辞一番什么的才是。
“要的,要的!扫了诸位的兴,老朽本就过意不去了,所以这酒钱怎都得由我们来出才是,否则被人说我们城主府仗势欺人,那老朽就罪过大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多谢老伯您了!”光哥对管家拱手道,然后回头道:“兄弟们,还能走的自己走,走不动的说啊,不然留你在这过夜了啊!”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可是我那菜还没上呢?”陈天说完,又飞快的将蒸笼里的最后一个馒头塞进了嘴里,然后一低头又吸干了一碗酒,显然是在作最后的战斗。
“对了,小天点的菜还没上呢!小二!我们的菜怎么还不上?”光哥最后是吼的。
“来了,客官来了,这菜做工复杂,一般都是提前预订的,现点的话难免要久一点的!”光哥刚吼完,伙计就端着菜赶了过来,并解释道。
“那打包吧!”光哥看了看退回门口跟那青年说话的管家,才对伙计说。
“好的,客官稍等,我去拿食盒过来。”伙计说完,将菜放下便转身走了。
这时,门口又有一金袍青年,带着随从急急的走了进来,一见白衣青年就叫了起来“三少,兰小姐马上到了,位子订好了没?”
“好了,三楼的凌云阁,不想一别三年,轩少的性子还是那么急!”三少笑着回道。
“嗯,凌云阁也算这里最好包间了,不想今日竟还空着,看来还是三少你的面子大啊!”金袍青年说完,便将目光投向门外,看了一阵,也没看到那道印在脑中,挥之不去的身影,虽然是刚刚离开才没多久,但却已是感到无比想念,直觉得是渡日月如年!又看了半响,金袍青年竟有点烦躁起来,将视线转回了里面的大厅,企图分散一下注意力,却一下看到了陈天他们。没办法,谁让他们现在一个个不是光膀子,就是露胳膊的,还坐没坐相,站没人样的,更有几人早已是喝趴在桌上,在这偌大的厅子里,就他们这一桌人最惹眼了。
只看了一眼,金袍青年便对三少叫了起来:“等下兰小姐就过来了,你竟还让那帮人留在这里?”
“我已让老杨去说过了,等下他们就走!”三少淡淡说道。
“还等下?兰小姐随时就到了,你还等下?这等粗人,一定会污了她的眼,要是再有个污言秽语,以兰小姐的耳力,又怎么能瞒得过她,不行,我要马上将他们赶出去!”
不等三少再说,金袍青年便往陈天他们急急的行了过去,他身后的两个随从也紧跟了过去,白衣三少望着他的背影,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即使是再过三年,自己这位发小的急性子也是改不了的了!
光哥他们现在还能动的就只有十一个,剩下的四个则趴在了桌上,大伙现正坐在那相互的吹吹牛,只等伙计来给陈天将那份“万里飘香”打好包便闪人。吹得正欢的时候,忽见一样白花花的玩意飞了过来,众人反应慢了那么一拍,便啪的一声砸在了桌子正中的那盆本是点来醒酒,却没喝多少的鱼头豆腐汤盆砸了个正着。汤面上漂浮着的辣椒油便将靠的近的那几个洒了一脸,鲜红热辣的油水当场就让他们跳了起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光哥他们这群酒精上头的汉子激动的跳了起来,齐齐的将目光转向了“暗器”袭来的方向,一个金袍的青年正向他们快步走来,显然他就是当事人了,然而还不待他们开骂,一个嚣张的声音便从那青年嘴里传了过来“拿了银子,马上给我滚出这里!”
这一下是彻底激怒了众人,各种各样的指爹骂娘的话都准备好了,将在十分之一秒后从口中发出,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们中间升起,并瞬间弥漫整个大厅,众人顿时感到心脏好像被狠狠的抽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接着一个愤怒的声音吼了起来。
“啊!你竟敢砸了我的香香菜——”
那股气息随着吼声一并消失,众人心头一松,不由纷纷转头,将目光对准了声音的源头,却见陈天一脸愤怒的瞪向那金袍青年,而原本摆在他面前的那盘“万里飘香”,大半被砸烂的鱼头豆腐汤冲了到了桌上,剩下的也被汤水给淹没了,一眼看去,就只能看到满盘汤水里,几颗辣椒在打着转,浓白的汤里隐隐还能见到几片雪白的豆腐。
“是-想-打-架-吗?”陈天双手握拳,一字一句的冲金袍青年吼道。
此时的金袍青年不仅早已被吓得停下了脚步,全身也还在微微的颤抖,脸上更是一片苍白,刚才那股气息一现而隐,但对他的冲击却是最为强烈。被陈天这一吼,青年不禁连连后退了几步,他的两名随从忙冲上来拦在他面前,见自家少爷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开口道。
“你想怎么样?别乱来啊,我家少爷可是大长的五公子,……”随从还想说下去,只是陈天这时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他们走去,顿时将他们要说的话给顶了回去。
陈天缓慢的脚步牵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脏跳的越来越急。这时在众人眼中的陈天,就仿佛传说中顶天立地的神魔,那高大的身形遮天蔽日,在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而随着他的脚步,黑暗也一步步的向着金袍青年笼罩过去。
“你现在要么赔我,要么我们打一架,放心我一定不打死你!”
陈天一说话,众人脑中的异象也随之消失无踪,看着陈天站在金袍青年和他两个随从面前,就像一个大人和三个小孩,虽然无法再和刚才脑海中那顶天立地的神魔相比,但也是高大无比了。
“你,你你你……我家公子可是有身份的人,哪能跟这样的粗人打架?”金袍青年早已吓傻了,木在那里,他那随从此时虽然很想表现一下,但看陈天的架势,再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最后只得找到了这个很没气势的理由。
“粗人?我读书少,你可千万不要欺负我,不然一定打死你!”陈天不懂粗人两字何解,但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他最恨的便是人家欺负他读书少,于是恶狠狠的警对方。
就在这时,一群人快步从楼上走了下来,为首的一名身着灰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便是醉仙楼的老板何以东,人称财神东,乃是平安城最有名的富商之一,在平安城鲜有人不知他的大名,就算不识他的人,至少也听过他的名。身后则是三名劲装大汉,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直接从右眼眉斜拉至左脸颊,看起来异常的狰狞恐怖。
几人下楼后便直走到了陈天和金袍青年中间,中年男子一眼便认出了金袍青年,一脸巴结道:“原来是轩少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完全将陈天他们无视了。
金袍一见男子,犹其是他身后的刀疤男,便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叫了起来,“财神东,你来的正好,那小子刚才说要打死我,这可是你的地盘,你看着办吧!”
财神东一听,不由的皱了皱眉,又拦下了身后想要出来的刀疤男,才将目光望向了陈天他们。一看到陈天,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看陈天一脸的稚气,叫声小哥吧,可看他高自己一个头的身形,这小字便叫不出口来,难道直接叫哥?最后他对陈天道:“这位客官,鄙人何以东,乃是这里的掌柜,还望客官能给个面子,有事好好说,可千万不要在这里打起来啊!”他虽然对金袍青年示好,但也不傻,金袍青年面前那两随从可是有名打手,现在却连大声话也不敢说一句,这说明陈天他们肯定不是好惹的主,自己还是不要做那出头鸟才好,否则闹起来损失的还是不自己?
但陈天这个刚入城不到三天,连城主大人的名都没听过,又怎知你何以东是什么东西,而他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不懂就问。
“大叔,你要帮他吗?”在陈天看来,要干架的时候,凡插入中间的,不是帮手就是对手,不知在外面是不是这样,但在山里就是那样的,所以他要问个明白才好。
大叔?这么不给脸子?财神东一时间不由呆了。
“小子,哪混的?”刀疤男这时忍不住了。
“什么是混?”陈天有点搞不懂。
“就是问你在哪里做什么事的。”旁边的王大头对陈天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意思,我们不是在镖局吗?”陈天愰然大悟,转头对刀疤男大声道:“我现在镖局里混的,怎么,要打架吗?”
“肚子够肥的,我看的地盘你也敢闹事,嫌命长是吧?阿发,杆子,把那小子拖出去断了他手脚,我倒要看以后谁还敢来我这闹事!”刀疤最后对一同来的两人冷冷吩咐道,说话时牵动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