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度空间
江海波一上地铁，就感觉头又痛了起来。
不久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去了他妻子的生命，还让他留下了头痛的后遗症。
江海波正想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突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睁眼一看，拍他的是一个戴眼镜的陌生男子。那人见他睁开眼睛，便凑过来问道：“你认识江州市的邱伟章吗？”
“邱伟章？”江海波想了想，确信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自己也从来没去过江州市。他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不认识？那太好了！”那男子在江海波身旁坐下来，然后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道：“麻烦你将这个盒子送给他。”
江海波以为对方听错了自己的意思，赶紧道：“我是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正是因为你不认识他，我才找你。”那男子掏出一张名片，递了上来：“我叫林康，是一家调查公司的项目主管。我们最近受一家软件公司委托，正在做一个调查。是这样，你知道‘六度空间理论’吗？”
“六度空间？什么意思？”江海波问道。
“六度空间理论是有一个数学领域的猜想，也叫六度分割理论或小世界理论。”看江海波听得一头雾水，林康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理论通俗地讲就是说，任意两个人之间建立联系，中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比如，你现在虽然不认识我，但是你的某个同事A可能正好是B的邻居，而B的亲戚C却正好是我的朋友。这样，我和你之间只需通过A、B、C三个人就建立了联系。”
江海波似乎有些听懂了，可他仍然不明白：“这和你这个盒子有什么关系呢？”
林康解释道：“是这样，六度空间理论是美国心理学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通过实验得出的。现在，我们需要通过实验来验证这个理论在我们现在的社会中是否也成立，这对我们进行一些软件的开发很有价值。你看，微博不就是基于这样的理论，把很多不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的吗？”
江海波终于明白了：“你是想通过让我转交这个盒子，看看我和这个邱伟章之间到底可以经过几个人产生联系？”
“对！”林康笑道，“为了使这个实验更具有科学性，我们在公共场合随机抽选一些人作为传送的起点。当然这些人都必须像你一样，不认识物品传送终点的那个目标人物。而且，为了鼓励大家参与这个实验，我们将对最先将物品送达目标人物的那一组进行奖励。”
“什么奖励？”江海波眼睛一亮。
“一万元现金。”林康说道，“不过，如果通过发寻人启事或者去派出所查身份资料来找到目标人物的，将会视为犯规。怎么样，你愿意参加吗？”
想到一万元的奖励，江海波连忙应道：“愿意！”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盒子里的不会是毒品吧？”
“别担心，这只是一部手机。”林康打开盒子，拿出一部手机，解释说，按照规则，任何接到这个手机的人，都必须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和上一个传递者之间的关系用短信发到一个号码上。调查公司以此确定传递的轨迹。
林康将手机交到江海波手上，又递给他一张小卡片：“这就是邱伟章的资料。”卡片上打印着两行字：“姓名：邱伟章；居住地：江州市；年龄：45岁，职业：建筑工程师。”
“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们第一个完成传递！”林康说完，和江海波握了握手，走下了地铁。
江海波下了地铁，还没有到家，就想出应该将这个手机交给谁了。
这个人他的中学同学杨凯，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经理。江海波觉得，做房地产的杨凯最有可能认识邱伟章这个建筑工程师。于是打电话约了杨凯去酒吧喝酒。
两人在酒吧见面后，江海波便直接问杨凯是否认识邱伟章。说着，他将那张印有邱伟章信息的卡片递给了杨凯。
杨凯接过卡片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找这人做什么？”
“我需要将这部手机送到他手上。”江海波拿出手机，又将在地铁上遇到林康的过程讲了一遍。
杨凯听他讲完，想了想，接过手机道：“这手机就交给我吧。我们公司工程部一定有人认识这个邱伟章！我会想办法把这个手机交给他的。”
江海波提醒杨凯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等信息用短信发到调查公司的号码上后，便和杨凯握手告别，相约赢得奖金后，一起去度假。
二、神秘凶案
几天过去了，杨凯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江海波觉得，不是杨凯的同事也无法找到邱伟章，就是别的传递人已经先找到了他。或者，这个实验根本就是个玩笑？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事。
可就在这天晚上，江海波突然被电视上的一条社会新闻吓了一跳。新闻上说，一个月前，本市一座大桥下发现了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警方通过对近期失踪人口的排查和死者DNA的检测，已经确定了死者是江州市一名叫邱伟章的建筑工程师。邱伟章是来本市出差时被人杀害的。因为一个多月来，案件侦破没有一点进展，所以警方希望市民积极提供破案线索。
“邱伟章！”江海波突然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此时，屏幕上正显示着死者的身份信息：邱伟章、45岁、江州市、建筑工程师！
死者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而且，自己在地铁中遇到林康之前，他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江海波觉得，自己应该问问林康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按照林康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却发现是个空号。而且，江海波还发现，网上也根本找不到关于这家调查公司的任何资料。
林康到底是谁？他叫自己将手机转交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什么意思呢？江海波想了许久也理不出头绪，这才想起应该给杨凯打个电话。
杨凯在电话里对江海波说，自己正在外地出差。至于那个手机，他说虽然公司工程部没人认识这个叫邱伟章的人，但一个叫吴丽娜的同事愿意帮忙找一找。杨凯已经将手机交给了她。杨凯将吴丽娜的手机号码告诉江海波，让他有事你直接和吴丽娜联系。
江海波按照杨凯提供的号码连续拨了几次，却发现对方一直关机。他决定亲自去找吴丽娜，看看那个手机已经传到哪里了。
第二天，江海波找到杨凯所在公司，一问，却得知吴丽娜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她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已经向警方报了失踪！
江海波突然觉得非常不安。不仅邱伟章早已被人杀害，参与传递手机的吴丽娜竟然也莫名失踪了！难道这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本身就是一个阴谋？但江海波想不明白：如果这是个阴谋的话，对方到底想从这些参与者身上得到什么呢？
江海波觉得事不宜迟，打听到吴丽娜家的地址，便赶了过去。他怕下一个收到手机的人很可能也有危险。
江海波敲开吴丽娜的住所时，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泪痕的老太太。江海波自称是吴丽娜的同事，问道：“前几日我给了吴丽娜一个手机，请他帮忙转交一个人。不知道那手机是否还在她这里？”
“手机？”老太太想了想，道，“是有这么回事。她失踪前一天是带回来一个手机，说是同事托她帮忙转交的。不过，那个手机已经送走了。”
“送走了？给谁了？”江海波急切地问道。
老太太回忆道：“我记得，她那晚回来后就开始打电话，似乎是在打听有谁认识一个叫邱伟章的人。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人说认识她说的那个人……”
“是谁？”江海波急切地问道。
“好像叫司马浩，丽娜以前那个公司的同事。”老太太道，“第二天，丽娜就把手机给那个人送去了。”
“你知道司马浩的联系方式吗？”江海波有些激动。他想，司马浩认识那个邱伟章，他可能就是这个手机传达过程中最后的一环，从他身上可能最容易弄明白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找他了！”老太太突然有些哽咽，“司马浩前天出车祸，已经过世了！”
“死了？”江海波惊呆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问道：“他怎么死的？”
老太太说，因为吴丽娜一直没回家，家里人非常担心，所以赶紧从她留下的通讯录中找到了司马浩的电话号码，可打过去却发现关机。他们找到通讯录上所记的司马浩的工作单位，一打听，才知道司马浩前天晚上开车回家经过一座大桥时，不小心撞断大桥的护栏，冲到河里淹死了。据说，一个夜间钓鱼的老头亲眼看到司马浩的车栽进江里。不过，警察后来去打捞，却什么也没捞上来。
“老天保佑，丽娜可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啊！”老太太说着，又流起泪来。
江海波匆匆安慰了她两句，正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老太太道：“你这里能找到司马浩家的住址吗？”
老太太想了想，告诉了江海波一个地址。江海波照着老太太给的地址，火速地赶到了司马浩所住的公寓。他希望，可以从司马浩家里找到一些关于邱伟章的信息，以此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死而复生
找到司马浩家门口，江海波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锁已经被撬坏了。
江海波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人比自己先动手了？他赶紧推开门进去，打开灯一看。只见里面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被打开了，衣物被扔的满床都是，柜子的抽屉全都被取了出来，倒了一地……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刚刚被小偷光顾了一样。
江海波顾不上许多，赶紧蹲下来满地寻找。可找了半天，他不但没有找到司马浩的通讯录、电话本，甚至连影集一类的东西也没有。江海波怕被人误会是小偷，不敢久留，匆匆离开了司马浩家。
出了公寓，江海波顿时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参与这个“六度空间实验”的人，除了杨凯和自己，其他两个人竟然一个失踪一个意外死亡。而目标人物邱伟章更是在实验开始前就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更可怕的是，司马浩刚刚出意外，他家就遭洗劫。难道，闯进司马浩家的人就是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他到底想在司马浩家找什么呢？
江海波越想越觉得害怕。好在，杨凯明天就可以回来了。江海波打算等杨凯回来后，马上和他商量是否该立即报警。
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他却怎么也打不通杨凯的电话。江海波觉得有些纳闷，决定亲自去杨凯家找他。
走进杨凯所住的小区，江海波就看到里面停着几辆警车，公寓的电梯口也拉上了警戒线，许多警察正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海波向一名站在门口围观的老人问道。
“住在14楼的杨凯被人杀了。”老人答道。
江海波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他是今天凌晨被人杀死在了公寓的楼梯上的。”老人冷冷地说道。他说，今天早上，公寓的清洁工去打扫楼梯，刚走到13楼楼梯拐角处，就发现那里躺着一个男子。清洁工刚开始以为是晚上喝醉的。过去一推，才发现那人已经没气了。警察赶到后，经过现场勘察，发现杨凯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而且电梯的按钮上还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因此估计有人事先对电梯做了手脚，使得今天凌晨才回来的杨凯只能走楼梯回家。而凶手则事先藏在13楼楼梯拐角处，等杨凯经过时，将其勒死。
“杨凯也被人杀了？”江海波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正向自己步步逼近。如果这一切真的和那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有关，下一个肯定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江海波感觉不远处似乎有人正注视着自己。他扭头一看，发现站在人群外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竟然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林康！
林康见江海波发现了自己，转身便往公寓外跑去。江海波顾不上细想，赶紧追了上去！
跑出公寓，林康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车，往前驶去。江海波见状，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
林康的车开得并不快，载着江海波的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没一会，两辆车便开到了城外。
林康的车在城外一个村子旁停了下来，林康下了车，朝村里走去。江海波连忙付了车钱，悄悄尾随在他身后，走进了村子。
一走进村子，林康像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江海波正想四处寻找，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向他逼了过来。江海波一惊，正要回头，头上被地敲了一下，顿时昏了过去。
江海波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躺在一堆稻草上。这屋子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江海波抚摸着依然疼痛的后脑勺，慢慢想起自己跟踪林康，并被打昏的事情来。
是林康打晕了自己？江海波一阵惊慌，正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被绑住了。
就在这时，只听“嘎”的一声响，小屋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人影闪进屋来。
“林康！”江海波叫道。
那人影没有回答，而是凑到了江海波面前，打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问道：“什么林康？江海波，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电筒光下的，是一张40岁左右陌生男子的脸。这人显然不是林康。江海波在心里又细细地搜索了一遍，确信自己的确没见过眼前这个人。他有些沉不住气了，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那男子冷冷一笑：“我叫司马浩！”
“你就是司马浩？”江海波像是见了鬼一般，大声叫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死而复生了？”
“我当然没死！”那男子在江海波跟前蹲了下来。
“你一定也是被林康关在这里的吧？”江海波想到了什么，一定是那个林康制造了所有的阴谋。是他杀了杨凯、绑架了吴丽娜和司马浩，现在又打昏了自己！
“不！将我关在这里的不是什么林康，而是你，江海波！”司马浩声色俱厉地说道。
“你说，是我把你关在这里的？这怎么可能？”江海波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我也是被人打昏了，关在这里的。况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不，你认识我！你不但认识我，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还不一般呢！”司马浩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认识你？”江海波知道自己在车祸后记忆力变差了，不过，眼前这人虽然声音好像听到过，但面容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你没见过我。但是，”司马浩一把将江海波拉到墙角，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我们曾经合谋杀人。难道你忘记了？”
四、人性迷失
“合谋杀人？”江海波的脑子嗡的一声，自己杀过人？杀的是谁？他觉得似乎真的有这回事，可又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你出了车祸后，脑子受了点损伤，把你干过的事情都忘记了。”司马浩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本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可你到底发了什么神经，又要来找那个邱伟章！你这不是故意要暴露我们吗？你非要提醒警察，邱伟章的死和你有关？”
“邱伟章？你说邱伟章是我们俩杀死的？”司马浩的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惊得江海波目瞪口呆。有这种事？自己怎么全忘记了？
“不，邱伟章不是我们俩杀的，而是你一个人杀的！”司马浩冷笑着说道，“让我来提醒你一下：是你帮我杀了邱伟章。而我，作为回报，帮你杀了你老婆！”
我老婆是被司马浩杀的？江海波脑子迅速地转动起来。虽然后脑勺刚才被木棒砸中的部位还隐隐作痛，但脑子比前几天清醒了很多。他竟然隐隐约约想起许多车祸前的事情来。
在那场让妻子丧命的车祸在发生前，自己竟然早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那天在上车时，他不仅特意换上了一双运动鞋，还故意没有系安全带，但是却提醒妻子将安全带系好。
当车行到盘山路上最险的那段拐弯道时，他故意降低了车速。看到对面驶来那辆白天依然亮着大灯的大货车时，江海波知道，那个帮他杀死自己老婆的人来了！
大货车在和江海波的车擦身而过的时候，狠狠地将车尾向他的车甩来。江海波见状，赶紧跳出车外，而他那辆失控的车被大货车一撞，载着他的妻子，往悬崖下滚去！
跳出车外的江海波被大货车上滚下的木头砸中了脑袋，顿时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被人送到医院了。交警告诉江海波，肇事车逃逸了，他是被路过的人发现并送往医院的。而他的妻子，因为没来得及跳车，已经和车一起滚下山崖，摔死了。交警说，因为那段来往行人很少，没有人看到那辆肇事的大货车。他们问江海波是否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可江海波却因为脑部受了损伤，什么也记不得了。医生说，这种部分记忆暂时丧失的情况在脑损伤的病例中很常见，建议江海波多休息，期望以后能慢慢恢复。
现在，在司马浩的提醒下，江海波终于想起了这一切：那场车祸确实是自己和别人事先计划好的！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自己的妻子！
“你终于想起来了吧？”司马浩道，“那你也应该想起是谁杀了邱伟章。”
这时候，江海波终于想起来，邱伟章，的确是他杀的！而他之所以要杀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是因为他和帮他杀妻的人约定“交换杀人！”
几个月以前，江海波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对他说，自己知道他和他妻子关系很不好，他一直想离婚，他的妻子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对方说，自己有办法帮他解决这个问题。还约他晚上在公园里见面。
晚上，江海波来到约定的地点，却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时，对方又打来电话，告诉他，附近一个石头下有给他的一封信。江海波按照对方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那封信，打开一看，信上所说的是一个“交换杀人”的办法。也就是江海波帮对方杀一个人，对方就帮江海波杀死他妻子。对方告诉江海波，这样一来，因为两起案件的凶手都和被害人没有直接关系，所以，警察根本不可能怀疑到真正的凶手身上。而真正想杀死死者的人，则可以借此洗脱嫌疑。
江海波对这个神秘的来信人充满怀疑，他不知道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想杀了老婆。他曾经想找出这人到底是谁，可却没有一点结果。他犹豫了许久，但为了杀死妻子，最终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而对方也告诉他，需要他杀死的人，是一个即将从江州市来本市出差的中年男子。
随后，两人又多次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进行沟通，对两次杀人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在一个多月前，当收到对方告诉江海波需要他杀的对象已到本市出差时，江海波便按照计划在江边将那人杀死，并弃尸在大桥底下。
随后，对方果然如约帮他杀死了他的妻子。而现在，江海波终于明白，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司马浩就是和他“交换杀人”的那个神秘男子。而当初他杀的人，正是邱伟章！
“你看，我们的计划多么完美。”司马浩道，“不管是邱伟章还是你老婆的死，警察一点都没有怀疑到我们两个头上。可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托人送什么手机给邱伟章？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警察，你和他之间有关系吗？警察只要注意上你，一查下来，什么都要露馅！”
“我……”江海波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你这猪头！”司马浩骂道，“当吴丽娜找到我，说什么狗屁‘六度空间实验’时，我就知道坏了事了！本来没有人会把你和邱伟章联系起来，可中间有了杨凯、吴丽娜和我，你和邱伟章便发生了联系。”
司马浩说，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和江海波之间的联系，他决定将车开进河里，以此假装车祸死亡。同时，他还将家里所有涉及邱伟章的通讯录、电话簿、相册等全部销毁，为避免被人怀疑，他将家里伪装成遭窃的情形。他想，这样便彻底中断了那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的关系链条。
“这么说，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死也是你干的？”江海波意识到了什么。
“对。有这两个中间链条在，警方迟早会将你我联系起来。”司马浩说，他之所以知道江海波和自己妻子关系不好，也正是通过这两人知道的。
原来，江海波有一次参加杨凯组织的聚会，因为大家都喝醉了不能自己回家，杨凯便找来吴丽娜，让她替自己送江海波回家。
在车上，江海波在迷迷糊糊中说出自己对妻子的厌恶和无法离婚的苦闷。而这些话又在某次聚会上被吴丽娜讲给了司马浩听。而当时，司马浩正因为自己的老婆和邱伟章搞婚外情，而对邱伟章恨之入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马浩立即想到了和江海波交换杀人的办法，借江海波的手，替自己除去邱伟章。
“我以为你发现杨凯和吴丽娜出了意外，会立即明白过来，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司马浩说到这里有些气急败坏，“可你这猪头却还找到我藏身的地方来，你这是非引来警察不可吗？我不打昏你，你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藏在这里！”江海波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到这里并不是来找你，而是，而是跟踪那个林康。”
“谁是林康？”司马浩一脸茫然。
“我就是林康！”司马浩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小屋的房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这不正是那个神秘的林康吗？
“他就是让我参加什么‘六度空间实验’的人！我是跟踪他，才找到这里来的！”江海波对司马浩解释说。然后他又对着林康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告诉过你，我是调查公司的人。其实也就是私家侦探。”林康答道。
“私家侦探？”江海波和司马浩同时惊呼道，他们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
“对，私家侦探，而且是邱伟章的家人请来的私家侦探。”林康嘲笑地对江海波说道，“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参加这个‘六度空间实验’了吧？”
林康说，警方虽然发现江海波曾在邱伟章被杀的凶案附近出现过，可因为江海波与邱伟章根本不认识，更找不到他杀邱伟章的动机。因此放弃了江海波这条线索。但是林康却确信江海波和邱伟章的被杀有关，他曾经跟踪了江海波很多天，却依然没有发现他和邱伟章有一点关系，而且江海波看起来还失忆了。为了找出江海波和邱伟章的关系，林康特意设计了这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并引诱江海波来参与。他想，如果江海波明确拒绝参与这个实验，说明他心里有鬼；如果他参与了，说不定真能找出他和邱伟章之间的联系。
而当江海波接受这个实验开始，林康就对他和这个手机的传递过程进行了监听。当然，做到这一切的就是那个被传递的手机。而当手机传递到司马浩手中，并且出现了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被杀后，林康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
在调查到司马浩的藏匿地点后，林康故意将江海波引到这里，为的就是让他们自己说出事情的真相。
“也许，是两个死者的灵魂让你正好在车祸中失去记忆，并帮助我揭露了你们自己的罪行。”林康嘲笑道：“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康的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了警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