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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怀念小龙女(6)

那几天我们都是这么度过的,白天,我陪着小龙女在这个没什么可逛的城市里逛一逛,带着她去我曾经很喜欢的小吃店。傍晚的时候,看着她精心地打扮好出门,像所有坏女孩一样,在夜幕降临之际正式开始她妖娆的一天。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她挥舞着修长的手臂拦出租车,裙子里鼓着风,就好像是马上就要开始飞翔。然后我一个人在我曾经的房间里看电视,或者看一本书,为她等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她就会回来,她不可能在孟森严那里过夜,因为他宾馆房间里还住着一个从别的城市赶来参加会议的医生。每一天进门的时候,她都会对我仓皇地一笑。满脸放纵过的痕迹,眼睛闪亮,唇膏掉得差不多了,但是嘴唇依然艳丽得夸张。她甩掉鞋子,坐到床上,像小女孩抱娃娃那样把她精致的裙摆零乱地紧紧抱在怀里,丝袜往往已经脱了丝。她不告诉我她和孟森严去了哪里或者做了什么,只是看着我,有点无助地说:“海凝,我饿了。”

“小龙女,你是个坏孩子。”我无奈地说。

“我知道。”她眼睛里泪光一闪。

到这个时候我才恐惧地觉察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自从我们坐上开往龙城的火车起,她就没有睡过觉。白天,她跟着我穿越大街小巷的时候永远不累;晚上,她对着镜子化妆的样子就好像是她体内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像烟花那样妖冶地喷薄;凌晨,她和我并排躺在床上,她像是做梦一样,用很低很低的声音给我讲关于孟森严的事情,完全不管我想不想听。听上去她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但是那讲述的声音却一直持续着,持续到我的睡梦中。然后清晨来了,我醒过来的时候总是看到她大睁着眼睛注视着我的脸,她说:“你总算是醒了,都没人跟我说话。”要不就是:“海凝,我刚才在阳台上看见日出了。”

我现在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我跟着她到龙城来。因为她早就算准了她自己会变成一个发条被拧断了的音乐盒,只好不停地,没日没夜地唱下去,直唱到漫长的有生之年结束的时刻。岁月变成了一片没有尽头的戈壁滩,但求毁灭的赌徒不停地下注,下注,就像她此时的模样。有我在身边,能多少让她安心一点。至少,我能站在这场堕落旁边看着她,我就是她为自己的灵魂买的保险。玉石俱焚之后,有我出来理赔,善后,收拾残局。这是她用最后残存的理智为自己作的唯一称得上是打算的打算。

她这样下去会生病的,我可怜的小龙女。

“海凝。”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背对着我,声音清澈地传过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初我第一次跟孟森严约会的时候,我们去的是一个地方特别偏僻的餐厅。都没有什么人。我们的桌子靠着二楼的窗户。那家餐厅的窗户是木头的格子,我记得很清楚,一扇又一扇都是小小的,还雕着花。那天是十一月初,天已经挺凉的了。吃完饭,他要抽烟的时候就顺手把窗子打开了。风吹了进来,我觉得很凉。我坐在他的对面,我看着他的脸。我觉得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好看,可是不穿白大褂的样子也好看。我知道我说得乱七八糟的,海凝。我其实只是想说,那天他把窗子打开了,我觉得冷。可是,我不敢说。海凝你懂了吗?我甚至不敢说,我觉得冷,你可不可以把窗子关上。”

她沉寂着,我知道她哭了。

我慢慢地从背后抚摸她,揉搓着她的小脑袋。我以往的经验是,爱情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会把人变得卑微。可是我似乎说过的,小龙女这个令人伤脑筋的孩子听不进去这样的话。一片黑暗中,我的眼前浮现出来那个我只见过一次的孟森严的脸。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帅哥,只不过轮廓很深也很清晰而已。待人很有分寸,但看得出来是个自视颇高的人——我是说,我看得出来,不知小龙女行不行。正如小龙女说的,他这个人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微笑起来的时候。我总在想,当孟森严这样对他的刚刚知晓自己身患绝症的病人笑一下的时候,我确信,那个病人会被感动得非常严重。因为他的笑容不只是温暖,或者专注,或者关怀,而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味道。这感觉让人非常自然地就原谅了他在某些时候的高傲。

后来,那是很后来的事情了。我和孟森严结婚以后第一次吵架,是为了一瓶马上就要过期的牛奶。围绕着这瓶牛奶,两个人都开始不断地上纲上线企图压倒对方。那其实是在一起生活的男人女人之间司空见惯的戏码,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小龙女。想到她在那个龙城的深夜里轻轻地跟我说:“海凝你懂了吗?我甚至不敢说,我觉得冷,你可不可以把窗子关上。”然后,我就感觉到了我的心里那种撕裂一般的疼痛。

孟森严的会议开完的那天下午,小龙女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我说她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因为孟森严同屋的那个医生已经跟着大队人马坐在了去旅游的长途车上。然后她厚颜无耻地要我把她的洗漱用具和明天准备在回程火车上穿的衣服送到宾馆来。我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去,我没兴趣撞见成人镜头。她就非常自豪地宣布,之所以敢要我来就是因为成人镜头已经全部上演完毕了。这个不要脸的小丫头。

宾馆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音乐声。我敲了门,没有人应。于是我就试探性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张床是整理过的,看不出一点寻欢作乐的痕迹。就在我把小龙女的东西放下准备离开的时候,浴室的门突如其来地开了。

孟森严从里面走出来,怀里抱着赤身裸体的,熟睡中的小龙女。他赤着上身,穿着一条很旧很旧的牛仔裤。小龙女小巧玲珑的身体弯曲成了一个绝美的弧度,恰好能装在他的手臂里面。当时我愣住了,我想我们都愣住了。他是因为尴尬,我是因为——因为他抱着小龙女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抱着一个跟他有肌肤之亲的女人,而像是抱着一把小提琴。当他歪过头去看她的脸的时候,眼神里残存的粗鲁跟沉醉就在他的视线碰触到她的时候全部转化成了珍惜。小龙女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她羞涩地挺立着的小乳房被孟森严结实的胸膛压成了两个很憨厚很规则的小雪球。她的小脑袋妥帖地塞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下面,熟睡的神情就像是在闭着眼睛出神地听他颈动脉的律动。灯光下,小龙女是象牙色的。嘴唇红得像蔷薇。身上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有那么几滴水珠从她的鬓角里面流出来,汇成了一股,像眼泪一样横穿她的脸颊,悬挂在她的鼻尖上。孟森严非常熟练地把头一低,用他没刮胡子的下巴轻轻地蹭了一下小龙女的鼻尖,于是水珠就消失了。

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他说:“她进去泡澡。我叫她,她不答应。我走进去一看,她在浴缸里面睡着了。”小龙女这个时候突然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转过脸,对我说:“海凝你来了,坐呀,别客气。”

我说:“死丫头,不怕淹死。”

她脸上又漾起那种没安好心的坏笑:“喂海凝,数码相机在不在你包里?帮我们俩就这样拍一张照片好不好?”然后她仰起脸对孟森严说,“要是哪天我恨你了,就把这张照片拿去给大家看。”

孟森严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随你便吧大小姐,没穿衣服的是你不是我。”

说话间,我真的按下了快门。因为我的确觉得,他们俩在一起的样子太美了。

孟森严把小龙女放进了被子里面,我对他说:“你应该拿一条浴巾裹着她。”我的语气里竟然有种轻微的埋怨。然后小龙女就打着哈欠笑了:“你们俩都在这儿,真好啊。”

小龙女在回程的火车上,睡得像个婴儿。

火车上那团黑夜是会动的,总是又咳又喘,但是不紧不慢。我躺在这样的黑夜中时,就会想起少年时看林徽因的散文,有句话怎么也忘不了:“火车噙住轨,在黑夜里奔。过山,过水,过陈死人的坟……”

窗外偶然会有一束灯光,跟火车疾速擦肩而过,就像是流星一样,惨然地映亮了我眼前那小小的一截灰色的梯子。每一个人踩着它爬上去或者爬下来,回到属于自己的,狭窄而黑暗的空间里。生存的需要被旅途简化到了最低,只剩下了一个墓穴一样的,睡觉的地方。

他们都死了吗?我们都死了吗?火车多像一片墓地,朝着一个我们都知道的方向前进,装满了沉睡着的躯体。我从我自己狭小的铺位上撑起身子,外面是一片平原,我看不到月亮。十六岁那年,我也曾经这样支撑起身子来找月亮,那一次我找到了。它丰满地悬挂在那里。我认识它,可是它不认识我。因为我实在是个太不够出色的人。我知道它不是什么人都不理的。比如,它就会理睬李白,“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这已经不是理睬了,他们之间有如此深刻的感情和关系。月亮你好势利呵,十六岁的我托着腮帮痴痴地想,你不会像对待李白那样对待我的,我没有盖世才华,也没有一泻千里的灵气。我只是一个邪恶的、愚蠢的姑娘。为了自己的欲望,用残忍的暴力伤害别人,被警察用手铐铐在暖气片上就像在铐一头发了疯的牲口,被同学们鄙视地参观,被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强暴。在那间沉闷的地下室里,他用一块那么肮脏的,别人用来擦自行车的抹布塞住我的嘴。我好疼,真的好疼啊。可是我最终闭上了眼睛不再反抗了,那是因为我还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我坐了起来,我不愿意再回忆下去了。

我穿上我的球鞋,走到了狭窄的过道里。过道很暗,闪着三三两两零落的灯光。几个睡不着的人就着这灯光喝茶、聊天、打扑克。像飞蛾一样,在强大的黑夜里势单力薄。孟森严也坐在走廊上,我穿越了几张床走向他。沿途,我经过的所有供人爬上爬下的梯子让我觉得又回到了当年,我再一次地在铁栏杆的背景下面注视着一个男人。

孟森严的膝盖上,居然摊着我的书,就是小龙女在火车站买的那本。

他对我点了点头,他说:“我在火车上很少能睡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看得出来你是太无聊了。连我的书都能看下去三分之一。”

他微笑了,他说:“小龙女早就跟我说过,你是一个说话特别幽默的人。”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真不好意思。这本书,我写得不好。”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对一个“读者”承认我写得不好。

“没关系。”他坦然得可以,“跟你说实话。我根本看不出来谁写得好,谁写得不好,哪怕是世界名著。”

我笑了:“这我就放心了。”

他配合我:“尽管放心。”然后他又说,“小龙女是真的特别看重你,她说你是她最佩服的朋友。”

我有些勉强地说:“怎么连你也叫她小龙女。”

他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当然不这么叫她。不过跟别人说起她的时候,觉得这个外号比叫她的名字更顺口。”

我说:“虽然我十分想知道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她什么,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不问了。”

他笑得很开心。他说海凝你真是名不虚传。

我非常谦虚地把话题拉了回去:“不过你就叫她小龙女也很好的。你这么叫她的时候还可以冒充一把杨过。”

他直截了当地说:“不敢当。我这个人比较有自知之明。你见过结了婚以后再出来乱搞的杨过吗?”

我愣了一下,我没有想到他会用如此自嘲的语气谈起这个敏感问题。

他似乎是为了缓和一下这个短暂的冷场,说:“跟你用不着隐瞒什么,反正你全都知道。”

“她的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迟疑地问。

孟森严摇了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换一个肝脏。其实用不着换全部,只要把一个健康的肝脏的一部分给她,她就有可能治好。”

“那就给她换啊。”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了这是句蠢话。

他用一种启蒙者的眼光怜悯地看着我:“小姐,这不是换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同时听见了身后的床铺上传来的小龙女睡意蒙眬的声音:“森严。”

“她醒了。”我和孟森严几乎是同时这么告诉对方。然后我们一起走过去,她无助地揉着眼睛,懵懂地看着我们。孟森严的大手静静地覆盖在她的小脑袋上,恍惚间我突然觉得,在这个寓意复杂的,旅途上的深夜里,我和孟森严就像是一对年轻的父母,一起守护着我们最珍爱的孩子,小龙女。

“真的吗?”羊排将信将疑地问我,“你真的是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人家强暴过?”

“是真的。”我回答他,“听上去你很高兴。”

羊排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似乎刚刚我用菜刀剁他的时候积累起来的仇恨已经化解了一点点。

孜然在一边诡秘地微笑,带着异域的浓烈奇香。

“你从哪儿来?”我问孜然。

“谁知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这么回答我。

“你应该是从西边过来的。西边的沙漠里。”我告诉他。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你一点也不关心自己从哪里来的吗?”我很好奇。

“这里、那里,东边、西边,沙漠、绿洲,”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这些都是你们的概念,是你们把握这个世界的办法。可是不是我们的。”

“那好吧。”我说,“可是你马上就要下锅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无所谓。”他淡淡地说,“我从出生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终究要到油锅里去。知道终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跟这个相比,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点都不重要。”

“你呢?”我问我身旁刚刚切好的莜麦菜,“你也是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到油锅里面去的吗?”

“不是的。”莜麦菜有些腼腆地说:“我小的时候只知道,我长大了以后会变成蒜蓉莜麦菜。是那个给我浇水,给我施肥的女孩子告诉我这个的。她跟你好像差不多大,而且跟你一样漂亮。每次她说起蒜蓉莜麦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特别特别开心的。所以我就觉得,长大以后变成蒜蓉莜麦菜是件非常好,非常光荣的事情。后来有一天我才知道,蒜蓉莜麦菜指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尸体。”

“对不起。”我说。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这又不是你的错。”莜麦菜非常地诧异。

炒锅在一旁,有种异样的表情。

“你就是我们的坟?”莜麦菜有点畏惧。

“是的。”我的炒锅头一回这么耐心。

“我们到你这儿来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莜麦菜安静地问。

“你小的时候一定见过鸟,对不对?”炒锅变成了一个慈祥的长辈。

“见过。”莜麦菜顿时开心了,“我们的那片田野里面有好多好多的鸟。”

“你羡不羡慕它们会飞,可是你不会?”

“当然羡慕的。”

“一会儿你进来的时候,你就可以飞了。”

“真的呀?”

“真的。等到油烧热了,炒勺就开始翻。那时候你就像鸟一样飞起来,一上一下的,一直到最后,你都会这样飞。最开始的时候是疼了一点,可是你要知道,你这辈子只能像鸟一样地这样飞一次。所以,我觉得忍这一点疼是值得的。你说呢?”

“蒜蓉差不多了。”我轻声地对炒锅说。

“那就是时候了。让他们进来吧。”炒锅的语气有一点忧伤。

蒜蓉莜麦菜盛到盘子里的时候,我看见了窗外的夕阳。余晖映了进来,把我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两个茄子映得美丽绝伦。我一边削茄子皮一边想,这种紫色真不大像是来自自然界的。

“不要脱我的衣服。”茄子对我抗议着。

“我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对那个男人说的。可是换来的结果是,他顺手从旁边的一辆自行车的座位下面抽出一块用来擦车的抹布,堵住我的嘴。”我微笑着告诉鳜鱼。我惊讶在这条鳜鱼面前,我竟然可以做得到心平气和地怀念所有的往事。

“苦了你了。”鳜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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