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好音,社长收好了密码箱,留下崔丽、向东和两个背着冲锋枪的渔民以及一大堆的食品,之后上了渔船,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此刻,石洞外就只有向东一个人看守,崔丽和另外两个渔民出了石洞站在岸边,不时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
向东躺在石头上,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军刀也随便地丢在一边。
见状,蔡元枫站了起来,想冲过去夺了那把匕首,和向东一拼。但蔡天福一把将他拉住,摇了摇头,轻声道:“现在社长已经去要钱了,你这么做一点意义也没有,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还要给我蔡家传宗接代……”
“大哥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吗?”蔡元枫有些诧异。
蔡天福仿佛被猛地击了一下,身体一阵摇晃,脸上全是痛苦之色,他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低下头去。
“爸,您怎么了?”蔡元枫看出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蔡元枫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隐瞒你和元恒,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我觉得这个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蔡元枫惊愕不已。
“三十多年以前,我和一位梁姓大哥混,从金三角带一些货到香港,这位大哥脾气暴躁,心狠手辣,在道上有些名气,得了一个绰号:梁火炮,是香港警方通缉的要犯……”蔡天福开始回忆从前。
“梁火炮有两个女人,第一个女人在广东乡下,生了两个儿子,另一个是城里女人,温柔美丽,但内心其实很刚强,她负责大哥的资金管理。有一次,我和大哥运送货物回来,在进入香港的时候遭遇警方的伏击,大哥和许多兄弟都遭了厄运,但我逃了出来,并带走了大嫂,那个时候大嫂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后来大嫂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你大哥蔡元恒……”蔡天福感慨万分,“再后来,就有了你……”
听到这儿蔡元枫明白了,原来大哥只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兄弟。
“你妈妈掌握了大笔的资金,我们到江城安定下来,开始做生意,渐渐就发展成了今天的万达集团,你妈妈二十多年前因病去世,去世的时候要我好好待元恒,我也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蔡天福长叹了一声,又奇怪地道,“你应该知道当时为什么就我一个人没事……”
蔡元枫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出卖了大哥,因为当时我已经爱上了你妈,而你妈妈也爱上了我,人都是自私的,我没有选择,我只能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永远没有今天的辉煌……但也可能没有今天的灾难……”蔡天福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元恒知道这件事情吗?”蔡元枫忽然问。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蔡天福道。
“爸,您说这件事情有可能是大哥策划的?难道他已经清楚了这一切?”蔡元枫惊讶地道。
蔡天福只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当时事情发生之后,帮里没死的兄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他们怀疑我就很正常,只是我已经远走江城。事情又过了三十多年,按理说,从前的兄弟找到我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有可能……”
“也许当时没死的兄弟被香港警方抓获,判了十几年之后出狱,无意之中发现了您的踪迹,就联合梁火炮的另外两个儿子来报仇?而大哥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就和他们一起对您和我下手……”蔡元枫顺着思路分析说。
蔡天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蔡元枫坦然一笑,“爸,我们坦然面对吧,生死有命!”
蔡天福慢慢站了起来,警惕地看了看在石洞外睡觉的向东,这才伏在蔡元枫的耳朵边低声说了一件事情,最后还叮嘱道:“孩子,答应爸爸,只要有一线机会,就要好好活下去……”
蔡元枫忽然就泪如雨下!
蔡天福把自己内心深处埋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儿子,如释重负,居然睡了过去。蔡元枫担心父亲着凉,想找些东西给父亲盖上。可他刚站起来,躺在外面石头上的向东就翻身跳了起来。蔡元枫暗暗吃惊:原来这个人连睡觉也这么警觉,还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只想找些衣物给我爸爸盖上……”蔡元枫知道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就是拼命也是白白送死,所以表现得温和了许多。
向东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小动作,也就没有说什么。
正在这时,崔丽从岛上下来来到洞口,对向东道:“距离我们十几里的海面上有一艘渔船,你到岛上去看看……”
向东点了点头:“小心他们两人。”
崔丽一声冷笑:“这个荒岛之上,连根大的树木都没有,你还担心他们会飞走?社长的安排就是天衣无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美女,不可大意呀!”向东谨慎地道。
崔丽白了向东一眼,一脸的轻蔑与不屑:“没见过你这么畏首畏尾的男人,怪不得没女人喜欢你,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没女人喜欢你了……”
向东哈哈一笑,没有继续争辩,只是接过崔丽手中的望远镜,往岛上爬去。
向东站在整个岛的最高处,距离下面蔡元枫藏身的山洞最少也有五百米。他用望远镜四下仔细地张望,只见西边海中果然有一条渔船正从北向南而行。
“东哥,那船是不是我们的船?”一个背着冲锋枪的人跑过来,用手指了指那船说
向东摇了摇头:“我们的船要靠近岛屿的,而那船根本就没有要靠过来的意思,可以确定,不是我们的船!”
向东又用望远镜看了看另一个在海边负责警戒的渔民,心中立刻有了安排,然后对身边的人说:“你下去,和他在一起,不要离住的山洞太远,社长他们晚上应该会回来!”
这个渔民答应了一声,马上去和同伴会合了。山洞里面有崔丽,其实也不用他们费什么心,两个人放松地坐在海边的沙滩上,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王哥,这一次听说弄的是大老板,你说我们能不能多分点?”刚一直在下面警戒的那个渔民笑嘻嘻地问。
叫王哥的立刻正色地道:“老四,你说社长什么时候亏待过我们兄弟?整得多,我们兄弟自然也分得多,关键是我们要把人质看好,人质没有了,钱就没有了……”
“王哥,这个地方连鬼都不知道,警察不会找来吧?”
王哥猛吸了一口烟:“警察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找到这里呢?这两天一过,我们就能分到钱,放心吧……”
海风呼呼吹过,吹得海浪翻滚,一浪又一浪地扑打在沙滩上,拍得海岸哗哗直响。一切看起来都和平日一样,没有丝毫异常,两个人一点都没有察觉,海浪之中,有一个头戴灰色头罩的人,正露出一双锐利、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此人跟着翻滚的海浪的节奏,无声无息地爬上了沙滩,此刻距离那两人也就三十米左右。
王哥和老四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两人站了起来,一前一后走向山洞下面,王哥走在前面,老四走在后面,根本就没有发现沙滩上的人。只见那人脱掉了脚上的脚蹼,扯下头罩,露出一张被海水泡得有些泛白的脸,一头秀发虽有头罩的防水保护,但也有些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颇显得有些妩媚。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看似温柔的女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蔡元枫请的保镖柳依依。
只见柳依依赤着脚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穿着紧身的灰色衣裤,腰上缠着一个包,还挂着她那独特的弯刀,她不慌不忙地抖了抖身上的水,悄无声息地跟在老四的后面。
前面是王哥的声音:“你小子总是很大意,任何时候都要多长一个心眼,否则,你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一个小混混的命,成不了大事……”
老四说:“王哥,什么时候我们也独立出去,干一番大事业!”
王哥得意非凡:“机会有的是,这一次我们赚了大钱,就开始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实力,还愁不发大财吗?”
老四正想开口回答,忽然感到一只手箍住了自己的脖子,同时脑袋被向前一压,顿时眼前一黑,立刻就昏迷过去。
王哥没有听到身后的回答,还在喋喋不休:“你小子对我有点不服气,我给你说,你小子不服气还真的不行,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以后跟我多学点,包你赚钱……”
正说着,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紧,脚就离开了地,想喊又喊不出来,想挣扎却一点力气也没有,直到他被移动到一块岩石后面,才感觉那人手松了一些将他放了下来,但他还没喘口气呢,一只冰冷的手就熟练地把他的一只手扭住,一低头,一把冰冷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容不得他有任何不恰当的想法。
“想活命还是想死?”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哥早都魂飞魄散了,根本顾不得考虑这个女人是如何上来的如此这般的问题。
“想活命。”
脖子下面的刀锋松了一寸,王哥感觉好了许多。他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手中的弯刀形状如狗腿一般,自己居然是第一次见。
他想动,但他的手被她扭住,丝毫也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