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姝良想着这些,不过还好的是这次她却创造了侯姝菊和史鼎独处的空间。刚才她要去送一送侯姝菊完全是引着史鼎的注意,倒是没想到方启源这么知趣,竟直接指派了史鼎去送。这样一来,她即避开了史鼎又让侯姝菊和史鼎有了相处机会。
只是孤男寡女走在一处,于理不合,况且这是侯家的地方用得着史鼎在这里大献殷勤么?
侯姝良倒是想到了这一层,但见侯姝美似乎并没有多太在意侯姝菊和史鼎,只一旁的颂香皱了皱眉,望了望侯姝美。
侯姝美从未被大太太安排见过外男,即便是出去一趟,大太太都要仔细询问的。上次,在佛堂偷偷见了乔兰还是侯姝良帮的忙。这次,大太太倒是再一次有意安排她见了他。
侯姝美的脑子里像钻进了小虫子般,很不自在。
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她将来的夫君?
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眉宇间散发的一股冷然之气足以让她退避三舍,更何况他还一直冷着面。
一阵清风过,竹子沙沙作响,清香的竹味夹杂着凉意丝丝缕缕的直打着侯姝美的面。
这样的冷,让她寒颤四起。
侯姝美不禁摔下手中的杯子,腾的一下站起来,有些失态。
“六姐!”
“六小姐!”
几乎同时,颂香和侯姝良叫出了声。
侯姝美施施的笑了笑。
“没事,我没事。”又缓缓的坐下。
眼前的方启源对侯姝美的失态并不感兴趣,只依旧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好似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冷漠至此!
侯姝良走过去的时候,瞥了瞥方启源。
在她的记忆里,方启源是个肺痨,但见眼前的人哪里是能得了肺痨的样?只怕肺痨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前几天在武场和他相遇,侯姝良知道方启源还是个爱练武的。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在武场习武,经常可以瞥见在另一个场地练武的方启源。
虽说大齐国民风较开放,但七岁不同席的规矩还是有的。练武场七岁以下的男女可以一同练武,但过了七岁的男子则要分派到隔壁去的。所以,侯姝良每日去武场才少了和史鼎的接触。当然,这也是她所乐见的。
偶尔她可以瞥见方启源注视着她的目光。他的目光不像别人的目光,在两相交错间就赶紧收了回去,而他似乎是霸道的。
“少爷,夫人让您赶紧回去!”
一个像黄妈妈一样穿着讲究的老妇人,轻轻的走到方启源身前,悄声道。
方启源冷着的面像沉到了海底一样,一层冰霜刷的打在脸上。
“对不住,有急事,告辞!”
方启源冷冷的声音传到侯姝良耳朵里的时候,她猛的一震。
他也非表面看起来那么霸道、冷酷,至少该有的礼节是不少的。
侯姝美原本就不觉得很不自在,当然在听了方启源的话后就变得心情大好,但是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但看方启源的脸色似乎方家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方公子莫客气!”疏离而又礼貌的很。
侯姝美微微点头抿嘴,表示允许。
方启源疾风一样的转身,等到侯姝良再次抬眼看时,只见那个像黄妈妈的老妇人的背影,而方启源早不见了踪影。
大太太也并不知方太太到底因了何事,竟这样慌张的走了。客要走,且有看起来不得不走的理由,主再想留也不能的,何况方家和侯家是老日方长呢!大太太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方太太。
侯姝竹的事,总是要解决的。大昨晚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二太太谈了谈,怎知二太太就是个硬骨头就是要跟她对着干。
本来二太太是碍着赵老太太的情面有些松口的,可来说合这事的先是二姨娘,不成,接着又是大太太。
大太太自是拿出了侯家当家主母的风范,怎知二太太却恨极了她,偏偏是油盐不进。
大太太想着这事不能逼急了二太太,否则她硬是从中作梗不但混坏了侯姝竹的名声还连带着赵老太太不喜欢了,缓兵之计,便安排了侯姝美和方启源的见面。
大太太想起来那个硬要和她对着干的二太太,心内不禁一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凭她的力量还真能胳膊拧过大腿去不成?要知道侯姝竹可是个可以克死未婚夫及其家人的丧门星!
想到这儿,大太太不由的佩服起赵老太太起来,饶是她不信什么丧门星之说也要忌惮一二的,可赵老太太她竟有如此魄力!
不顾世俗的言传!
大太太为赵老太太的儿子暗暗捏了一把汗。
“黄妈妈,去拿上三小姐的生辰八字,再跟我去趟东院。”
黄妈妈自是利落的应了。
大太太和黄妈妈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去了二太太处。
大姨娘早得了东院的消息。二太太的侄子好端端的死了,这会儿二太太正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把个赵老太太和侯姝竹提审来严加拷问。
东院正鸡飞狗跳。
二姨娘得了这个消息后就透漏给了大姨娘。大姨娘让刘妈妈核实过后,又吩咐刘妈妈密切注视着大太太的举动。
大太太正和黄妈妈来二太太处,刚拐进一个月洞门后,就被刘妈妈拦下了。
“大太太,二太太的侄子没了。”
大太太眼前一黑,晃了一晃,没了?
昨儿个还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这也太蹊跷了。
黄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大太太。
“太太,有句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也别太伤心了!”
大太太哪里是伤心?她是害怕!害怕谣言成真,害怕伤及侯家前程。
“多早晚的事?”
刘妈妈一思道:“也就刚刚的事。”
大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赵老太太那边有没有得了这个消息。”
黄妈妈担心赵老太太会因此退却,而不承认提亲的事。毕竟不管跟什么比起来,命才是最重要的。
大太太稳了稳心神,拉了黄妈妈的胳膊,命令道:“黄妈妈,我们回去。”
人已没了,婚事自然算不得数,二太太那里何须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