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独孤云傲才真正的放开一个心结,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何必为她神伤!
秦帝宠阿娇,贮之黄金屋。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一曲妾薄命唱尽了范柔歌的一生。
独孤云傲抬眼看着慢慢圆润的月亮轻轻的说:“楚边境三方戒严,该来的也该来了!”
楚长喜的死不可能会被圆满的解决。
楚烨叫嚣着要为爱女报仇,派出了自己的皇长子楚玦,以及除了楚焱之外的所有猛将聚集周楚边境,意图分裂山河。
剑拔弩张已成事实。
独孤瑱泣泪数行请求独孤云傲准许他出征以偿还罪孽。
“长喜一事是儿臣疏于内宅导致母子具亡,请皇姑姑准许儿臣戴罪立功!”独孤瑱杂夹着哭腔说。
独孤云傲笑了:“雍亲王对于长喜公主倒是十分的敬爱之心,只不过如今的国库并不宽裕,筹措钱粮已经是劳民伤财了,不知道雍亲王计将安出?”
独孤瑱心中咒骂这独孤云傲,他知道独孤云傲已经将大笔粮草送往东晋边防,西楚亏空,调集钱粮十分困难。
独孤瑱连忙说道:“长喜公主一事儿臣已是过错,所以只愿摄政王调拨军力,军饷一途儿臣自会解决!”
独孤云傲似笑非笑的挑起了眉毛说:“军中断不可一日无粮,军饷是重中之重,再加上军饷的负债极重,雍亲王就是你有万贯家财也经不起挥霍!”
独孤瑱定了定心神说:“儿臣是这个国家的皇子,我情愿将自己在京都的所有宅邸,并各处田产房产全部折现,不仅如此,雍亲王妃明月郡主也愿意将她全部的嫁妆拿出来充作军资。”
这一石头就激起了千层浪,大家都在千方百计充实自己的小金库,回头还要想方设法从皇家那里掏出一点儿来,雍亲王倒好直接就将自己的家财捐出去,不仅仅是如此,作为臣子的他们还必须跟着捐,想想所有人都觉得肉疼!
独孤云傲叹了一口气,独孤瑱这是下死手了那他不妨再推一把,独孤云傲微微一笑说:“但是就算是如此,依旧是杯水车薪!”
独孤云傲的话音刚落,就敏锐地发现官员之中有人互相传递了眼色,在片刻之间,便有五名臣子推开人群走了出来,“雍亲王说得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大周不能再经受战乱之火,到时候兵灾弥漫,百姓受苦啊!”“是啊,我也愿意捐出家产!”“对,我也愿意!”一时之间,从五名蔓延到十多人,虽然在上百人的朝堂里这声音听起来杯水车薪,独孤云傲意识到,独孤瑱的支持者一直都隐藏在暗处,随时随地找机会申援。这一幕,不过是独孤瑱事先安排好的罢了。
独孤云傲轻笑着说:“没有想到众位卿家这般爱国,孤很是欣慰,但是短短二十余家就是泼天富贵也经不起军队的一日开销!”
这话已经是扣得死死的,既然想得名声就破财免灾吧!
独孤瑱的嘴角狠狠一抽,独孤云傲何时这般的小心眼?众人不敢怨恨独孤云傲,只会将怒火迁到他的身上,独孤瑱的眼中怒火直冒恨不得将独孤云傲撕碎。
独孤瑜微微一笑说:“有如此忠心爱国的臣子,儿臣为摄政王贺!”
独孤云傲微微一笑没有说任何话,而此时的户部尚书已经开始记录各户准备认捐的财物!
独孤云傲哂笑了一下,微微垂下了眸子说:“既然诸位卿家如此爱国,那雍亲王就率领三十万大军去迎敌吧!”
独孤瑱露出欢喜的表情说:“儿臣谨遵法旨!”
谁都知道那三十万大军是哪三十万大军,曾经薛家的旧部,虽说不受摄政王重视但是却是一等一的精锐。
想来摄政王是真的没有针对任何一位皇子。
在秋风扫落第一枚黄叶的时候,楚国对北周发起了第一次的进攻,而在猎猎风声之中,独孤云傲目送走了独孤瑱。
“你说他会回来吗?”独孤云傲笑着问身边的云夭,云夭将独孤云傲冰冷的手轻轻地握住浅笑着说:“他,不会回来了!”
独孤瑱其实心中并不想赶赴楚周边境相反他在等,秋日里连日的大雨,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阴雨绵绵十余天,独孤瑱一身戎装,站在大帐之前的高台之上,他的面前是整装待发、训练有素的三十万军队,他们聚拢在他的面前,依照队列站立,没有丝毫乱象,且鸦雀无声。独孤瑱扬声道:“各位,为人臣子,忠君之事,先帝元武帝何等英豪,却因独孤云傲这奸佞自损寿命,三年来他挟持陛下、毒死皇后,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如今又是挟太子以令诸侯实在罪大恶极!”
台下的所有人都屏息听他说话,场面异常寂静。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可愿与我一同返回京都!”独孤瑱一双鹰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台下,气氛一时无比紧张,他安排了数名心腹就藏在人群之中,随时都可以响应他。更何况,他手中有圣旨和虎符,可以调动这三十万人。
然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又问了一遍,依旧没有人回答。此刻,独孤瑱的面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难道他安排的那些人出现了什么变化?他的目光逡巡着人群,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怎么会?!他明明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独孤瑱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此刻,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声道:“雍亲王殿下,你是在找这些人吗?”
独孤瑱目光突然凝起,却见到人群之中,接连滚出十余名人头,纵然血迹斑斑,可他还是一眼认出,这些人头的主人,赫然便是他的心腹,他心头巨震,怒声道:“是谁!究竟是谁!”
便有数名将领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大笑道:“雍亲王殿下,摄政王法旨在此,请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