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吗？到我的学堂教书不需要大儒。你老实说吧，你的学问到什麽地步？”钱汝君仔细思考，也是，不是所有认识字的人，都适合做为一个老师。
“这……该怎麽说呢？以识字量来看，我大约认识二万个字。读过的书，大约有二百本左右，其中一百多本能过背诵。我大部分的时间，有点不务正业。”窦子扬不好意思的说道，仿佛不好意思自己的学问太少了。但是他也没办法，他已经跟朋友努力借书来抄了，而且竹简也是要钱买的，他读书的支出，必须跟他田间的收入平衡。
这也是一种无奈。书可不是书处可以买到的交易品。而是需要人脉才能借到的奢侈品。窦子扬为了求书，其中的心酸血泪，都足以写成一本励志的书了。
“这麽少啊？不过你认的得字也足够了。”钱汝君不会告诉他，她读的书很多，以本数来说，超过一万本，本本都比这个时代的书来的多。但是多半是小说，也少有能够背诵的书籍。
钱汝君需要的老师，其实是识字的老师。基本上，她可不认为在这种古文教育。不过，想要重新培养一个人，还不如找一个人来告诉他方法。而一个识字很多的大儒，往往有其学问上的坚持，不能完美达成教书匠的工作。
“你说的学堂是？”要说到学堂工作，窦子扬不心动，那是假的。只是觉得这名路上遇到的女子，做决定时，有点不靠谱。
“你不要管。倒时候，我会给你们培训。除了每年一百石米，外加每个月五百钱，另外每个月给你五本书抄写。如何？”钱汝君盘算了一下，决定给出这个价钱。不过，钱汝君盘算了一下，老师只有一个可不够，就算那二百名学员有人可以兼任老师，也需要四、五名老师才够。
“这……”窦子扬觉得自己快被打晕了。脚下骑得脚踏木车也好像不真实了起来。他颇为艰难的说道：“好。”令他感到无法拒绝的是那五本书的诱惑。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啊！有那个读书人能够拒绝。不过关於这个学堂，他还有许多疑问，只不过他还没有提出来之前，钱汝君又问道：
“对了，你还有跟你状况差不多的朋友吗？我需要三、四个人。最好能够花上四、五天来参加陪训。对了，还有字体工整，能够用来抄书的人，有多少，要多少。”
说完，钱汝君的眼睛开始发亮。她知道，她又找到这个时代可以赚钱的方法了。石渠阁中的藏书异常丰富，在加上那两百名学员的家里的藏书，足以消耗掉盖瑛生产的纸了。
窦子扬被一波波的消息弄个七晕八素，来不及去想自己的疑问，细细一想，回道：“我的朋友倒是有三个水平跟我差不多。另外几个后生晚辈，字写的不错。学问倒是稍有不足。”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钱汝君都在问此三人的性格。人以类聚，鸟以群分。果然，这三个的性格上都是与窦子扬有些类似。两人一路述说着彼此的理念，一路往上林苑前进。
当脚踏木车停在凤凰苑前，钱汝君感觉窦子扬的身体一僵。
“我们到了。这里我们只算是借住而已，你可别想多了。这里的主人是一只凤凰。不过，由我照顾这只凤凰罢了。”钱汝君本能的介绍自己的身分。不过，她自然不会告诉窦子扬，她後来也被封为公主一事。她可不希望，他受到外部条件的影响。至於她受封为公主一事，不是两千石以上的官员，是不知道的。
“原来你就是那个神女？”窦子扬眼睛一亮，总算了解了钱汝君的来历。凤凰入京一事，如今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件新闻。
如此一来，在窦子扬的心里，很多事情有了解释。
不过，窦子扬在见到人力三轮车时後的惊喜，迅速被领到的白纸和书变得呆滞。
“这是什麽？”窦子扬是一个发明狂。这样的人有看透事物本质的能力。事实上，他拿到“纸”的那一刻，它已经在心底留下了许多的影像。关於纸的各种用途，都一一在心中过了一便。
他要是知道，钱汝君把纸张用来当做差屁股用的卫生纸，用来取代用来当厕筹，大概会有种把钱汝君掐死的动作。
“纸啊？我希望你回去能够把你家的藏书抄一份过来。当然，我不会亏待你。每一本书我都会花一千文买下。”钱汝君知道，收集窦子扬的书籍，大约等於收集他那一伙人的藏书。她这麽做，等於偷偷给窦子扬福利。
窦子扬抚摸这洁白如雪的纸张，忍不住问道：“这很贵吧？”他心想，不知道自己能买上几张。
“身为学堂老师有一个福利。白纸可以免费使用。若是你觉得现在的纸张不过，我还能拿一些来。以後学堂里，自然有地方请领纸张。”钱汝君说道。她知道，仅仅眼前的几个条件。在短时间以内，足以把窦子扬留在学堂里。
窦子扬感到一股暖流深深的流入心底。从投身读书人这个行业开始，他就无比孤独，仿佛在一片蒙着黑纱的路途中，迷路的旅人。突然间，他发现读书的条件什麽都有了，只不过要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
除此之外，在他的兴趣方面，他又找到一个新的方向。一种感激打从心底涌上。他发誓，不论钱汝君交代他做任何事，他一定要做到好。
“看来，我不只要感谢你让我能够看到三轮脚踏木车。我回去後，一定说服那三个人过来。并且带足够多的抄书人过来。我想我明白你要做什麽事情了。有了纸张的种东西，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把它装订起来，把它的体积减小……”窦子扬不断地说道。
“你别把我说的那麽好，我不过是想看一家书店罢了。”钱汝君说道，心中有点不好意思。她除了想到钱，真心没有传播学问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