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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宋家老爷大寿

要说在青城谁和宋天赐是朋友,屈指可数,可要是能登进这宋府与其同席举杯相饮的,却并无寥寥无几。

赵老板家的赵公子,孙员外家的孙公子,和宋天赐并称青城三少。赵公子赵子敬,文武双全,他的武功在青城才俊中当数一二,脾气古怪,喜好美色。孙公子是个近日才考成功名,摘得状元头冠,衣锦还乡,这次天赐和宋老爷寿辰将至,当然要赶回来拜贺。当然,最重要的是能面见明王爷和宋承恩丞相,不说能飞黄腾达,倒也能在官途上能给自己照个面。

分明白了,宋天赐在青城没有交心朋友,这点他也知道。所以宋天赐寿辰那天,孙公子和赵公子只是打点了寿礼送来,人影儿到没见。若说算的上交心朋友的,也就是望月阁掌柜的儿子了。掌柜的儿子高大胖,人如其名,四肢发达,壮实微胖,一米八身材双臂如锤,腰比树碗粗,不过老实憨厚,机缘巧合和宋天赐照上几面,交了朋友。

再说宋老爷寿辰到了,宋府正院已经摆设起高架平台,供名伶优姬、名嘴戏曲班表演,给宋老爷贺寿。这些唱戏的是明王爷和宋宋二伯承恩精心挑选的,想必将会精彩至极。今夜不仅有美酒佳酿,琴曲戏剧,还有烟花盛宴。十席饭宴过后,已是戌时,天色入夜,皓月当空,一场烟花盛宴就在宋府旁的空地开始。随着第一发焰火腾空,轰隆如雷,青城大街小巷就热闹起来,除了佳节之外,人们确实难得一见如此盛大的焰火晚会,整个青城欢笑声此起彼伏。无数焰火,把整个青城照得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宋府上……

“宋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侄因工误时迟来,望宋伯父原谅!”欣赏焰火之际应声望去,一位俊朗青年双手捧着一个造工精致的酒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承恩之子宋天凌。宋天凌带着妻子安和君主前来,在座之人包括宋承惠夫妇,纷纷给公主请安。“大家快快请起,免礼免礼!”安和公主连忙走到宋承惠夫妇跟前,扶起宋承惠夫妇,“伯父伯母快起来!伯父您是长辈,又是寿星相照,今儿个怎能行如此大礼!”

宋天凌随着父亲宋承恩前来青城,半途转道去了一趟汉阳处理地方公事,所以迟来,倒也没迟多少。宋老爷已有两年没见过侄子了,甚是高兴:“是天凌,快来快来,饿不饿,伯伯叫厨房送点点心来!”这宋天凌,宋老爷对他可是分外欣赏,比起自家那不求功名,不近商利的宋天赐那是卓卓有余。宋天凌十七岁便考取功名,又得皇上器重,委以重任,而今时年廿五已是钦差,奉命各地奔走处理重事,后生可畏,功名显赫。

天赐对天凌又爱又恨,兄弟情深,却无奈表哥天凌于公事业有成,于私成家娶亲,表嫂还是皇室美人安和公主,自是羡慕妒忌。天凌和天赐自十岁便同往京城太傅王博府上读书,一年相处几个月,两人情同手足亲生兄弟,长大后便分隔甚远,难得一见,如今难得见面,天赐高兴不已,连忙举杯相迎:“表兄表嫂,这边请!”

子瑜子萱也是很久没见表兄了,子萱子瑜天凌天赐天恩天熙和安和公主七人同席,把酒畅谈,一阵欢悦。“表嫂长途跋涉,可要保重身子啊!”子瑜见表嫂安和公主脸色有几分不适,心疼道。安和公主虽以大轿马车、高床厚枕出行,却长途跋涉,身怀数月,未免有些劳累,却依然笑颜不减:“许久没见你们了,又是宋伯父大寿,怎可不来啊!”天凌吩咐下人送来一个盒子亲自递给子萱:“子萱,表哥知道你喜欢一些侠客小说,前些天托人找来一本前朝名家崔云阁的小说《三侠演剑录》的抄本,看看喜欢不!”子萱双眼一亮,立马起身结果宝盒,迫不及待地连翻几页,口中连声道:“表哥真好!子萱喜欢这本书!真好看!”

众人相视一笑,大姐宋天熙和表姐宋天恩交耳细声聊着,天赐不乐意了:“两位姐姐可是在聊些什么不能让大家知道的事吗?”天熙天恩相视一笑,天熙笑道:“姐姐和天恩表姐在聊,该找哪位大家闺秀给你治治这毛性子!”天赐更不乐意了:“姐姐你倒是开心了,天赐可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好姐夫~”天熙立马沉着脸伸手捏了一下天赐的腰,疼得天赐直哎呦:“盼着姐姐嫁出去没人管你了不成?你这小子!”大家可是一阵大笑,天赐只好灰溜溜地赶紧装个乖孩子:“哪有,天赐可听姐姐的话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天赐尴尬地跟着笑了笑。子瑜见时候差不多了,跟大家道个话便离开。天凌不明白,问子瑜怎么没说明白就走了,是不是不舒服,天赐神秘地笑了笑:“待会就知道了!”

不久,台上一轮《小秀才给老丈祝寿》的戏唱毕,下人们把两把瑶琴端上来,只见子瑜和琉璃依然更衣净身,径直走到台上,优雅入座。原来是两人准备许久给宋老爷贺寿的曲子《古松青山》,只见两人一唱一和,轻音婉转悠扬,似高山流水,如清风过柳,赏心悦目,席间无不拍手称好。琉璃可是随青城名伶秦瑶学了好几年的古琴,资质过人,一手妙美的琴声青城无人不知,子瑜又是自小喜好音律,又是得名师刘淮安栽培,当然琴技不俗。两人玉手轻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如舞翩翩,曼妙声音辗转开来,就连刘淮安也不禁称赞:“缓歌凝丝竹,轻声绕古松。此去天上有,人间难得闻。”宋老爷听到刘淮安如此赞赏,自是脸上添光彩,神色喜难得,除了因为女儿能得到师父的高评,还对琉璃刮目相看,心想:这花满楼出来的小姑娘,也未必难登大雅之堂。如意夫人见状,笑道:“老爷可是喜欢了这位琉璃姑娘的琴声?”宋老爷心里暖暖的:“还是夫人懂我。”两夫妻相敬一杯,继续欣赏这曼妙的琴声。

“咦,这位弹琴的姑娘是哪家名师高徒?双手灵动,琴技了得啊!”天凌对琉璃起了好奇心,便跟大家打探。天赐没开口,倒是子萱开口说话了:“她叫琉璃,是赐哥哥带回来的,弹琴可好听了,琴瑟琵琶箫笛样样都会,是这花满楼的头牌,赐哥哥可欢喜她了!”子萱这丫头,一本小说就被收买了,当着天赐的面爆料给天凌听,天赐面红耳赤狠狠地瞪了子萱一眼,连忙解释道:“我看这位姑娘对音律颇有见解,心想着子瑜喜欢弹琴,便给她赎了身,让她伴着子瑜切磋研究,,好让子瑜琴技有所提高罢了……”天恩天熙相视一笑,又在细声交耳,安和公主笑了笑:“天赐,这琉璃姑娘虽是精通音律,琴技了得,长得也眉清目秀,可出身青楼,不说门当户对,即便是纳为妾侍,也是有宋家失身份啊。”安和君主出身皇室,自是对身份尊卑十分看重。一番好言相劝下来,天赐更加尴尬了:“表嫂,天赐并无非分之想,和琉璃姑娘认识了一段时间,只把琉璃当知音看待,表嫂不必担心。”

“天赐,”天凌似笑非笑,“你阅历尚浅,自然不明当中意思。若是真喜欢这位琉璃姑娘,大可找个身份显赫的名门认她做契女,也算门户相对了。”天凌这话倒是在理,而天赐也有大概的想法:“表哥这话说得天赐有些尴尬了,不过也是在理!天赐早已到官府给琉璃洗白身份,登记了门户。琉璃原本是平民家女,可惜自小父母双亡,后遭舅舅为还赌债而卖如烟花之地。不过幸好当时还年幼,没有堕落风尘。如今去官府给她登记入户,也算是有家的人了。”众人无言,若有所思,只有天恩和天熙依旧在细语。一曲《古松青山》完毕,天恩见气氛不太对,便道:“子瑜妹妹回来了。”

宋老爷宋承惠举杯邀二伯宋承恩:“承恩啊,为兄虽年长于你,却处处让你夺得先机啊!哈哈,眼看都快抱上孙子了,可天赐还是个毛头小子。”宋老爷这话说得酸气。二伯宋承恩比宋老爷晚那么几岁,可无论是成家立业,生子养女,都在宋老爷的前面,现在天凌快要当爹了,他家的天赐连恋爱都没谈过,真是又气又好笑。宋承恩也是哈哈大笑:“大哥,承恩这是笨鸟先飞,方能追上大哥的脚步啊!不过天赐这小子都到了成家的时候,可还没找到中意之人?”宋老爷可是苦笑:“这孩子,不许为兄给他找媒人,可也没见的他有些动静,唉!”凌夫人接过话:“天赐可不是这么没分寸的孩子吧,或许还找到看上的女孩子家而已,哥哥莫急,由他去吧。”如意夫人点了点头,看向正在谈笑风生的几兄妹:“孩子们都大了,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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