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当我听到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的心里这样想。我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一种想把酒杯摔在他身上的冲动。于是我看都没看一眼来请我跳舞的人是谁,就闭着眼把杯子摔了出去——我想面前这个人肯定要遭殃了。我听到有些微的声音过后却并没有我所预料地摔破杯子的清脆声音响起来,我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天啦!他是肖康!噢!老天,他好像又不是肖康。肖康是长头发而这个人是平头,肖康明明穿着牛仔衣服而这个男人穿着雪白的衬衫打着灰白相间的长领带。
“你是谁?”我跳起身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人应该比肖康大点,他们俩的面孔和五官实在太像了,乍一看就像同一个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颧骨没有肖康高,他比肖康也要壮实,不过身高绝对一样。这会他被我酒杯里的酒洒湿了胸前的白衬衣,红色的液体还在往他胸口范围以下的白衬衣里润落,我看见那些红色的印记正在往他腹部移动。我的酒杯呢?我往他身上瞅。噢!对了,酒杯应该被他接在右手上,因为我看见他看着酒杯在发愣。
对方把鼻子贴在酒杯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姐!你请人喝酒也不用这么急嘛!”
“我就这么急,又怎么啦?谁叫你突然出来吓我。”我强词夺理地回答他。
“呵呵!小辣椒!”面前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瞅了瞅我,用右手摇动着酒杯,好像那里面有一小口酒他想把那芬芳的酒味搅出来。他把酒杯举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这是法国马嗲利洋酒。”他说着话,突然把目光射向我,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看着他凌厉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你是个坏蛋!你浪费这么昂贵的美酒。”他对我说完,突然仰起脖子把杯里的一滴酒倒进了口里。其实那里面到底还有没酒我根本没看清楚,他的反应给我的感觉就是里面真的还有一点儿酒。他夸张地啧啧着嘴唇,然后对我说:“这酒里有点不同的味道。”
“什么味道?”我脱口而出。我刚刚明明喝过的,哪有什么味道。
“眼泪的味道!”男人对我说完,眯着眼审视着我的脸。
“你胡说!”我知道我刚才是对着酒流过泪,不过那么一丁点他怎么会知道,他肯定是瞎说的。
男人贴近我一步,他实在很高,有一米八吧,他俯视着我,肯定地说道:“你哭过!”
我像只刚睡醒的猫一样飞快地抹了一把脸后,仰起自己的脸来对着他的脸,他的眼睛极富神采,闪着精锐的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没有!”
那个很像肖康的男人突然耸了耸肩轻轻地笑了,他笑着问:“你是我弟弟肖康的同学?”
搞老半天原来他是肖康的哥哥,难怪他们那么像。
肖康的哥哥好像是我肚里的虫子,他逼视着我的双眼说:“你在想为什么肖家有两个孩子。”
“你是侦探呀,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他猜中了我心中的所想,气馁地回答他。
“嗳!你这小姑娘还挺聪明的,我就是刑侦科的侦探。”肖康的哥哥说完,又耸了耸肩。
侦探?难怪他一下子就把杯子接在手里。我突然对他有了一些好感。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倒很大方,向我伸出手说道:“肖健!健康的健。”我也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刁国盛!刁蛮的刁,国家的国——”
“繁荣昌盛的盛,对不对?”肖健抢过了我的台词。
“对对对!”我握着他的手跳着,突然又惊异于他的先见之明,于是我疑惑地望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肖健轻描淡写地说道:“肖叔叔的宝贝女儿,我怎么不知道?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天啦?抱过我?那你有多大?我望着肖健的脸眼中充满了疑问。
“我是肖康同父异母的哥哥,我比你们大7岁。”肖健的话解开了我心中所有的谜团。
肖健扫遍我全身后突然问我:“你为什么不去跳舞?”
“我、我……”我不想对他说我没有舞伴,所以我一直我我我的不知该答他什么。
肖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冷不然说道:“你喜欢阿康,因为他没有请你做舞伴你一个人躲在这里生气?”
我小脸一瞥闪,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弟弟是神呀,凭什么谁都要喜欢他?”
肖健笑着说道:“呵呵!你生气了?你生气了就是你喜欢他,喜欢有什么?我听肖康这小子说很多女孩约他上街呢。他肯定是不知道你喜欢他,要不,我去跟他说说。”
我看了一眼正在舞池里跟王虞美跳着拉丁舞的肖康,心里充满了复仇似的火焰。我恶狠狠地对肖健叫道:“你敢去?”
也许是肖健发现了我眼中的愤怒,他笑嘻嘻地拉着我的手说:“不去不去!大小姐,你可别生气。我怕你一生气又把酒杯往我身上摔。”
我被他逗笑了,嗔他道:“没脸皮似的,难怪你没舞伴!”
肖健摊开拿着酒杯的右手臂,夸张地叫道:“谁说我没舞伴?我舞伴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吗?”
我向来聪明知道他指的舞伴是说我,我阴笑着说道:“有种你就这样和我下舞池!”
“哈哈哈!你还是小时候一样刁钻。我告诉你呀,你还不够两岁那年的夏天来过我们青岛老家,那时候你肥嘟嘟的扎着小辫,可爱极了,你天天要我背着你在海边跑,我平时都是背着我弟弟跑的,可能这小子看你抢了我吧,老找你打架。别看阿康长得个儿大,不知为什么每次被你打得哇哇叫。你们呀,真是天生的冤家。难怪他看不上你不喜欢你,那是你小时候欠下的仇。哈哈哈……”说着说着,肖健又大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绽放的笑容,感觉那张笑撇了的国字脸好可恶,我突然觉得好恨他。我举起拳头跳起身照着他的脸挥了过去。他实在太高了,我只得跳起来才能打到他那可恶的脸。
我不知道是他太高还是他的手太快,肖健的左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拳头,我用力往回抽了抽,根本抽不出来,我恼羞成怒,突然伸出右腿想狠狠地踹他一脚。肖健右手依然握着杯左手捏着我的右拳身子一个迂回躲过我的脚之后,他迅速身子半旋将我的右手反旋到后背,他用拿杯的那条手臂狠狠地箍住了我的脖子。
可恶的擒拿术!我忘了他是刑警。我的大意,使他手到擒来,真是自作孽不可饶。我的背贴住他的胸,一只手被他反扣在后面,另一只手被他死死地夹在他的右臂弯里。只要他一用力我就会被他仰面摔在地上。当然我还有一个反攻的机会,那就是往后顶他的下体,那样做很下流,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出这样的狠招。我现在知道了我与他的不同,他们捉坏人捉得多使用的是擒拿术,不会随便伤人,而我老爸教我的却是招招要命的死招,我爸说过,战场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最好一招致命,我的枪法也是我爸的真传,每一颗子弹都会要人性命。说白点,我爸这样训练我有点像训练杀手的味道。
我的愤怒、我的大意、我的嚣张,使我成了别人手上待宰的羔羊。
现在我与肖健保持的姿势,让人看见了肯定以为他反抱着我想喂我喝酒呢。我窘迫不安地四处张望,还好,舞厅里的恰恰跳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人朝这角落里瞧。
肖健低下头夸张地闻了闻我的脖子,浮夸地小声说道:“你好香!”
“你无耻!”我愤怒地骂着,不停地抖动我的身体。
“你要是敢再打我,我还是会这样对待你。”肖健认真地说。
我充满恨意地猛地抬起头,我想恶狠狠地瞪视他,可是我看不到,因为他在我的后面。我一边挣扎一边小声叫:“放开我!放开我!”
肖健有少许的沉默,旋即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我的右耳垂,一种酥麻的感觉让我突然间不知所措起来,我突然很想哭泣。我的眼泪奔流而下。
肖健的呼吸声在我耳边清晰地响起来,他反复地吻着我的右脸和右耳,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席卷着我,使我浑身颤抖,摇摆不定。
“我喜欢你!”我清楚地听见了肖健的话。
我被他突然而来的举动和表白吓呆了,我该做什么?我是该大声叫救命?还是默认他的行动升级?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地疲软。那一刻,我忘了我自己还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