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凌凤右边发麻,无法动弹,本能微微一偏,长剑从左胁贯穿,知琴远远看见,一声惊叫,相救不及,眼睁睁的那抹白色身影从城墙上摔落。
这时郑杰和田元四人远远看见孙文扬一剑刺穿毛凌凤的胸口,大声惊叫,四人一起飞身直扑城下。郑杰率先一步倾身上前接住毛凌凤,由于冲力太大,咔嚓一声,抱住毛凌凤的双手手骨断裂,郑杰疼得满头大汗。
知棋抢上一步抱起毛凌凤,见她嘴唇发黑,面色发暗,不由大声惊叫:“不好了,小姐中毒了,这可怎么办呢!”
暗三一听抢上一步,上前一看,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雪灵丹,塞进毛凌凤的嘴巴,拿出水袋给她喂了一口水。
知棋疑惑问道:“这是这么东西,这药能解毒吗?”
暗三斜睨了她一眼,“这可是千金难求的雪灵丹,可解百毒,可是王爷花了不少心思得到的。”
这时晋国大军己经赶到,和南夷土兵展开激烈的撕杀。李成勇和常武也率部赶到。城墙上的暗四和知琴两人见大军来援,长吁一口气,连忙打开城门,知棋抱着毛凌凤和郑杰进了城,知书和知画也血迹斑斑和知琴知棋一道护着毛凌凤和郑杰回到县衙。暗三转身挟着一个人飞进县衙。
知书一看,惊叫:“大舅爷。”
暗三催促他道:“快去给将军看看,她怎么样了。”
林舒春站直身子,定了定神,见床上女子双目紧闭,脸上血迹斑斑,一条伤口狰狞。右助鲜血直流,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上前把了把脉半晌不语。知琴着急问道:“倒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该呀。”
林舒春放下手腕:“将军身中剧毒,虽然有灵丹解毒,然余毒末清,不知何故,将军五脏六俯均受重伤,已伤了元气,右肋刺伤肝脾,失血过多。”
暗三打断他的话:“不要那么啰嗦,说将军有沒事,什么时候会醒来。”
林舒春沉呤半晌:“我给将军开药方抓药,喂她喝下,至于什么时候醒来,有没有事,我就不敢说了。”
“你是说将军会有生命危险。“知棋颤抖着问道。
“嗯,将军内伤严重,如果在七天内无法醒来,我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这样吧你们先把将右肋鲜血先止住再说。说完拿出一包药粉,拉着暗三退了出来。
房间内,四人一阵忙碌,擦洗身子,处理伤口,上药包扎,换好衣服。
林舒春端着药碗过来,知棋接过药碗,翘开她的嘴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了下去,昏迷中的毛凌凤倒不像清醒那么怕喝药。四人松了一口气,擦干唇角的药汁。盖好被子。四人也匆匆梳洗一下,回来守在床边。
高宇飞听说毛凌凤身受重伤,急急赶了过来,和郑杰碰在一起,高宇飞见郑杰吊着双手,连忙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郑杰摇头:“无妨,折了骨头而以。”
两人一起来到卧室,琴棋书画四个侍女守在床边,见两人进来,起身行礼。两人皆摆手示意,看着紧闭双眸,面声苍白,昏迷不醒的女子。
高宇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分别不过一月,那个姿意张扬,身手敏捷,风华绝代,艳丽无双的女子,居然瘦成这个样子。看着气若游丝的女子,高宇飞心如刀割,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代她受痛。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削瘦的脸庞上的伤口,呢喃道:“什么为这样,你为什么那么傻,你就不能弃城而走么?”
知棋上前拉开他的手说:“先生,请自重。”
高宇飞霍然惊起,收回手掌:“对不起,是我僭越了。”说完转身离去,写了一封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往邕州。
城外晋国大军和南夷兵马打了整整一天,将南夷士兵全部歼灭,并生擒了孟子达。
常武安排好事宜,匆匆赶到县衙,一走到内堂,知琴看见,大怒,一拳就打了过去。骂道:“枉费将军待你如兄弟,你却背叛将军,置将军安危于不顾。枉我妹妹对你真心一片,原来看错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人。”
常武不躲不闪,跪在地上,任由知琴打骂,知棋听到动静,急忙出来拦住知琴道:“姐,你先停手,这事等小姐醒后再做处理。”
知琴恨恨说道:“要不是看在我妹妹喜欢你,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常武被打的鼻青脸肿,顾不得知琴话中之意,哑声说道:“我要见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知琴恨恨说道:“都是你这个小人,是你害的小姐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还有脸见她。那怕你能早一个时辰到来,小姐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完嚎啕大哭。
暗三过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安慰她:“将军吉人有天相,一定会沒事的,不要再自责了。”
知琴趴在暗三怀中,抽泣道:“都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她,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活了。”
常武站了起來,踉跄着走到毛凌凤的卧室,看着心爱女子,紧闭双眸,脸色苍白如纸,身子瘦的只剩一副骨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我没有办法啊,我真的没有办法呀!”说完突然拨出长剑向脖子抹去。
知棋大惊失声,扑上前一把牢牢抓住长剑,顿时鲜血顺着手掌淋漓而下。暗三也吃了一惊,一把夺下长剑,骂道:“懦夫,就算死也要等将军处置,你这算什么,畏罪自杀。”
正在几人闹成一团时,门房来报,外面有一个自称叫刘大山的汉子要见大将军。
“刘大山。”知棋心中一动,叫他进来。
刘大山快走了进来,一见到知棋愣了一下,拱手道:“在下刘大山要见大将军。”
知棋一边包扎手掌一边说:“大将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刘大山犹豫了一下道:“我听到消息,宁亲王绑了大将军身边手下的母亲和妹妹,威胁他,要害将军性命。”
“什么,你说什么,宁亲王绑了小姐手下的母亲和妹妹,来要胁他害小姐。”知棋和知琴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绑了一个叫姓常的将军母亲和妹妹。”刘大山回答道。
常武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刘大山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宁亲王把她们关在那里。”
刘大山一把甩开他的狐疑问:“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常武正待发火。暗三过来劝他道:“将军不必着急,等我好好问他仔细。”
谁知刘大山死活不肯说,非要等将军醒来再说。常武跪在院子里不肯离开。任众人怎么劝也不肯起来。
一连五天,毛凌凤的依然昏迷,高烧不退,不见任何起色,全军上下都焦燥不安。
林舒春来把过脉后,长长的叹了一声,一旁站着众人眼巴巴的看着他,林舒春无奈摇了摇头。重新开了一张药方,知书一把拉住他问道:“大舅爷,小姐,这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林舒春无奈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挺过去,得靠天意。如果明天还不能退烧,恐怕………。”
田元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说道:“你说什么,明天高烧若还没退,她就会……。”声音哽咽下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
毛凌凤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周围一片黑暗,她在黑暗中飘荡,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亮光,她抬眼看到一坐城池,门口封都两个大字异常显眼,门口一差人在押着一个个人进去。毛凌凤站在门口,一个鬼差一把抓住她往里拖?
“不。”毛凌凤使劲挣扎,一个书生摸样,手拿着一本书问道:“叫什么名字。”
“毛凌凤,我不进去。”毛凌凤使劲挣脱,书生模样翻了翻书道:“触犯天条,青鸾转世,阳寿未尽,到此胡闹干什么,送她回去。”两个鬼差过来使劲一推,毛凌凤一个踉跄,向一个深渊摔落。“啊……”毛凌凤惊叫。
知书一愣,“什么声音,怎么像是小姐声音。”知画在睡梦中惊醒,一把上前一摸毛凌凤的额头,惊喜叫道:退烧了,小姐退烧了。”
“什么,小姐退烧了,太好了,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知琴和知棋喜极而泣,互相拥抱。
知琴小心翼翼的拿着毛巾替毛凌凤擦了擦脸,突然见她眉头微微一皱,大喜叫道:“小姐,小姐,你能听到奴婢的声音对不对,你听到就皱下眉好了。”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毛凌凤的脸。只见她眉头又微微皱了一下。
知画大喜叫道:“小姐能听到我们说话了,小姐快要醒过来了。”
房间里的惊叫声,惊动了跪在外面的常武,他一跃而起扑到房门,不料双脚发麻。怦的一声摔倒在地,他声音嘶哑问道:“是将军醒了吗?”
知琴皱眉,知棋打开房门,扶起常武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抉你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让我看她一眼,就一眼,求你了知棋。”
知棋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扶着常武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毛凌凤。
这时旁边院子歇息的人听到响动,都纷纷披衣起床,向主院卧室走来。一下子整个院子挤满了人。
毛凌凤又动了动眉头,四个侍女目不转睛紧盯着她的脸,知书兴奋的叫道:“又动了,小姐眉毛又动了,快看睫毛也动了,小姐醒来了。”
毛凌凤缓缓睁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触犯天条,青鸾转世,阳寿末尽。触犯天条,青鸾转世!
知琴见她反复刁念着这两句话,急忙轻轻推了她一下:“小姐,你清醒一点,莫不是脑袋给烧糊涂了。”
知画泪流满面:“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这就去煮点稀粥给小姐吃。”说完飞奔出院子。
院子里的众人伸长脖子,恨不得挤到房间里去。:,
毛凌凤被知琴一推,回过神来,嘶哑问道:“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躺了多久了。”
知琴喂她喝了点水,说道:在小姐摔下去的时候,郑杰和田元他们刚好赶到,救了小姐,郑将军双手还骨折了呢!”
毛凌凤默默无言,过了一会,“把他们都叫进房里来吧!”
知棋去打开房门,众人一拥而入。毛凌凤向众人扫视一下,你们都在,真好,飞凤营和飞虎营兄弟还余多少人。
暗三低头回答:“轻伤一千二百四十六人,重伤一千零九个。
“飞虎营轻伤九百零八人,重伤七百零三人”。暗四低声回答。
毛凌凤双眸满含泪光,闭上双眼,珠泪滚落。“飞凤营和飞虎营所有士兵都到其它各部担任百夫长,其它的全部升一级,取消飞凤营,全军改称飞凤军。其它兄弟上报朝庭,请求朝庭嘉奖。怃恤金按照双倍发放,不够就将圣上赏赐给我的拿出来。”说完轻轻的咳了几声。众人齐声称是,刘大山欲言又止,被暗三扯了出来。众人各自散去。
知画端着稀粥回来,喂她吃了小半碗。又沉沉睡去。
常武跪坐在门口,听到毛凌凤一番话,心如刀割。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