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煜进门便被奉为上宾,竟然是范正亲自接见,姬煜感到受宠若惊。
“晚辈姬煜见过司徒大人。”姬煜拱手,作揖道。
“姬公子免礼,请坐。”范正笑呵呵道,按道理来说,范正和姬煜的祖父是一个辈分,且身份地位又极高,即时只让自己的儿子接待,也算是无可挑剔的。
“不知小公子到老夫这有何贵干呢?”范正依旧是笑呵呵道。
“晚辈受家父之托,特来感谢范司徒多年前对家父的提点之情,特命晚辈带来百年老山参一只,玉璧一双。”姬煜将刚刚在街上买的礼物送上,早有管家范伯接下来。
“有劳你父王记挂,当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谈何言谢?”范正挥手让范伯将礼物收了起来,便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父亲已经是封王了,可喜可贺啊。”
“父王多次提及范司徒,说您是世家楷模,朝廷柱石。”姬煜没话找话道。
“谬赞了,老夫也不过为朝廷,为天下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倒是你父王,守卫边疆,抗击异族,才是大大的功臣,是年轻一辈的楷模啊。”范正道。
两人相互吹捧,姬煜也问了一些朝堂的情况,不时的眼珠朝外面看去。范正也觉察到了,只觉得是年轻人对朝堂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便道:“不如等会小公子在老夫家中用膳,再叙情谊。”
“有什么好叙的。”姬煜心想,“啊,范司徒,我看您家里院子中的菊花不错啊。”姬煜转移话题道。姬煜就想借机看能不能碰到卢若兰。
“不如让管家带小公子到我这花园中走走看看?”范司徒恰好也有公事要处理。
“如此甚好,多谢司徒大人。”姬煜起身,再次躬身一礼。
“姬公子请。”范伯伸手指引到。
“有劳管家。”
“客气客气。”
范伯一路为姬煜介绍着司徒府的情况,“……这司徒府是朝廷设置的司徒府衙,原本是便是富丽堂皇,夫人因喜素雅,便在这花园中种上兰草、菊花……”
姬煜心不在焉地附和着,只是在院子之中到处打量,只见透过一扇拱门,有一群女子在嬉笑
玩耍,其中就有一个亮丽的身影在秋千,正是他的若兰。
“小公子,那处是后院,女眷所在,不方便过去。”范伯道。
“原来如此啊,咳咳。”姬煜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倍,吓得范伯一惊,这公子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正在秋千上玩耍的若兰正在发愁怎么摆脱自己这一群表姐表妹表嫂,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快放我下来。“卢若兰道。
“怎么了兰姐姐,不玩的好好的吗?”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道。
“哦,我觉得摇的有些快了,有点头晕。”卢若兰摸着额头道。
“哦,这样呀。”
“我去更衣。”卢若兰隐晦的说道,就是上厕所的说辞。
姬煜看到卢若兰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于是道:“管家,刚才小子可能是茶水喝多了额,不知道……”姬煜不好意思道。
“哦,是老朽疏忽了。姬公子,茅房前面转个弯就到了。”范管家笑呵呵道。
于是姬煜卢若兰二人便在茅房边的竹林边相遇。
默默无言,执子之手。
“煜郎,你怎么来了?”卢若兰道。
“明知故问,还不是想见你呀,你搬来了司徒府,也不提前说一下,害得我差点跟你家仆人发生冲突。”姬煜小小埋怨道。
卢若兰噗嗤一笑,想一想卢武一脸络腮胡子,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给姬煜开门的刹那,还真是容易误会。
“我带你去见外祖母吧。”卢若兰道。
“见你外祖母。”姬煜挠挠头道。
“是呀,我外祖母人很好的,这里的姐妹也都很好,一会介绍给你认识。”卢若兰拉着姬煜的手就往内院跑。
“哎哎,这不太好吧,管家还在花园等着我呢。”姬煜道。
“让绿绮去跟他说一声就好了。”卢若兰笑道。实际上卢若兰已经收到了卢道衡寄来的家书,上面说已经跟幽州通信了,想必姬柏也不会反对云云,卢若兰当时就心花怒放。范夫人是何等人物,当然也察觉出了卢若兰的表情,只说是哪家孩子,有空带来看看之类。
刚巧,姬煜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
进了内院,卢若兰便放下手来,俨然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慢条斯理,走路不急不缓。范夫人此时正在房内看佛经,看到卢若兰进来,道:“兰兰,你怎么不跟她们在外面玩了?”
“外祖母,你不是想见他么,今天我给您带来了。”卢若兰害羞道。“进来吧。”
当姬煜进来时,范夫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不住的赞叹道:“好啊,不错不错,兰兰有眼光。”姬煜有点不好意思,“拜见范夫人。”
“哎,哪能这么见外,以后就随兰兰叫外祖母吧。”范夫人笑呵呵道。姬煜有些犹豫,卢若兰靠近他用手在他胳膊上一扭,“嘶,拜见外祖母。”卢若兰这才满意的放过他。
“煜儿啊,听说你父亲是燕王,你可曾将你与兰兰的事跟你父王说过。”范夫人道。
“已托家兄写信给父亲,想必这回信也快到了。”姬煜如实回答道。
“真个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啊。”范夫人笑道。
没有比得到对方长辈夸奖再好的礼物了,姬煜一脸喜色,便要求带卢若兰出去逛街,范夫人自然不会阻拦。
一路上,卢若兰跟姬煜讲述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姬煜便郭氏父子,连同宫里的那个老太监也恨上了,只想找个机会便去报复。但同时也对秘密保护卢若兰的黑衣人提起兴趣来。看来这神都的很复杂啊,姬煜想到。姬煜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宗旨,看来跟郭氏算是结下梁子了。
短暂的相聚之后,便是半月的分离。姬煜走在神都干道,华灯初上,喧嚣声不绝于耳。
“陛下,仍不跟姬公子相见么?”罗便臣问道,在一个街角的小酒馆的二楼雅间,刘睿正注视着走过的姬煜。
“还不是时候。”刘睿笑道,“此时贸然去解释,恐怕会招来姬煜的戒心,不如今后另行制造机会,让他自己发现这个秘密。”
“陛下,如今贾王越来越嚣张了,居然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陛下,真是罪该万死。”罗便臣小声说道。
“哼,他故意想羞辱朕,就是想让朕恼羞成怒,他好借题发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就让他再嚣张一阵子。”刘睿道。
“太后也真是的,陛下您可是她的亲儿子啊,她怎么能……唉!”罗便臣谈了口气。
“哼,你觉得她还把朕当成她的儿子吗?恐怕早就当成她垂帘听政的工具了,这么多年来,亲情全无……”说完,刘睿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不过转瞬即逝。
“无情最是帝王家,既生于斯,便不能像常人一般,我倒要看看谁才能笑道最后。”刘睿眼中现出一丝阴狠。
“大将军那边如何了?”刘睿问道。
“几次试探之后,大将军仍然是含糊其辞,老奴看他这是想当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罗便臣阴狠狠道。
“其他军中将领如何?”刘睿又问。
“御林军自不必提,大部分是太后心腹,贾王来到之后,已经尽收御林军之权,几个愿意投效陛下的低级军校,也被贾王借机除掉了。
这禁军之中,左军将军王郜已经宣誓效忠陛下,手底下也都是跟他一路杀出来的兄弟,只可惜王将军势单力薄,又是从底层上来的,没有什么背景。”罗便臣分析道。
“这王郜可是十五年前守卫卧虎关的守将?”刘睿好奇道。
“正是此人,王将军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罗便臣赞道。
“真是忠肝义胆啊,只可惜朕不能重用他。”刘睿可惜道。
“此事太后尚未发现,只能藏好这枚棋子,关键时候再用。不过倒是可以想法提拔他手下之人,安插在关键之处。”罗便臣提议道。
“此事由你去办,一定不要留下痕迹。”
“老奴遵旨。”罗便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