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卫,这个小绒的爷爷生病了,你让府中的郎中帮他看看吧。”姬煜对一个侍卫道。
“好的公子。”林侍卫道。林侍卫说完便将冯家人带走了。
每个世家均有内修外修的方法,只不过有一些擅长在打熬筋骨,有一些擅长在内功修炼,像姜桓之家族,兼修内外,幽州姬家以武学入道,兖徐之周氏以文入道。
姜桓之留给姬煜的修习之法,那便是有两册,集姜家千年的智慧编纂而成,中间夹杂着历代先辈对修习的解读,珍贵无比。寻常修炼之人即使想借阅一次,也是千难万难。
每个世家都将祖宗留下来的修习之法严格保密,非本族之人不得修炼,涉及到核心修炼的方法,甚至仅能嫡传子孙修习。但不是所有的人是适合修文或者习武,那是要看天分的。 俗话说三岁看老,对于修道之人也是如此,如果先天不足,即使后天再努力,也不会有很高的成就,反之,先天根本较好,后天的修炼就能够如鱼得水,只要自己能够持之以恒,加上正缺的方法,那么就会有所成就。世家之所以是世家,那就是他们在子孙的婚姻之中,会挑选门当户对之家,这样才能保证生出来的后代越来越优秀。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在夏国,世家之间相互联姻,从而形成了以世家为核心的多方势力。世家能够修习文武的子孙越来越多,从而保证家族的延续和强大。
大部分世家都会有基本的修炼之法,而且也有不少不经过神都的修习,也能够达到神人或天将的境界,然而终究是“野路子”出身。无法进入圣庙,就得不到整个夏族信仰之力,缺少了正统对他的认可,一旦家族败亡,那么他将会烟消云散。
当然,传承千年的家族也不必担心他们会烟消云散,因为他们已经积攒到了足够的实力,能够保证即使改朝换代,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家族的传承。因为这毕竟是一个世家的时代,世家就是夏族的根本。
世家之间的冲突,很少会做到不死不休的情况,不会绝人子嗣,断人香火,千百年来,夏族一直在遵守着这样的规律,比如周武王灭商,将微子封于宋国,不绝人嗣。尤其是曾经出过圣人或者神人的世家,大家更是会给他们保留一份香火。
那么为什么大家对能够进入圣德书院趋之若鹜呢?能够进入圣德书院,那么将来就有机会把自己的姓名写进圣庙,成为神人或天将之果位之后,便可以享受整个夏族的供奉。
而且,圣德书院之中,秉承孔子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原则,对每一个学子都会由神人境界的三位老师制定一套适合的修习之法,并根据自身体质和悟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对修炼进行调整。这样经过三年的学习,他们将会掌握最适合自己的,最便捷的修炼之法。将来再研习本族的修炼之法,也大有裨益。
州郡之中的圣庙,必须由神都派遣之人管辖,所立神位也都与神都圣庙别无二致。
强大的世家,当然有不入圣庙的信心,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来,世人对圣庙的祭祀越来越少。一些世家的祖祠,甚至要比圣庙还要香火旺盛,而修成正果列入祖祠的先人,也会反过来庇护自己的子孙后代。
当然,世间也有一些闲云野鹤,不愿受拘束安享圣庙香火的,这种人却十分稀少。毕竟在神都这边有最完整的修习之法和成道之路。在这里修习事半功倍,有师解惑,有人陪练。在神都修炼,即使不成,也会享受人间的富贵,将来做官,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当姬煜看到了姜桓之留下的那两卷厚厚的修道之法,不禁头大,好日子真的到头了。晦涩难懂啊,姬煜如何能看得懂这些东西。不久之后,姬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让姬煜暂时停下对姜氏秘籍的学习,转而是请了不少家族之中颇有成就的前辈,给姬煜讲授基础的修习之法,同时也学一些四书五经之类。
这一日,姬煜正在盯着院中一颗梨树,上面有几只燕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唉,不知道小胖和大毛哥他们怎么样了。”
“姬煜,你看谁来了?”听到自己母亲话语中带着欣喜。
“啊,大毛哥,你怎么来了?舅母,你也来啦。”姬煜不禁欢呼雀跃。这次是姬柏将胡成调入幽州,仍旧充当自己的副将。
“小胖和瘦猴他们过几天也会到幽州来,到时候我们几个又可以在一起了。”大毛兴奋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姬煜兴奋了一会,脸色又慢慢冷了下来,“唉......”姬煜谈了一口气。
“怎么了?”大毛有些疑惑。
“你看。”姬煜指着摆在桌上的那几卷书道,“上午是跟读书,下午习武,我都一个月没有出过这个门了。”
“姑姑也是为了你好啊,这次来,我母亲说要让我跟你一起修道。”大毛低下了头。
“大毛哥,你也要修道了吗?”姬煜惊喜道。
读书毋庸置疑,那是为了增长见识,提高自己的修养。修文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无论风霜雨雪,都不能松懈。姬煜小伙伴们,经过严格的筛选抑或是姬柏的关系,也顺利加入了修道者的行列。小伙伴们成长也都很快,共同的学习也使得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多了一份同窗之谊。
却说当魔族出现的消息,被前来幽州驻守的使者带回各个世家之后,天下不免震动。人族升平了千余年不曾听说什么邪魔外道,对突然出现的魔族不知所措。有些认为,大家应该重视起来,世家之间应该鼎力合作,放弃家族之间的纷争,将各自看家本领分享给大家;有些认为,各自护好各自的家族,不要去管别人;也有人趁机制造混乱,搅乱视听。
一时众说纷纭,人心不安。
“父亲,姬老侯爷说得煞有其事,应该不会弄假吧?”一个中年人面对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道。
“呵呵,去疾,你可知我兖徐周家的来历?”老者道。这老者便是兖徐周家家主周权,而这中年人便是他的长子周去疾。
“父亲,孩儿怎能不知。我周家乃是周公之后,鲁国亡后,我鲁国姬氏改周姓。这祖祠之中,上祭炎黄时后稷,中祭文王周公,下祭近代先祖。”周去疾自豪道。
“不错。你可知这天下的圣庙都是谁所立?”周权又问。
“传言是先祖周公所立。”
“不错,灭商之后,先祖周公与姜氏太公,共立圣庙九处,暗合九州九鼎。那你可知为何要立下这九处圣庙?”周权道。
“儿子猜想,一来是为了祭祀先贤,彪炳先贤功绩,二来是希望先贤佑我族人,使华夏繁荣昌盛。”周去疾道。
“众人所知,皆是为了祭祀先贤,庇佑族人。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权说完,起身走到门前,“九鼎是为镇压魔族,而这九处圣庙,亦是镇压魔族之用。”
“啊,这么说,圣庙不容有失啊。”周去疾道,“我们族人应该如何去做?”
周权并不回答,只是望着远处泰山的方向道:“此处圣庙,设在泰山,又到了祭祀圣庙的时候了。”
扬州城。
“使者,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吗?”一面白无须,三角眼的中年男子,恭敬的问坐在主位的一个黑衣蒙面人道。
“哼,天机大人说了,这是故意打草惊蛇,看一下各方的反应。”黑衣使者道。
“如此便好,我等族人都期盼着地魁他老人家能够带领族人,将魔主救出......”
“混账,魔主还需要你等小民拯救吗?”使者愤怒道。
“是是,使者大人说的是,魔主自然是魔攻盖世,我等族人谨遵使者之令。不过眼下我该如何去做?”男子道。
“成立魔教,吸纳教民。要挑起夏族各个世家的争斗,这样我们才能从中渔利,越乱越好。”黑衣使者道。
“成立魔教,这样很多事就能掩人耳目。不过,如果叫魔教的话,恐怕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叫光明教如何?”男子道。
“如此甚好,一切有利于我魔族重临人间的事情本使都是支持的。另外,扬州此处的圣庙,破坏道什么程度了?”使者道。
“启禀使者,这圣庙有专人把守,而且近几日又有燕侯的人过来。”使者瞪了男子一眼,男子看到使者要发怒,急忙又道:“不过请使者放心,我已令人暗中做了些手脚,这圣庙看上去与之前并无二致,实际上已经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了。”
“哦?怎么说?”使者好奇道。
“经过我多年的努力,终于将族人送进圣庙,并让他在所有的圣像身上做了些手脚。做过手脚的圣像,无法得到香火的祭祀,就等于是一块废铜。”男子兴奋道。
“贾嵩,你做的很好,我定会在天玄大人那里为你美言。这样一来,比捣毁圣庙更好,你立了功了。”使者大喜。
“继续用金钱,美色,贪婪,仇恨来挑起夏族的内乱吧。”使者说完这句话,贾嵩送上了一些宝物之后,那使者便扬长而去。贾嵩召集家族中重要成员商议后续的行动。
“那使者端的是嚣张,借着有天机大人撑腰,对老夫是呼来喝去。”贾嵩气愤道。
“大兄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一个与贾嵩有三分相像的男子道。如果李默在此,定会认出他便是秦峦。当年除掉太子,秦峦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不过李默不知道的是,秦峦不姓秦,反而是淮扬贾氏,家主贾嵩的堂弟。
“他只是一个使者而已,一个跑腿的,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我东夷一族的复兴,兄长还需要多多隐忍,待到魔主降世,论功行赏之时,功劳最大的还得是我贾氏的,那时还能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使者嚣张。”贾峦道。
“峦弟说的不错,老夫不应该跟他一个小小的使者计较。我贾家代表着东夷在夏国最大的势力,那可是魔族复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特别是我儿贾正。眼下之计,是如何能让夏国变得更加混乱,我等好浑水摸鱼。”贾嵩环视了一下几个族人道。
众人沉静了半晌,“大兄,此事还得应在贤侄女的身上。”贾峦眯缝的双眼忽然一亮。
“如何应在丽儿身上?”贾嵩道。
“贤侄女贵为太后,身边又有国师辅佐,如今皇帝年幼,若不是李默和孙庭那两个老东西把持朝政,贤侄贾正说不得现在已经封王了。”贾峦顿了顿。
“两个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贾正道。贾正作为贾家的后起之秀,修炼有成,他一心就想迎接魔主回归。如果能在迎接魔主回归前,自己登上九五之位,那么魔主的实力将大大增加。
“贤侄,你的机会又来了。”贾峦道。
贾正眼睛一亮,“峦叔,你有办法?”
“兄长,不如这样......”贾峦低声道,“你看如何?”
“妙啊,如此以来,定然可以搅动夏国上下不宁。”贾嵩鼓掌道。
当夏国各地正在为这突然出现的魔族争论不已的时候,朝堂之上又传出一个劲爆的消息。皇帝欲大封天下,沿用周朝的制度,将八大世家分封为王,坐镇八州之地,上规模的中小世家,分封为侯。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皇帝疯了吗?如果如此,那么皇权将会受到极大的削弱,又会重演春秋战国。有识之士纷纷上书,表示反对,修道之人也聚集在神都圣庙,要朝廷给一个说法。
太师李默和太保孙茂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皇帝在放出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跟他们二人进行商议,如此重大的事情二人居然是从大街上听到的。
“反了反了,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明知道这种事不能成,却弄得天下皆知,真是岂有此理!”孙茂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是要将我们两个往火坑里推啊。”李默也气得直吹胡子。“子干,你说说,此事何解?”
钟子干起身道:“以下官看来,太后如此做,原因有两个:其一,为贾正封王,其二要针对太师和太保。”
“没错,太后早就对我二人阻挠封贾正为王这件事怀恨在心,宣布这一消息,便是一箭双雕啊。啊,呸,贾氏才是雕。”孙茂手握宝剑,来回踱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