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甩了一个骗子,他却又来招惹。他明明能过的更好,他却不懂饶恕。不会饶恕别人,更不会饶恕自己!“
她顿了顿,衔起最庸懒无心的笑,“其实我也是个笨蛋,因为我跟你一样。”
乔晟烨深深凝向她,似笑非笑,却含着冷冽的温柔……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谁愿意回头拉你一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跌倒,不被人踩过去。这世上,没有谁能永远成为你的药!想不死去,就先学会不受伤!”她转过眉,似有似无望着他。话语如刀,入骨三分,一如往昔的绝情。可她澄静的眸底,却有着一丝温柔的关切。
淡瞟向他受压的肩,被排球伤着的脸庞。她扭过头望向湛蓝深邃的大海,目光悠远沉淀许久,才敛步离去。
半响,背后传来他低哑的问话,“你在关心我?”
她沉默半响,揶揄道,“如果你要人关心才能活,那我劝你还是跳海吧!”
乔晟烨突然噙起抹妖冶的笑,“我死了,孩子就没爸爸了!”
她走出沙滩,走向远处搭起的海边帐篷。
“忘了告诉你,输了球,就要接受惩罚!都在等着你呢,妖孽先生!”她回眸,魅惑一笑,日耀月华恍如聚拢于双眉,令她双眸琉璃般明亮动人。
那一眼,看着乔晟烨当即愕然。有一抹温暖,注入了心脏,治愈了浅层伤痕。让他一次,一次流连不忘,牢牢刻在记忆中。
缓步走向帐篷,跟着她的脚步,他的笑靥如花般灿烂。有句话她说错了,这世上,她就是他的药。不管是毒药,还是解药……
天色已晚,海滩上架起了篝火,点燃了半天的星辰,让夜不再萧索寂寥。所有商业精英高管,都聚在一起盘坐。白天棒球比赛输的那方,每个男人都接受了惩罚。或者诚实说出心底一个秘密,或者表演才艺,或者接受更惨绝人寰的指令。
到了乔晟烨时,导游犹豫了一下。融化在他温柔蛊惑的笑靥中,终于背叛了初衷,换成最手下留情的处罚……
在一阵掌声中,乔晟烨走向了篝火旁的一架黑色钢琴。悠然坐下,修长漂亮的指穿梭在键上。优雅而娴熟,弹出令人动心的优美琴声。蕴着一种神秘,一种华丽,还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仿佛贝多芬的悲伤,那种勾人沉沦的美,那种摄透心底的节奏,那种压抑着,却迷人的琴声,那种能把人渐渐带进他的世界的声音……
他没有弹着Maksim震荡灵魂的曲子,可旋律却把深海的孤独,丝丝缕缕带进人的心底。即使再优美,再动听,他的曲风中都带着忧郁孤寂,带着一种凋零的美。
也许只有在弹钢琴的时候,他的情感才能暴露的这么明显,这么强烈。他才会有理由,把他的心事拨的这么赤一裸一裸。
远处维也纳的召唤,带人陷入了梦境。梁雨宸缓缓抬起头,望向乔晟烨,那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了他炽烈的爱,像火一样烧了过来……
听着琴声,心微微动,像被穿透了一样。她想转身就走,可身体却被什么吸着,坐在那里动不了。在逼着她听完,逼着她不得不跟着琴声纠结。
再次抬头,他在看着她。那般直直的,毫无遮掩。一种不能自己的温柔,推开筑起的橱窗达到眼底。半响,一双厚实的手,突然把她身体转过去,捂住她耳朵,霸道说,“不准听,不准看,不准想!”
“明早就走,搭最早那班飞机!”
梁雨宸错愕抬头,才发现北辰冥的面色,早已经阴沉如夜。深绿的瞳孔,迸发着一种无法容忍的光芒,像被逼到了极致。
他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他什么都听的见,什么都看的见。看她一点点动容,他的心就被一分分锥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紧她,告诉她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回头,不要背叛他。
他可以失去一切,却不能失去她。别让他再次失去,别让他像个傻瓜一样,再等十二年。他也许,等不了那么久,也活不了那么久了……
霸道牵起她的手,快步走出篝火。他宁愿去法国,去泰国,也不想让她在这该死的沙滩多呆一秒钟!
见他们离去,乔晟烨放在钢琴上的手指停了下来。冷冷望着他们的“情侣”帐篷,一簇精光搅乱深黯的双眸……
待夜深去,所有人入帐篷睡下了。乔晟烨还站在海边,许久,才凝着那个碍眼的帐篷动动薄唇,“烧了它!”
“呃?”随行的属于,迷茫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半响,听不见乔晟烨返取缔的命令,才颤巍巍拿起火把,准备去偷偷烧帐篷。捏着满头冷汗,脚软如虾,步子慢的堪称蜗牛。既怕纵火,又怕总裁,权衡之下,还是豁出去犯罪会好受一点。
“等等。”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纵火是大罪,但火灾意外不是。”他睨了睨猛烈向西南吹的风,取下他的火把,点亮了未熄的篝火,然后笑意诡谲,“把这里靠近他帐篷的方位,都堆满篝火。晚上的风,会把火送过去。”
“总裁……”男人竖起了大拇指,他却冷冽一瞥,然后点燃一只烟,在海边独自吸了起来。在烟雾中,妒意敛于妖娆冷笑中。“这是我送他们的礼物……一夜无眠!”
那声音磁性绵绵,却听的人毛骨悚然……
待深夜逝去,梁雨宸跟北辰冥在帐篷中睡下后。一阵黑烟呛进鼻腔,她敏锐地坐起来,撩开帐篷一看。果真帐篷西南角被点着,正在蔓延地烧。幸好火势很小,她一脚踩下去,用沙子利落盖住。然后看着冷风呼呼往里灌,煽去呛人的黑烟。
下意识瞟向海边,一个男人还在煽着篝火。她幽雅走过去,蹲在他身旁端倪,“先生,知道纵火是多大的罪吗?”
“啊!”
男人突然弹起,见她妖媚煽动的笑,又是一阵毛骨悚然。“我、我,我没纵火!”
“你还真可爱!你的老板没教过你,不打自招比单纯的笨罪更重吗?”
“我……”
看她笑靥如花,实则笑里藏刀。那句句温柔的逼问,让男人想拔腿就跑。可她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男人摔的浑身颤抖。
“别怕,我不会为难你。”梁雨宸用他前襟,抹了把脏了的手心,笑容狂野如斯,“只要你把你老板的帐篷,搬去给我男人那里,借他用。我保证,你没事,你老板也没事。否则……”
她眼一转,男人立刻吓退了步,“可……”
“放心,他刚刚吃了阵痛的药,睡的很沉。暂时还不会发现,你烧了他的帐篷。等他发现的时候,你可能会出现在荒山野岭外的狼群中!”
男人听罢,为了弥补罪孽,忙过去搬帐篷。而不远处,乔晟烨似乎早料到那个笨蛋搞不定梁雨宸,索性摆了几瓶酒,悠然坐在沙滩上,脱光了鞋等着她……
“坐下来喝一杯吧!”乔晟烨拍着身旁铺着东西的地方,捻着酒杯微微晃动着,面容闪烁着明艳光芒。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