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冥一把拉上来她,然后坐过去,跟她保持一段距离,眼底的冷峻之色,似乎代表他还在生气。倨傲的面庞别向车窗,他恢复假寐之态。明显感觉他的冷酷,她脸也别向另一旁……
“我在生气,但我更不想你一个人去冒险。开车!”北辰冥看似漫不经心,却清楚知道,她要去取证。
“我也在生气,所以不要你陪我。把车门打开!”
北辰冥闭着双眸冷笑,“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陪不陪是我的事!”
“饭吃着了吗?”
听他问话,她头轻靠在车窗上,有几分冷漠不悦,“扔了。”
“扔了?”北辰冥微抬起头,将帽子向下拉几许,双眸熠熠,带着浓浓玩味。手指指向街边垃圾桶旁,那个不知被谁扒出来准备回收的饭盒,薄唇不紧不慢地动着,“你扔的时候,身后跟了只猫吧?否则还会有谁,连饭盒都吃了?”
“反正不是我!”梁雨宸被当场揭穿,脸一沉,只好嘴硬。半响,才见北辰冥唇角有意识地弧度加深,邪味扑满车内。像是在逗她,又像在惩戒她,他没给她一阶台阶下。只说地点,“杰克俱乐部。”
“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个神。”梁雨宸半真半假夸了一句,便不再拿气。
“停车!”半响,盯着她的丝袜红唇,低V领蕾丝裙,北辰冥蓦地抓起她,中途跑下车,进了一家明星专店。
“给她挑件不露胸,不露背,不露屁股,不露腿的衣服!”一进门,北辰冥便将她向店长一推,双腿交叠地坐上沙发。
店长是位三十岁左右的混血男人,英国贵族般绅士的气质。紧身弹力裤穿的饶有味道,眉宇间有种娇纵感。可面对北辰冥,气势上却输了一个层次。“听说冥少最近迷上宠一个女人了,是她吧?”
“我喜欢废话,照我说的做。”
看的出北辰冥心情欠佳,同样也感觉到,梁雨宸的重要性。男人笑了笑,恭敬问,“冥少说不露胸,不露背,不露屁股,不露腿的衣服?”
“是。”
“没有。”男人毫不犹豫地说着,“这世上也没这种衣服,最好的办法,是把她塞进麻袋里藏起来。”
听罢,梁雨宸噗嗤一笑,瞟向眉眼阴冷的北辰冥。明知他心里不是滋味,却故意戏谑,“亲爱的,我穿成这样,碍你的眼了吗?”
“你说呢?”
他眸一凛,男人立刻把梁雨宸拉了进去。半响,只听VIP贵宾厅内,时而传出“领口太低”“纽扣太少”“不准露到膝盖”“你找死吗”诸如此类的话,搅的整个商场所有人,都围着梁雨宸转,为她的衣着发愁。大约两个小时后,威廉才把她从更衣间里推出来,按他的要求,杏白色连体裤,松松垮垮,简简单单,高领能掩住锁骨,随意插兜闲适大方,似乎正适合……孕妇!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梁雨宸狐疑地眯起眸,半响,见他没动静,才微微松了口气。“你满意了吗?”梁雨宸摊开双手,在他面前转悠一圈。
“好看!”北辰冥展眉衔笑,毫不吝惜竖起大拇指,“非常好看!”
威廉在旁边撇了撇嘴,累的气喘吁吁,“梁小姐,看来我们冥少是不是一般的在乎你呀,吃醋都吃到穿戴上了,哪天你连门都不要出了,直接去做少奶奶吧!”
北辰冥一扬眉,他忙敛口,不再继续。北辰冥则抓起她,一道去了杰克俱乐部。可惜刚到那里,便不知中了谁的套?梁雨宸刚摸到秘密入口,准备采证,便被埋伏的警察,以“盗窃罪”逮回了警局……
“是律师?”警察盯着她的律师执照半响,还是照例审问,“既然清楚盗窃是什么罪,怎么还犯?”
“对不起,我是这宗官司的辩护律师。为了法庭上替无辜的人洗清罪名,才想到犯罪现场看看。”
“你这是违反规定,知道吗?查案是我们警方的事,你只需要负责辩护。好了,看你是律师的份上,找亲属来交押金办保释吧!”
即使是律师,此时人脏俱获,梁雨宸也一样百口莫辩。瞟了眼坐在旁仿佛睡着了的北辰冥,梁雨宸拿出手机刚要拨给段雨筠,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叫声,“宸宸……宸宸……”
不待她反过神,乔晟烨已经大步跑进警局,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跪了下去。双眼若血洗浣沙般,似一朵残损的曼珠沙华,艳红妖冶,却被丝丝乱发掩去大半,惹眼的光芒被藏蓝抽丝镜框折向她瞳孔中。
梁雨宸一怔,差点当场踢过去。
“宸宸,都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只见他死死抱住她的胯,毫无原由地忏悔着,那沙哑的颤音,像极了心疼她万分的丈夫。
梁雨宸一时语塞,不知他搞什么鬼?只感觉他修长的手,在加重力道,桎梏着她的膝盖一步也不能动弹。
“亲爱的,你没事吧?”他忽然站起身,捧着她两颊,关切地问。焦急担忧的样子,入木三分。
“你……”
“嘘,你什么都不用说。”乔晟烨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感觉她微微的挣扎,他吃力抱紧,“亲爱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怪我没有早点来,帮你解释清楚,是不是?”
梁雨宸被箍在他怀里,视线下意识沿着缝隙,朝北辰冥望去。他便像一尊雕塑般,完美有型地靠坐在墙边。浅金色的上衣,在缕缕光线的编笼烘衬下,散发着一种璀璨摄人的光芒。
他沉默不做声,像真的睡着了。警局这么大的动静,却还是吵不开他的眼睛。反而是乔晟烨,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为什么抓她,我亲爱的她犯了什么罪?”
审问民警愣了一会儿,似乎被他催眠了般,半响,才略是正色问梁雨宸,“他是谁?”
“前、夫。”梁雨宸如实回答。
“是老公!”乔晟烨纠正一句,便匆匆将她拉过去,从她裤兜里神奇地掏出一张卡,啪丢向民警,“老婆只是替我去交下个月的会费,这是会员卡!”
民警看了看卡后,刚要说什么,乔晟烨却将桌子上话筒拿起,拨下一串数字,告诉他,“请再次确认,我老婆从那里,偷走了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是我们内部库存清查失误,那个陶瓷木马没有被盗。这事是一场误会,对不起……”
男人撂下话筒,又看了看那薄薄的一张年会卡。沉默半响,才抱歉说,“梁小姐,你可以走了。”
梁雨宸没有百般责怪,只对他们云淡风清道句,“谢谢。”
因为她清楚,所谓的清查失误,不过是有人刚刚替她疏通了关系打的掩护。所谓的会员卡,也是刚刚他哭着喊着时,趁机塞进她兜里的。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狡诈狐变,能把钱变成权。
“先生,那你认识这位先生吗?”看着北辰冥那般庸懒无忌地睡着,民警饶是头疼地问乔晟烨。
乔晟烨却斜睨他一眼,双眸冷冽如斯,薄唇无情上翘,“不认识!”一抹嗜血残魔般妖魅的笑靥,似有似无地浮现。他摘下镜片,微微一笑,风华绝代,优雅礼貌的话语间,却带着种置人于死地的可怕,“也许是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