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弦看到了虞珀不似他平常的笑容,上前拍了虞珀的肩膀,问他为何笑得如此怪异,是否是心悦詹嬷嬷。
虞珀听了詹嬷嬷,赶紧捂住了耳朵,害怕的离去。
夕弦跟在背后,也满心的欢笑。
刚要追上之时,致远却跟了上来,不远不近的拱手而问:
“四小姐,能否一谈?”
夕弦看到致远有一刹那的惊讶,她与致远之间就是一次会面,其余皆是虞琮鹤跟着,两人未曾说话,不知现下什么问题,值得仔细着回复,毕竟致远对于虞琮鹤而言,是心腹。
“远叔,您有什么事儿找我。”
夕弦看着致远,客气的回话。
致远看着夕弦,问她能否换个地儿说话。
夕弦看他嘴中有话吞吞吐吐,便笑了起来,问他是否虞琮鹤有吩咐。致远没说是,只是回了话让夕弦选个僻静地方。
“四小姐选了就是,别让王爷发现。”致远说的颇有深意,夕弦知是有了大事,便和他一同到了暮云居偏殿,令绿烟看好。
凌风雀茶本有疑虑,这人看着武功不低,夕弦却直接让他们在外面护着,院子外面又安排了几个丫鬟才放心。
夕弦坐在侧边的椅子上,让致远也坐下,致远言自己已经习惯了,让夕弦不必在意。
夕弦也不执拗,让他直说。
致远先是问了夕弦到底对虞琮鹤什么想法,夕弦见他赤诚,便说虞琮鹤的想法,就是夕弦的想法,滴水不漏。
致远看夕弦还是存了质疑的态度,便说了真正的心中话。
“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到底是谁的孩子,还请您告知。”致远边说,边单膝跪下。
夕弦见此,上前扶起致远,按照规矩,除了虞琮鹤,谁也受不起他这等大礼,看来致远一定是得了什么消息,前来问她。
本来那日回来,雀茶和凌风便说探查到其他人的气息,夕弦后来也查过,但没有进展,便只好搁置了下来。
今日致远这般表现,夕弦估着那人八九不离十就是他,那他问这番问题,也是自然的,就透了一点消息,也不敢全然的说出来。
“远叔既然问我,必然知道了什么,那日您看到的,亦是我看到的。”
夕弦说的谨慎,但也是侧面回答了致远的疑问。
这样的答案对致远来说,也算是得了实,心中的感受难以言喻,原来自己的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替劲敌养着孩子和女人。
刚要起身行礼离开的时候,夕弦看着他这般,想要安慰远叔。
“远叔,起码现在那女人肚子里的是他的。您跟了他多年,孰是孰非心里明白,若是那一日到来,你是弃子还是会被留下来,也说不定。”
致远听到夕弦的警示,忍不住要回驳一番,却想起了自己家中的亲人都被虞琮鹤养在乡下的庄子里,虽是衣食无忧,实则只是人质。
此番前来,虞琮鹤本来就不知道,只是致远自己看詹氏腹中的孩子,实在压不住才来问。
既然已经得了答复,少主子的地方还是少待为上策,回首回了夕弦的劝告:
“四小姐,您不必再言,致远心中有数,烦请您莫要告诉王爷詹姨娘的事儿,待她剩下孩子,致远愿赴汤蹈火,还此恩情。”
说罢致远不再多言,径直离开,夕弦想要再说的话,也只得憋回肚子里。
对虞瑶这种人,激将法就是了,即使是虞溪詹姨娘这类浸淫后宅多年的人,只要得了他们的弱点,自然就抓了他们的软肋。
致远是不同的,他什么都不要,跟了虞琮鹤这些年,早就是他的化身,以虞琮鹤的思虑为自己的思虑。
此番定然不是虞琮鹤派致远前来,有疑问自然派人去查就是了。致远自己能够滴水不漏的跟着夕弦一路查下了,可说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若是致远可以为自己所用,那对于后面的洗白,有着莫大的作用。
因是如此,夕弦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陷入了沉思,直到绿烟进来,才解了神。
绿烟来是因为刘譞派人递了帖子,见是恒国公世子的帖子,便直接送到了夕弦手中。
细细拿过帖子一看,夕弦心中带了甜蜜,从那日她送了纸去,刘譞送来的帖子竟再也未用过其他的纸。
上面写着夏日正浓,明日邀她游湖,共赏荷花十里潋滟。
看着信夕弦心事上了脸,自得了虞琮鹤的青眼,办事也更方便一些,一些事情本就不用再行通禀,自然就让雀茶回了信。
说完便令绿烟进来,让她准备着明日游湖要衣服。绿烟应了刚要走,夕弦却又叫住了她,
“绿烟,你带上蕊之和我一块去挑。”
绿烟听到十分好奇,小姐从不操心这些,平日里对衣服也是多依赖她们,今日忽然要亲自挑选,难道有什么大事?
两人走到房间的时候,蕊之早就选好了三套,多是浅颜色,正衬夏日,令人看着凉爽又贵气。
夕弦看着床上的衣服,觉得都是曾经穿过的颜色,想着既然是第一次要出去游湖,还是要穿的简单一些,就要蕊之再拿更加素练的颜色。
蕊之再拿了烟蓝,露紫,夕弦还是未曾相中。
堪堪试了一下午,选了一身锦白,方才拿去熏熏果汁子气味。
晚间的风吹着人,夕弦在贵妃榻上看着医术,想着明日,莫名其妙的红了脸。窗外人影移动,她以为是雀茶又有消息,穿上衣服开门,才知是刘譞。
深夜孤男寡女,夕弦骨子里还是保守的,一时之间两人就被一个门槛拦住。
刘譞见她犹豫迟疑,便问她是不是要在这里说话,夕弦才让他进来,有些软柔的问道:
“明日便要游湖,为何晚间又来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后面的话夕弦吞到了肚子里,刘譞却接上了。
“好像恋人一般?”
刘譞此来本就是送她一支簪子,未曾多想。
但看她不似平日里的任何一种样子,便起了戏谑之心,逗她一逗。
夕弦本来的紧张被他一问,烟消云散,为他倒了茶递过去,收了簪子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