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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各自安好

下午面对韩亦凡陈琳娜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状态,一点都看不出中午有那么一段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小插曲,如果韩亦凡不曾认识她了解她一定会佩服她的坚强与毅力,但正因为了解过去的她所以很心疼。

谈完工作天已经黑了起来,陈琳娜收拾东西一副要离开的节奏,韩亦凡只好说:“我送你回去吧?”

“韩亦凡,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和你一起只是工作,多余的事多余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做也不想说。”

陈琳娜担心自己在韩亦凡面前表露自己的内心,尽管她非常渴望有人能陪陪她,哪怕聊聊天都好。

韩亦凡还是追了出来:“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因为已经不是对的时机了,各自安好吧!”

陈琳娜回到家给自己泡了一杯泡面换身衣服之后又出门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虽然母亲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可是每次走过那段长长的笔直而又干净得发亮的走廊,心里都是复杂的,更何况今晚来看的是另外一个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用“重要”的两个字来形容的“陌生人”。

陈琳娜躲在门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显然已经入睡了,看看时间现在才晚上八点钟。

“不敢进去?”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陈琳娜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说:“姨夫?我……只是怕打扰她。”

“进去吧,她等你好久了。”男人说完又离开了显然是故意给她们留下空间。

陈琳娜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把向日葵放在旁边的床头柜,苍白的墙体有了她的向日葵显得有些生气了,这是她从母亲很少提及的口中得知外婆喜欢向日葵。

老人慢慢地挣开眼睛好像对她的到来已经等了很久,陈琳娜看着她启唇之间的艰难感到有些心酸,想起曾经的她如此雷厉风行,也只有岁月可以夺走她的强势留下了温柔。

“你还好吗?”陈琳娜没想到老人的第一句话是问候她,也许已经太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温柔对待了,瞬间有些鼻酸,有些哽咽地点了点头,在这个老人面前她所有积攒的坚强瞬间崩塌了。

陈琳娜没有说话,老人继续露出了笑容:“没事,玲玲,我会去陪她的,只是辛苦你了。”

老人口中的“玲玲”就是陈琳娜的母亲,在母亲生前她们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她和这个所谓的“外婆”更多的只是停留于称呼之中。陈琳娜从外婆的口中体会到父母终究是爱子女的,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大的仇恨。

“外婆,你要喝水吗?”她不想让这个老人把她辛苦埋藏好的伤疤一点一点地血淋淋地揭露出来,尽管这不是她们两个人的本意,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留下的痕迹没办法当作没发生。

老人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陈琳娜细心地把吸管递到老人口里,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地想到自己的母亲,相同的场景,复杂的感受,让她一下子有些惊慌。

“外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琳娜背靠着关上病房门的另一侧,眼泪就像洪水一下泛滥而湧了出来,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食指害怕发出声音,整整有五分钟她才努力平复心情离开了。

小时候“离开”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作文里一个普通不过的词语,直到长大后她才发现“离开”变得如此轻而易举而且毫无准备。她开始思考“离开”后的世界,也害怕还没看足够的风景就不得不离开,遗憾是一种让人无法弥补的伤痛,她就像留下身体里的一颗“毒瘤”偶尔刺痛一下你的脑神经。

陈琳娜又想起了父亲,母亲,还有那个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满脸褶皱的老人……她好像明白自己最终害怕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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