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河看看身旁的中年人说:“这是东海王府主簿梁所成。他是我们王府的大管家。”梁所成看了看刘天翰,冷笑道:“我们处事不密,算我们低估了你们!”刘天翰笑着说:“就你们这些小伎俩,能翻了天不成?你们是自不量力!”如烟笑了笑,“梁世子难得来趟中都,我们得尽地主之谊,一会儿就天亮了。我们准备一下,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先请二位下去休息一下。”
梁河和梁所成被分别关进一间没有门窗的小房间。里面点着油灯,墙角有张床。两人都没有被捆绑,当门被关上时,梁河坦然自若的躺下睡觉了。梁所成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把所有人都骂了个遍,包括死去的东海王和隔壁鼾声如雷的梁王世子。“猪!一群猪!一群酒囊饭袋!我漠北三山王被你们活活害死了!我若一死,这十年之功付诸东流!悔不该不听爱妃之言,亲自以身犯险,来到中都。这真是个虎狼窝啊!”
梁所成想到那个美丽聪慧的少女,不禁泪如雨下。“琪琪格!我们要来世再见了!”梁所成嚎啕大哭,捶胸顿足。他年届四十,身为一国王叔,却是无权无势,连他的结发妻都与他貌合神离。只有那个叫琪琪格的侧妃,处为他着想,为他出谋划策。当他执意要亲自赴北汉卧底时,她死拉着他的马缰苦劝,被他一脚踢开她的手。他马在往前跑时,只有那个孤独的身影在后面急急的追着。但当时的他,没有一丝感动。
后悔已经没有用了,身陷囹圄,才知道忠言逆耳。他骂自己,梁所成,你就是个混账!难怪四十岁了,还一事无成!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开了。两个侍卫进来,给他戴上脚镣手铐。“请吧,三山王。我家摄政王请你赴宴!”梁所成一愣,“我是东海王府管家,并不是什么三山王!”一个侍卫头目说:“三山王,我家王妃神目如电,什么都瞒不了他!请吧!”
摄政王府大殿上,灯火通明。殿上,摆开了几十张长桌子。有几十个大臣对向而坐。静等开宴。主座上,刘天翰和如烟刚刚就位。众大臣一起站起来,齐声高呼,“摄政王千岁千千岁!奉圣王妃千岁千千岁!”刘天翰微笑着摆摆手,“此乃家宴,众卿家不必多礼!大家请坐,马上开席了!”
如烟对内侍说:“去把皇帝和公子们请来。开席吧!”内侍领命,一会儿,六岁的刘怡然,五岁的皇帝刘哀,三岁的晋王刘栎,来到大殿上。大臣们又一次施礼,然后归座。宴席开始。
御厨们传出各色美味佳肴来。如烟指着一个碟子中的包子说:“此乃本妃家乡珍品,名唤灌汤包。此物做功极其复杂。吃起来也是有技巧的,不然会被烫伤!大家看我示范,然后按此方法,就能吃到天下一绝的美味了!”说着,她在包子上方,用勺子轻开一个小口,立刻一股滚烫的汤汁冒出来。如烟轻轻吹了吹,递给刘哀,“皇帝,你先吃,慢慢的,边吹边吃。”刘哀站起来行礼,“多谢母后!”
如烟给每个孩子弄好了,孩子们吃的精精有味。看着这母慈子孝的场景,大臣们都很感动。大家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只有梁所成心事重重的,坐在离刘天翰最近的地方。没动一下碗筷。“三山王,请用膳啊?是饭菜不合口味?”刘天翰笑盈盈的问。
梁所成拱拱手,“大王,罪臣罪孽深重,还承蒙大王和王妃如此关照,心里深感愧疚!还望大王能笔下超生,放罪臣一条生路!”刘天翰笑了笑,“本王也没说要取王爷的性命,只是想请王爷多住些时日。了解一下漠北的风土人情。”梁所成施礼道:“外臣定当知无不言!”刘天翰让侍卫去掉锁链,“三山王,请坐下用膳吧!”
酒过半酣,梁河被带上来。“梁世子,请你跟在座的朝中好友打个招呼吧!”梁河很镇定的说:“王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有什么朝中好友?我今天刚来中都,除了王叔,不认识任何人!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梁所成冷冷的盯着他,冷声道:“梁河!你这个无用的纨绔子弟,你以为你不说,你的党羽就能逃脱吗?我跟你说过,人多嘴杂,用人务必慎之又慎!可你就是不听!你以为你我被抓,就是那几个江洋大盗出卖的吗?你这猪脑子太简单了!”
梁河看了一下梁所成,冷笑道:“你认为你背叛了世子,就满盘皆输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软骨头!”众人闻言有点吃惊。刘天翰倒没太在意。“这位朋友,那就现个真身吧!”梁河脸一抹,变成一个少妇的脸。面容清秀,略显憔悴。“我猜你应该是世子妃吧?这易容术可真是了得!”如烟笑着说。“王妃夫人,你猜的没错,妾身正是世子妃欧阳秀。”刘天翰撇着嘴,“一个大男人,把个老婆当挡箭牌,这真的好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分彼此。王爷千岁不也是靠着王妃走到今天吗?”欧阳秀反唇相讥。刘天翰呵呵一笑,“伶牙俐齿!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这时辛南风带着个小丫头进来。“思弦!你怎么来了?世子也来了吗?”思弦跪倒大哭,“世子带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逃海外去了!我求他留下等世子妃,被他命人把我丢到海里。要不是辛大侠相救,我就淹死了!”欧阳秀差点晕倒了。她呆若木鸡的站着。眼泪夺眶而出。“别伤心,你是个聪明人,跟着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如烟微笑着说。
欧阳秀跪倒磕头,“王妃若能收留我,小女子定当以死相报!”如烟走过去,把她扶起来,拉着她坐到主位上。这时,有三个大臣转过坐位,跪伏在地。“臣等是东海王安插在朝中的眼线,没想到这个梁河是如此无用之人。连结发妻都抛弃,罪臣等是彻底寒心了!我们自请王爷发落!”
刘天翰笑着摆摆手,“我们同朝为为官,当同心协力。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请入座继续吃喝,不必有什么顾虑!”三人谢过归座。辛南风告辞出去,思弦也跟着要走。坐在一旁的刘雨寒赶忙喊:“南风!你过来!”辛南风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弓身问道:“长公主,请问有何吩咐?”刘雨寒不满的问:“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是一个妻子?还是尊佛像?你这样子,我特别的难受!你知不知道?”
如烟笑着说:“辛大侠!你的公主殿下吃醋了,还不好好坐下来陪着她?”辛南风施了一礼坐到刘雨寒旁边。思弦竟然也跟着坐下了。大家都捂着嘴偷笑。思弦一张胖嘟嘟的小圆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刘雨寒倒是尴尬了,只能瞪着眼睛看她。小丫头来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也瞪起大眼睛回看过去。
欧阳秀赶忙打圆场,“思弦!给公主赔礼道歉!太不懂规矩了!”思弦一百个不乐意的站起来,到刘雨寒面前跪下,“奴家给公主殿下磕头赔礼!辛大哥救了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我不会跟公主争宠,只要跟着辛大哥,做牛做马都无怨无悔!”
刘雨寒叹了口气说:“只要南风同意,我也没有意见!南风经常走南闯北,我也不能长伴着他!你跟着他,也能有个照应!”刘天翰笑了,“妹妹这是拐弯抹角骂我了!好吧!南风从今天开始就不用走南闯北了!他现在的职务是,京城殿帅府太尉,皇城禁军指挥使,太子太师!从此就不用到处跑了!”
如烟也说:“公主为了保护我,夫妻也没有好好的相伴。在此,我深表歉意。如今朝廷安定了。你们夫妻俩也好好团聚。公主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刘雨寒流着泪说:“姐姐救了雨寒的命,这点苦不算什么!雨寒此生,为王妃姐姐而活,也是无怨无悔的!”
辛南风说:“微臣和殿下,名为君臣,实如兄弟,臣为殿下四海奔波,不为名利,只为全这份手足之情!现在殿下贵为摄政,位高权重。臣应该更加尽心竭力,为殿下效忠!而不是贪图官位和享受!”
刘天翰笑着说:“南风,本王封你官职,不是为了让你享受的,现在天下未定。你坐镇京都,指挥四方,本王就可放心去一统天下了!”辛南风喏喏连声。
一场晚宴尽欢而散。梁所成留在偏殿,和刘天翰密谈。如烟带着欧阳秀到后宫闲谈。辛南风则在隔壁的公主府,看着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谁先谁后,我们得定个规矩,不然时间长了会很麻烦的!”刘雨寒很鄙夷的看着眼前的小胖妞。思弦晃了晃胖嘟嘟的身体,不冷不热的说:“你是公主不假!可这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们为妻为妾的,总不能爬到夫君头上发号施令吧?这谁先谁后,不得男人说了算吗?”刘雨寒翻着白眼无言以对。
思弦得意的笑了,“公主殿下,你跟夫君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妾身今天可是洞房花烛!你这意思是要闹洞房?还是要抢新郎?”刘雨寒脸颊飞红,正要离开。却被思弦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