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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铜镜 2

刘知远早上起来漱洗完毕,穿好软甲,披上官袍来到门外。有个身穿灰袍头戴银盔的侍卫,把他的白马牵了过来。“将军请上马!”侍卫柔声说。

“如烟!我都没认出你来!”刘知远惊讶的说。“这样方便些!”如烟笑着说。

刘知远一探身,把如烟拉到马背上。“将军,这样不行吧!”如烟靠在他怀里,有点害怕。“放心,我一个将军,骑马带个人没有任何问题!”说着一抖缰绳,策马而行。

皇城的街市两旁,人们纷纷看稀奇。“这位将军骑着马,怎么还抱着个小兵?”有好事的问。旁边立刻有人笑话他:“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是他爱兵如子!你看那个兵,顶多也不超过十五岁。小脚伶仃的追不上将军的马,将军就带他一程!”

“扯吧!你别不懂装懂,这是他的男宠。你看到那个小兵的脸了没有,白白嫩嫩的,比大姑娘还好看!”有人指点着走远去的背影,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如烟把脸伏在刘知远的肩上,索性把眼睛也闭上。眼不见心不慌吧!

“嘿,烟儿醒醒,我们到了!”

她竟然睡着了!哈喇子把红袍都浸湿了一块。刘知远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还得抱住她。动也不敢乱动。

午门守卫看着两个人,一脸懵逼。刘知远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过来牵住马,抬人!”守卫们如梦初醒,赶紧跑过来三四个人。牵马的牵马,抬人的抬人。一阵的忙乱。刘知远下了马,扶住站立不稳的如烟。

“怎么样?没事吧?”刘知远低声问。她揉揉惺忪的眼,摇摇头。“司马大人,这,他不能进啊!”守卫见两个人都要进午门,上来拦住如烟。

如烟俏眼一瞪,尖着嗓子说:“洒家是皇上身边的内侍,到司马府传旨的,你不要脑袋了?”侍卫吓的都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如烟扭扭哒哒就进了午门。刘知远跟在她身后,憋不住想笑。

过了午门,就是皇城禁地。刘知远把如烟悄悄带进朝房的休息间。找了套内侍袍服给她她套上。让她在上朝时,在大殿外等着。

雄伟壮观的吴王宫里,百官分列左右。如烟穿着内侍服战战兢兢的立在宫门外。她听着里面皇帝和大臣们的在讲话,听那声音,她感觉在宝座上的人应该就是个少年。

不知过了有多久,如烟的困意又上来了。扑通一声,她一个趔趄摔进了大殿。帽子摔掉了,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疼的躺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殿上的大臣们都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摔进来的人。

吴王孙浩然看到有个大女孩摔进来,不竟不发怒,反而觉得挺好玩的。他喝退了闯进来的侍卫,站起来走下宝座。

刘知远抢先跑了过去,扶起如烟。两人一同跪在殿上。

吴王走到两人面前,和颜悦色的问:“刘爱卿这是你的什么人?”刘知远诚惶诚恐的答道:“这是罪臣的爱妾,名唤如烟。因为常想观赏皇家圣景,我就擅自带她前来。请皇上赐臣死罪,饶过臣的爱妾!”

吴王笑着说:“爱卿身为国之重臣,此等小事何必偷偷摸摸,让人看了成何体统!这样吧!这位夫人先到偏殿歇息。爱卿下朝后带回就是了。”

“臣谢主隆恩!”刘知远叩头谢恩。两个内侍把如烟扶起,去了偏殿。

散朝后,大臣们都各自散去。刘知远匆匆跑到偏殿。刚进门,就见吴王坐在一张龙椅上。如烟在一张软床上睡的正香。

刘知远刚要叩头。吴王示意他坐下,不要出声。“太医马上就到,这位姐姐好像发烧了。”吴王在他耳边轻声说。

三位老太医看过后,对吴王说:“这位夫人本来体弱,因受了惊吓,导致心脉受损。服药调理些时日,即可痊愈。”吴王说:“那你们把汤药配好后,送司马府上去!”几位太医遵旨照办。

刘知远起身告辞。吴王对他说:“爱卿先行回府,这位姐姐先在偏殿将养。等好转些就送她回府。”刘知远有点犹豫。

吴王笑着说:“我知道,爱卿有一如影随形的爱妾。为君者,不夺人之所爱。爱卿尽可放心。”刘知远赶紧说:“臣遵旨便是,臣告退。”

如烟醒过来,睁开眼睛时,见是一间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大房子。粉色的帷幔低垂。红色的灯笼高挂。自己睡在一张宽大松软的床上,身上盖着描龙绣凤的蚕丝被。头上还搭着凉凉的湿巾。

旁边有个气质高贵的妇人,坐在旁边看着她。妇人身穿龙凤呈祥的锦袍,头发高挽,发髻上插着金簪。她看到如烟睁开眼睛,微笑着说:“如烟,你终于醒啦!担心死哀家了!”

如烟疑惑的问:“您是谁?我的将军呢?”

“我是当今国主的娘!你的将军回府去了!是我让人把你抬到我宫里来的!”妇人笑着说。

“原来是华阳太后!小女如烟,给太后请安!”如烟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华阳赶紧制止:“这边是我寝宫,别多礼了!身子骨虚,快躺下说话。”

她看着如烟,微笑着说:“我今年三十有五了。你可否认我做个干娘?”如烟说:“母后懿旨,女儿敢不从命!”华阳喜欢的眉开眼笑。

内侍来报,国主求见。“天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呀?让他来吧!”华阳有点不满的说。

吴王 孙浩然乐颠颠的,带着两个内侍走了进来。 行过礼,浩然递上一个食盒。“这是闽江郡守进贡的吃食,我送给母后尝尝。”他说话时,眼睛不住的瞟着如烟。

太后拿起一支玉如意,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这口不应心的话,别在为娘面前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啊!”

她指着斜靠在床上的如烟说:“浩儿,见过你姐姐,如烟长公主。”浩然很恭敬的行了礼,亲亲热热的喊了声:“长公主姐姐!”如烟赶忙还礼。

“时候不早了,母后和长公主歇息吧!”说完就回自己的寝宫去了。太后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母后因何事长吁短叹?”如烟好奇的问。“一言难尽啊!虽说我们母子,一个是太后,一个是一国之君,看着好像有至高无上的荣耀!但实质就是个傀儡而已!遇上凶险都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整个吴越国,难道就没有可以倚重的大臣了?”如烟问。“有是有,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后无可奈何的说。“办法总是会有的,等女儿慢慢想来!”如烟说。

太后微笑着点点头,站起来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如烟拿出随身带着的铜镜,照了照。镜子里的她依然是倾国倾城,“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做妾的命!”她对着镜子说。

镜面突然金光一闪,她的头上多了一只金冠。如烟揉揉眼睛再看,还是现在的自己,一头秀发披散着。

“破镜子,你也要逗我开心?”她话音刚落,镜面出现一道道裂痕,但一眨眼就没了!如烟没被吓到,倒是被逗的咯咯直笑。

“铜镜,我肚子饿了!”她故意对着铜镜说。铜镜又是金光一闪,一只色彩斑斓的小猪在镜面上转着圈。“你才是猪呢!”她小脸气的通红,一赌气把铜镜拍在床头。不看他了。

就在她气结时,宫门外一群內侍抬着几个食盒走进来。“谁让你们送吃的给我?是太后还是皇上?”

一个太监禀报道:“刚才有个小宫女来传话,让我们立刻送宵夜过来!她说,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如烟立刻明白了!

太监们走后,如烟立刻把铜镜拿起来,说了声:“谢谢你!刚才是你变成人形去传膳的吗?”铜镜上出现了一个小宫女,不过那个小宫女正在寝室里呼呼大睡。“我明白了,刚才你是附体在她的身上了!”如烟说。

铜镜上出现一只美丽的金丝猴,上窜下跳。“你夸我聪明?过奖了!不过,难道你不能写字吗?”如烟问他。镜面上金光掠过,出现三个歪歪扭扭的金色大字:不识字!如烟立刻笑喷了。

“我教你读书识字好不好?”如烟强忍住笑说。铜镜上出现一个大坑,坑里有无数的书在燃烧,烧的纸灰乱飞!“我知道你的身世了!你是秦朝的铜镜!是吗?”

镜子里,一个女子正对镜梳妆,那装扮很像一个贵妇人。那张脸,圆润白皙,在大大的眼睛里,一双眸子比山泉还要清澈。让见到的人,都会为之动容。仿佛她是九天神女一般。

“好美!这是你的主人?”如烟问。镜面上,立刻泛起一层水气,镜像立刻模糊了!如烟很是吃惊,因为她明白,铜镜哭了!他在怀念他的女主人了!

“别伤心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如烟安慰着铜镜。

铜镜里出现了几只食盒。如烟这才想起来夜宵的事。然后就是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饱嗝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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