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9672700000001

第1章 酒馆惊变

孟秋七月,天凉草衰。江南的临安府地已连着下了几日的雨,此刻绵雨将歇,日头方出,郊外的一条野道上,一行行人分两辆马车正赶着路。地滑泥泞,车轮子碾过水坑溅起一阵泥水,土路坎坷难行,颠得人心慌。

约莫行了半晌但见前面路旁挑出一个酒招子,后面马车里轻轻传出一声苍老的女子声音:“且歇一歇吧,日头还早,莫颠坏了这两个小的。”

驾车的马夫听了,马鞭一响,两辆马车慢慢停住,只见前车上下来一青一黄两个短衣的年轻汉子,腰杆笔挺,脚步踏实,显得孔武有力,似是练家子。二人到后车旁问了安好,又恭敬地行了礼,方走进那路旁的酒店中。

荒郊野外,这酒店甚是简陋,也没什么人,未等青衣汉子叫喊,那店主人已陪着笑抢了出来,拉开长凳,挥衣袖拂去了灰尘,请二人坐了,“客官请坐,客官吃酒么?”确是临安本地口音。

青衣汉子道:“酒却是不用了,你这小店有甚么好菜且都拿出来,我们一行人在这里暂歇上一歇,且还要赶路呢。”店主人应一声好,给二人倒完茶便去了后厨吩咐。

“二哥,依我看咱们兄弟三人还数大哥最得父亲欢喜,你瞧他那会试一过,父亲便在京城置了宅子,这就要举家迁走,如此着急还怕该分的官跑了不成?”那黄衣汉子边喝茶边道。

青衣汉子瞥了他一眼:“哪里都是为了大哥,这不是父亲的任期也到了么,再说你也莫要乱说嘴,这若是你会试能得中,父亲不照样依你。”

“哎,这可不必说了”那黄衣汉子摆摆手,“你我两个都是提到科举头疼的人,哪个又是当那文官的料了,莫说会试,便是乡试也是过不去的……”

“咳!”二哥咳嗽一声:“罢了,今后莫要说甚么兄弟三个的,祖母那里不是还有一个小的么,若是让父亲听到,可有你的好!”

“我也只和二哥你说说,那个庶的……”

这二人聊来聊去,原来这一行连带车夫一共七人,是那从五品泉州知州薛盛的家眷,薛盛为官一任,政绩颇佳,按例升为京官,又逢嫡长子会试得中,喜上加喜,已于月前与夫人先行入京,余下老母和庶子庶女由两个儿子护送后行。

谈话间,店主人已上了几盘菜,二人便要去请了祖母用饭,果见马车上由人搀扶着下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妪,两手牵着的便应是那两个庶子庶女,女孩稍大,十来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也不知是身子有恙还是这一路马车颠簸,两个小的均是病怏怏,一脸的难看。众人进了店里,那祖孙三人在店角一桌,这兄弟二人一桌,两个马夫另坐一桌。

店主人菜刚上毕,忽听得马蹄声响,门外道上又有三匹马奔来,那马来得甚快,马蹄踏得地上泥水四溅,只听一人道:“少爷,这里有酒店,不如去吃上一杯怎么样?”另一人道:“也好!正好炒了这新鲜野味下酒。”话毕只听勒马,下马,一行三人缓步进了酒店。

那打头的是个红衣少年,鲜衣怒马,腰佩宝剑,随行两个伙计背着弓箭,提着些山鸡野兔,显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出来野猎。那少年进门晃了一眼薛家的三桌人,也不在意,只将腰间的宝剑解了放在桌上,对迎出来的店主人道:“店家今儿个好生意啊!”那店主人憨憨一笑:“托您的福!”拉开凳子拂了拂请那公子坐了。

一伙计道:“把这两只山兔洗剥干净了,炒来给我们家少爷下酒,若是炒得合了我们少爷的口味,有你的赏钱。”店主人笑着应了提着野物去了。另个伙计则径自从架上取了两坛上好的黄酒,先给自家少爷满满斟上,两人便坐在下首相陪。

那少年抿了一口酒,只觉酒香纯正浓郁,“嗯”了一声,只道“人人都说北方的白酒烈,我瞧着这绍兴的女儿红也是不赖的嘛!”

片刻间,那店家又送来干牛肉、咸花生、猪头肉等下酒物,道:“客官不嫌弃这酒便好,咱家这酒是祖传的土方子酿成,入口绵柔,后劲可大,您慢着吃。”

那少年听了连干两碗,痛快至极,大呼:“好酒!你这酒还有多少,且先送上十坛到临安通判府去,让我那几个兄弟也尝尝。”

店主人听了连忙道:“竟然是通判府上的公子么,那可真是失敬,失敬了!”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又有人声喊道:“店家,店家!哎哟,瞧这霉倒的……”话音未毕门口进来一个身着青衫头戴小冠,书生模样的汉子,似是斯文打扮,左脚却是赤足踩地,那只布鞋犹似只死老鼠般被拎在手里,肮脏不堪,身上长衫也是黄泥糊了半身,头发披散,整个人如同刚从泥水潭里洗过澡钻了出来。

“店家,快!快温两碗黄酒,要一碟茴香豆!”那汉子一身龌龊地进了门,开口便是要酒。

“呦,客官您这是打哪儿来呀,弄得这一身泥。”店主人问道:“要不我给您打盆水来擦一下?”

“诶!”书生汉子一挥手,那鞋子上的泥水几要甩到桌上,急急道:“且不忙,先要酒,要酒来!唉,一大早的,晦气,当真晦气啊!”

“哦?何事竟如此晦气?”那红衣少年见了这邋遢汉子,浑身是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上提着脏鞋,行也不是穿也不是,心中不免好笑。

汉子打量了那少年一眼,摆摆手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回头将脏鞋丢到桌下,大喇喇坐下端起刚温的黄酒一口干了,嘴角领口尽是洒出的酒,他也不甚在意,反是叹了口气又道:“今儿一大早就被门口枝头上的老鸦给聒噪醒了,吱吱哇哇吵个不停,我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日子,走前忘了翻黄历,这前脚刚出了门后脚便有一坨鸟屎从天而降,直砸到我脑门,怎就这般巧了,你说晦不晦气?”

堂上余人听了,见那书生汉子头顶果有一小片未擦尽的黄白,尽皆失笑。那少年的一个伙计道:“怕不是那只鸟拉屎拉得巧,是你接的好罢了!”说完哈哈大笑。

那汉子也不怎么生气,只摇头道:“若只是那鸟儿歪打正着,也便罢了,我也不去与畜生计较,可谁曾想只刚才那大路上一个军官模样,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直直从我身边冲过,地上的泥水溅了我一身,那军官蛮不讲理还道我挡了他的路,提了马鞭便要抽……”

另一伙计道:“他要打你,你也要打他,这才不吃亏嘛!”

那书生一脸惊讶:“我怎打得过他,只好闪身去躲,哪想土湿地滑,一跤摔到泥水坑里,鞋子也摔掉了,倒霉!倒霉!”说罢连连摇头。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那少年笑道:“打都不打你怎就知打不过,你本应顺手夺了那人的马鞭,反抽回去,不想你却要去躲,结果反而摔跤,这也不是倒霉,只能怪你自己罢了。”

“就是就是,”那伙计笑着接道:“万一那骑马的是个假冒的军官,本事不济,你抢了他的马鞭,他便从马上掉了下来,此刻岂不是摔跤的是他而不是你了?”

书生汉子知道他们在调笑,只摇摇头,叹一声气,便喝起酒来。

正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马蹄疾踏,“吁”的勒马声,一汉子声道:“且进去吃一杯罢,东西又跑不掉,不差这点功夫!”似是北方口音,有女子声答道:“也好!”。

话毕店主人出门牵马,门口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甚是魁梧,高鼻阔耳,斜眉大眼,肤色黝黑,脸上老长一条疤;女的倒是柳叶弯眉,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只是皮肤煞白毫无血色。两人衣着一黑一红,腰间一刀一剑,一进来便朝屋里的几桌人扫了一眼,拣了张靠门的桌子坐下,那男的呼一声:“小二,上好酒!”

“得嘞!”那店主人应一声,急忙上了一坛上好的黄酒,配上下酒物,给那二人斟了个满。那佩刀汉子端起来吃了一口,眉头拧成个麻花,一口酒尽数喷在了地上,把那碗重重往桌上一墩,破口大骂:“格老子滴,大爷让你上好酒,你却给我喝的甚么,老子瞧你这小店破破烂烂,人也不是甚么老实人,开着个实打实的黑店,是找打不是?”

这一阵叫骂直骂得那店主人连连点头,弯腰陪笑说着不是,其余几桌听了尽皆侧目,往这边瞧来。只等那汉子骂完了,一旁的佩剑女子也不做声,只静静坐着。那店主人小心问道:“怕是客官从北方来,吃惯了白酒,这坛错认水入不得您的口,只是小店小本生意只做得南方的黄酒,要不我给您换一坛女儿红,那酒性子烈,您或许不嫌弃!”

“那还不快些,若是再敢蒙老子,有你这龟儿子好看!”

店主人听罢急急又从架上取了坛女儿红给那位爷倒上,小心陪着笑脸:“这便是小店最好的黄酒了,再好也没有了。”这时一旁的那伙计听了小声嘀咕道:“只凭他是谁,也配和我们爷吃一样的酒?”那少年听了也只哼一声,并不说话。

那汉子瞥了那边一眼,端起酒碗只抿了一口,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店主人的脸上,瞧着店主人也不是习武之人,这一耳刮子直打的他满口是血,滴溜溜转了个圈,一跤摔在地上,耳朵里如同做了个全堂水陆大道场,磬儿,镲儿,铙儿一齐响。

那薛家的老三见这状况便要站起来管上一管,却被他二哥一把拉住,二哥摇了摇头,要他莫惹闲事。

只那汉子怒气冲冲,道:“格老子滴,孙子尽拿马尿来糊弄老子,还说甚么再好也没有了,莫不是你们南方人尽爱喝这马尿不成?”话声未毕又要从地上揪那店主,霎时一只酒碗忽从侧面摔将过来,那汉子闪身一躲,酒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哪里来的不长舌头的狗杂种,”红衣少年伸手一掌拍在桌上,道:“凭你也配吃这酒,莫要脏了这副碗筷。”

那汉子受了一袭,不怒反笑,直朝这边打量了两眼,笑道:“格老子滴,吓老子一跳,我当是谁,原是个黄毛丫头!”

那红衣少年原是临安通判府温家的四公子,左不过十六七八来岁,从小娇生惯养,长得细皮嫩肉,也未曾留得胡须,人虽清秀,但着了男装显是男子模样,哪里是丫头,只是汉子刻意羞辱。

那少年听了果然暴怒,哗啦一声从桌旁站起,未等发声那两个伙计便厉声喝道:“你天大胆子,这是我们临安通判府的少爷,你有几个脑袋敢这样说话?”那“说话”二字还未出口,一人便出拳向那汉子打去。

这时那还在桌旁坐着的佩剑女子忽然出手,只取了桌上的一双筷子,伸手便夹住了伙计伸出的手腕,想那出手的伙计姓卢,人称卢老六,也是拜过师傅练过几招几式的,平日里跟在自家少爷身后打架斗殴从未吃过大亏,此刻被那女子用筷子夹了手腕,只觉腕上一股力大无比,他伸手缩手进退不得,一张面皮涨得通红。

另一个伙计刘老三见状左右双掌同出,一招“围魏救赵”直朝那女子背后攻去,不想女子手中筷子一转往卢老六的咽喉虚点,脚上同时往腿关节处一踢,只听咔嚓一声骨碎,那卢老六大叫一声,身子一歪直往刘老三这掌上撞来,这掌力已出,半途收招已是不得已,刘老三一个踉跄差点扑倒。

那边通判家的少爷早也和那汉子交起手来。温家少爷自小拜过十几个拳脚棍棒师傅,所学武艺继承百家,拳脚上也是有些功夫,只见他先是一招“开门见山”直打那汉子面门,那汉子侧身一让,温家少爷变拳为爪,一式“横扫千军”直取汉子咽喉,那汉子哈哈一笑,边挥掌格开边道:“小丫头当真是温通判家的人?这可巧了!”

温家少爷听他嘴里还是丫头丫头地不三不四,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手上招式愈发迅猛,道:“你便是现在求饶也晚了,今日定要撕了你的嘴。”

这边几人只在片刻间便斗得数十招,而那被打的店主人和那书生汉子则躲得远远,只恨几人在门口相斗他们不得立刻脱门而出。而最早进店的薛家众人,连老带小也是闪到一旁,只是听到方才卢老六等人说嘴,薛家祖母不禁和薛家老二老三嘀咕:“临安温家与我薛家本是世交,此次路过临安本也是打算前去拜访,方才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若真是温家的公子……哎,怎遇上这样的事, 瞧着那二人的本事,似是颇有来头,你们不可不帮,也不可偏帮……”

薛家两人听了各自点头,想着祖母的意思自是叫他们上去劝架,但不可搭上了自身。如此,等到二人上前时那边又斗了数个回合。卢老六腿折倒地,那刘老三自是知道这女子厉害,只在一旁游斗,十招里倒有九招是虚招,而那女子从始至终只坐在凳上,只一双筷子戏耍着。温家少爷也是使出了浑身本领,南拳北腿,东踢西打,那汉子左挡右闪,虽只是躲避,嘴里却是不停不休,什么“丫头”“姑娘”“小白脸”,气得温家少爷越斗越凶却始终奈何不得他。

此时薛家两人一齐上,一人挡住了温家少爷的通天掌,一人虚招格住了那汉子上前挑衅。

“好个小白脸,还有帮手,来来来,那便一齐上吧!”那汉子仍自笑道。

温家少爷听了愈加不服:“谁要帮手?你二人是谁,莫要拦我!”话毕提拳又要去打。

薛家老二伸手一挡,抱拳道:“二位莫要误会,我们是来劝架的,不是来打架的,二位拳脚功夫都是了得,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便点到为止化干戈为玉帛罢!”薛家老三转身也道:“温家公子,我与我二哥是你泉州薛家的老表,家父薛盛,你我温薛两家本是世交。”薛三如此一言既是向温家少爷表明了身份,同时也是向那汉子暗示若是他不肯罢休,这二人势必是要帮温家少爷的,到时他也讨不得好去。

却不想这一言未毕,温家少爷还未答话,那汉子反倒先问:“你们两个是薛家的?哪个薛家,可是泉州薛家?”

薛老三抱拳道:“自然是泉州薛家!”

那汉子听了哈哈大笑,回首对桌旁的女子道:“师妹,这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你说稀不稀奇!这下可好,省了我们许多差事。”

那女子听了微微一笑,出声道:“那便在这一齐办了罢!”那“罢”字话音未落,只见她手中筷子一分为二,分射向卢老六和刘老三二人,卢老六躺在地上毫无防备那筷子从他眉心直插入脑,登时毙命,而等刘老三反应过来伸掌格开筷子,胸口便中了一掌,面皮霎时发白,面色古怪地扑倒在地。

那边佩刀汉子同时发难,趁人不备举拳便击薛家老三的面门,薛家老三只觉面部生风,心中大叫不好,一招“捧花献佛”借势向后闪躲,哪料这面门一拳只是虚招,那汉子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前,喀喇喇肋骨断了四五根,人直摔向了门外。

这一下瞬间发难,如兔起鹘落,那二人出手狠辣,招招取人性命,连毙三人,众人俱是一惊,薛家那两个小的见到薛家老三被一掌拍向门外,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惊叫一声,那老妪也是吓得退坐在了凳上。

温家少爷见两个伙计被瞬间连毙,心中虽是大骇但已然红了眼,二话不说一把抽出桌上的宝剑向那女子疾刺过去。而薛家老二见到自家兄弟被偷袭不知生死,哪还有什么干戈玉帛,上前一个乾坤掌三式逼得那汉子不得不防,二人缠斗起来。

这时那店主人见出了人命已是大事不妙,趁着他们四人从店内斗到了店外,赶紧同书生汉子逃窜了出去,薛家的两个车夫也已同那祖孙三人欲向马车逃去。

那佩剑女子见状,终于拔剑,格开了温家少爷的一招“举火燎天”,回头喊道:“师哥,兹事体大,莫要玩脱了手!”话毕手中长剑舞了个剑花,凌空三连刺,直逼得那少年连连后退,温家少爷知晓对手的厉害心中不敢怠慢,举剑封住了几个要害变攻为守。那女子冷哼一声,手中剑招猛然变快,已砍了他数剑,终也不耐烦,瞧着他剑中破绽,一剑封喉。

长剑拔出,温家公子眼中满是惊恐,嘴巴张得老大,一股赤色的鲜血从喉间直喷而出,溅到数尺之外,只见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身子摇晃不已,终也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这数招封喉不过发生在一刹之间,另一边那汉子听了叫喊心中也是不敢大意,左右双掌齐出接连三掌,打得薛家老二一身冷汗,勉强接上招数,只道:“这是我薛家的乾坤掌三式,你怎的会使?”他不知眼前是何许人,临阵对招将这套他最得意的招式来来回回已使了两次,那汉子聪明好记,临阵学招打将出来,吓了他一跳。趁他心慌意乱,那汉子拔刀便砍,快刀之下直砍下了薛家老二的头颅,血雾喷出,腥气四溢,尸身半天才倒了下去。

而这边,佩剑女子提起温家三人打猎的弓箭,便站在店门口张弓搭箭,一箭射穿了薛家一个马夫的脑门,那马夫本在逃跑,这一箭射中人当即毙命,只是身下腿脚还在跑,人身跑出数步方才扑倒在地。另一个马夫弃了薛家祖孙三人,刚要爬上马背逃去,另一箭便射中马头,那马哼了一声便轰隆倒下,马夫摔下被马压住了腿,终也死在了第三箭上。

而那佩刀汉子自也运起轻功,直朝着那奔逃的店主人脑后一抓,三指贯脑而入,脑浆迸出,人自然毙命。

他又以同法往那书生汉子脑后抓去,那书生汉子只觉脑后生风,心中暗叫“倒霉,倒霉!”大叫一声陡然回头,一指往那汉子的爪心点去,那汉子本以为这书生不会武功,一爪之下必死无疑,哪想他会回头,收爪不及竟被点中了掌心。

他忽觉掌心一寒,浑身打了个冷战,等到收掌回头已觉大事不妙,直喊道:“师妹,师妹!这狗崽子有鬼!”急退几步,一看掌心只显出一个黑点,整只手臂的经脉霎时间犹如针扎。那佩剑女子在那边正欲解决了薛家祖孙三人,闻言赶来点了那汉子臂上几处穴道。反身打量起那书生,抱拳道:“阁下是道上何人,可否报上名号?”

那书生汉子却并不在意,只苦着一张脸,自言自语道:“这且不算,不算,我非故意破戒,是他黑白双煞要来杀我,我要保命且不得已,这怎么能算……”

这边二人一听到“黑白双煞”四字,面色一凛,心中嘀咕,此人既知晓我二人名号,若是仇家大可直接动手寻仇,何故装作书生在此胡言乱语,莫不是……莫不是哪位高人?瞧着方才那一指的功夫,此人功力绝不可小觑。那女子仍抱拳道:“阁下此时出手是何用意,是想保那薛家的三人么?”

书生汉子回头瞧着地上死伤的数具尸体,大叹一声,低头仿佛是对自己道:“能不死人自是最好的,可那无相最喜杀人,杀人有什么好……”

这边二人一听,对视一眼,双双抱拳,丢下一地的尸首便径直上马,沿着大道疾驰而去。

同类推荐
  • 青城双杰

    青城双杰

    故事发生在北周、北齐、陈国这个新三国时代。一夜之间,昆仑派被灭门,武林各派人人自危,作为武林盟主的青城派也因此承担了调查此事的重任。身为青城弟子的南宫魏和苏靖康由此开始了一段充满血雨腥风的江湖旅程······
  • 五行传之秦汉

    五行传之秦汉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不乏修仙修道的门派,根据自身体质与自然力量的运用,产生了一系列的专门修炼超自然能力的世家,主要为齐的水家,楚的火家,燕的土家,赵的金家,魏的木家。故事发生在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秦军直趋齐都临淄,秦国统一六国在即。。。
  • 浩渺神武道

    浩渺神武道

    地球的武者叶天纵突破境界时遭到暗算,即将死亡之际,被穿梭于诸天万界无尽时空的浩渺仙府选中,成为无上大能的考察弟子。在穿梭世界的过程中,叶天纵一步步铸就属于自己的辉煌,最终超脱诸天万界。
  • 莫凡语

    莫凡语

    一本关于武侠的书。在满布玄幻和修真的时代,我努力刻画一个武侠世界。我心中的武侠,真实的世界。莫凡语。有兴趣就看看吧,最好走之前能留下个评论,足够了。我唯一的目的,只是能让更多人看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容简介。
  • 屠神征途

    屠神征途

    一府一殿五门十派,乃江湖百年来的格局,府乃郑府,家主郑强武功举世无双。殿为战神殿,每代殿主均为绝世高手,然而一场剧变,郑府垮台,战神殿一跃成为江湖最高威望的门派,而战神更是江湖中人心目中的武林盟主,声望无匹……
热门推荐
  • 状元是我儿砸

    状元是我儿砸

    【传说中的无CP】穿越到古代小寡妇身上,黎清表示她只是想过清贫小日子,至于其他的通通都不想管。怎奈何寡妇门前是非多。前有亲娘逼嫁,后有恶霸占田,又有妒妇耍手段。黎清,看着老娘长的好欺负哇?信不信踢死你。蠢儿子:“娘亲威武。”有一天。黎清:“娘,您在做甚?”姜氏:“建个树屋给云及玩儿。”几天后。蠢儿子:“娘亲我要下来,快给我梯子,呜呜呜。”姜氏:“你娘采桑葚去了,自己乖乖把书背完,奶奶给你梯子。”黎清躲在树屋下听着儿子哀怨的读书声……哈哈哈,笑死了。
  • 一个江湖客

    一个江湖客

    前武林盟主重入江湖后的恩仇奇遇。一个江湖客,两颗小丹丸,从此搅动风云变幻,交缠命运新故,无论愿或不愿,皆已无抽身之理。写给吃盐比走路多的中年人的武侠。
  • 踏界歌

    踏界歌

    天道崩塌,人道无情。烽烟滚滚,谱英雄悲歌,岁月几许,染美人白发。八方神朝陨落,亿万人国相伐。血流浮橹间,生者茫茫无人问,枯骨凋零有谁怜?夜空,有一颗荧惑魔星在亮起。在他身后,是无尽的亡灵……英灵为将,魍魉行军,荡起连天仙战,踏破亿万大界。PS:本文是争霸文,黑暗风,剧情流,欢迎品尝
  • 神宵女帝

    神宵女帝

    为救人而死的高中女生被仙界大能救下,给了她一个伟大的任务,还送给她一件需要完善的法宝和一个总让她生气的器灵,穿越到一位憨厚老实的姑娘身上开始了她的冒险之旅。但是,她还有个小小的心愿,想找个对象来对付异世的孤独和弥补前世的遗憾,只是,人是找到了,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于是,带着最心爱的灵宠,讨厌的器灵,还有那又爱又恨的心上人,沐月影开始了她忙碌的又一生。
  • 地球净化计划

    地球净化计划

    一整个被污染的地球都要我来净化,也太看得起我了。什么?可以成为神一样的存在……干了,等着膜拜大佬吧!凡人们。
  • 遗珠天下

    遗珠天下

    他,本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却命中注定会有不平凡的境遇;他,本是一山野小夫,身世却疑点重重;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在历史的洪流下,只能一点一点向前,在命运和现实目前,他会怎么选择?
  • 你有夜我有酒

    你有夜我有酒

    每人都有自己一个人的夜晚,无聊的话,不妨走进我的酒馆,听听我的故事
  • 槐木有灵

    槐木有灵

    槐清苦苦寻了10年的救命恩人,决心要以身相许,做过厨子,当过农民,做过混混,最后成了将军。当她满心欢喜的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时,最后发现寻错了人,嫁错了人。。。。。。即是良人,便会相遇。希望你能在这本书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超级入殓师

    超级入殓师

    2515年,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入殓师,本以为现世安稳,从此便可游戏人生,谁料突遇尸人围攻,A市完全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中……不为茹毛饮血,而是剖心挖肺,有的离奇死亡,有的身怀绝技,有的超乎灵异,有的变幻莫测,这个世界,远不止杀戮那么简单!小小入殓师张林,凭借着一本灵书,一双天目,一干死党,合力决战尸人,揪出幕后黑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