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贯亭知道狄印是戳中了他的伤心之事,朝狄印摇头轻叹后,也跟着扈力钦走上去。
狄印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言。
由于地道狭窄,不能并站三人,所以三人以前后依次顺序走着,直到三人走到一个宽阔的地宫之内时,狄印疑惑道:“我们真的要在这个墓里过一夜吗?”
葛贯亭应道:“不然能怎么办?寡不敌众,他们肯定在外面等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另外一个出口。”
扈力钦观察四周的墙体,沉吟片刻,说道:“肯定有其他出口,不可能只有一个。”说罢,他从葛贯亭手中拿过长剑,用长剑的剑柄头敲打四壁墙体,寻找暗阁。
暗阁没有发现,扈力钦却发现了明阁,左边墙体很明显有一个四方门缝状,左边有一个小小的凸槽,他谨慎地按下,“哐”地一声,石门巨响,轰然移开,一群惟妙惟肖的泥塑马车和战马,还有一个车辇。
扈力钦轻叹一声,忽然身后又响起“哐”地石门大开的巨响声,欣然转身,面露失望之色,原来狄印发现了一个如厕室。
“哈哈,死人还要解手吗?”狄印进入这个只有一个雕刻精美座便器的石室内,轰然大笑起来。
葛贯亭发现这个类似于前庭的地宫之内有六个门缝状的石门,都平铺在墙体,机关纷纷是旁边的凸槽,他按下离自己最近的凸槽机关,“哐”地一声,石门大开,原来是全封闭的石室,一眼望去,室内都是堆着一些木材和油灯之类的杂物,黯然摇头后,与扈力钦四目对视,齐齐点头,几乎是同时间打开另外两道石门。
同时响起“哐”声,扈力钦打开的是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石室,而葛贯亭打开的只有一张石床的卧室。
扈力钦挑选了一把宝剑和一柄钢刀走了出来,葛贯亭则是走到原来的杂物室拿了两盏油芯较长的油灯和火折子,以备不时之需。
“奇怪,为何最后一个石门没有明显的机关呢?”扈力钦将其中宝剑递给葛贯亭防身,将身上的钢刀绑于背后,用手中的长剑四下探索着机关。
葛贯亭将剑负于后背,摇了摇头,扭头望向狄印,没有想到狄印一直没有离开如厕室,反而吹起口哨,嘘嘘起来,葛贯亭与扈力钦闻言便知狄印在解手,顿时哭笑不得。
“哐啷”一声巨响,正中央竟然弹出一个大石门,石门由下而上打开,一条一望即可看到底的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是一个石门。
三人齐齐愕然,不禁开始赞叹起设墓之人。
扈力钦欣然说道:“没想到这个最主要的机关竟然是要解手才能打开,高,实在是高啊!”说着不由竖起大拇指。
葛贯亭嘻嘻一笑,道:“嘻嘻,幸好没有女孩子,不然多尴尬。”
狄印系完腰带,满脸轻松地走到两人面前,接过钢刀,背于身后,哈哈大笑道:“哈哈,人生三件事:吃饭、睡觉、如厕。就算梁王生前再怎么威风,死后还是怕憋尿。”
葛贯亭与扈力钦听后皆哄然大笑。
不知为何越靠近里面,越觉得阴风阵阵,三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倍加谨慎起来,但是即将走到甬道尽头时,不需要触动任何机关,尽头的石门兀自打开,又是一方天地。
地宫中央放着大圆桌,围着圆桌有七八个石凳,难道这是用餐之处吗?地宫右边有两个已经开着的石室,这两个石室分别是放着一些厨具和灶台的疱厨室和依然放着一张简单石床的石室。左边有两个紧闭的石室,虽然石门没有自己打开,但是只要狄印向它一靠近,石门自行打开,其中一个石室是卧室,而另一个则是冒着冷气的冰窖。
难道真的是一泡尿搞定了一切机关吗?陶俑
扈力钦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动,竟一个人走进了右手边的有一张石床的石室之内。
在石床发现一个凸槽机关,“哐啷”一声,石床竟然竖了起来,靠在墙上,床面打开,一片漆黑的甬道展现在三个人面前。
葛贯亭深深被这些精巧而有趣的机关震撼住了。
等他再定睛望着这个漆黑的入口时,他迈出去的步伐又缩了回去。
“女鬼....”
狄印吓了一身冷汗,瞠目结舌的瞳孔竟然倒映着五六个飘浮半空中会动的仕女佣塑像,她们全是断臂!
细看,都是容貌秀美、栩栩如生,仿佛跟真人似得,只是她们不知为何可以飘浮而出,并且朝葛贯亭三人袭来。
扈力钦剑不离手,长剑倏然横扫,但没有来得及削断其脖颈,那仕女佣塑像如闪电般飘到他身后,并且一拳重击扈力钦背部,扈力钦嘴角逸出血来,一剑回马刺穿仕女佣塑像胸部,仕女佣塑像竟然没有任何一点影响,依旧用仅剩的手臂朝扈力钦脑袋拍去。
狄印见状不妙,大喝一声:“小心”。
他抽出钢刀,斩断仕女佣塑像的右臂,断臂落地之后变成一堆尸虫朝狄印腿部爬来,扈力钦用长剑剑身拍开失去双臂的仕女佣,然后点起火折子,用长剑一拨,一团火焰将狄印脚边的尸虫燃烧殆尽。
“九气连珠”。
葛贯亭大喝一声,左手手指凝着乾坤灵力点在持剑的右臂上,右臂的九条大穴崭然充盈着乾坤灵力,长剑形成黄蓝剑罩,随着他舞动长剑,剑罩激射出无数道黄蓝剑气,穿透剩余的仕女佣塑像,一群尸虫瞬间聚集在一起,狄印与扈力钦互相对视,颇为默契地刀剑相击,拉出长长的耀眼火花。
“哧”地一声,葛贯亭更是兄弟齐心,手中火折子弄出的火焰被他长剑一扫,在空中与扈狄二人打出的火花在半空相遇,火焰被点燃凝聚成火球,席卷周边所有尸虫,最终被打进黑暗入口内。
那个黑暗入口好像一点即着,瞬间亮堂堂起来。
三兄弟肩并肩地走入甬道之中,走到尽头时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地宫,地宫有四大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精美的图案,其中还有头戴面具的舞人,用表演傩舞的形式演绎黄帝战蚩尤、三首国神话、玉兔捣药、舞乐百戏、百兽率舞这些栩栩如生的传说图案,傩舞图中的头戴兽面的人个个狰狞可怖,让人望而生畏,葛贯亭目不斜视这些傩舞图,不由地摩挲着怀里的那一个捡来的面具。
地宫正中央放着一座可以容纳三四具尸骨的黄金棺椁,“哐”得一声闷响,这声音不禁勾起了狄印的好奇心,正当狄印将脖子伸了过去,想一探究竟时。
棺椁上的棺盖突然被推开!
一具裹着金缕玉衣的尸骨倏然探出头来,着实把狄印吓坏了,吓得一身冷汗的他整个人踉跄后退,手指指着那金缕玉衣的尸身,一句话卡在喉咙道不出来。
“他竟然会动?”
噤若寒蝉的狄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见到的画面,他极力调整好自己被吓坏的思绪,惊骇地说。
原来棺椁内放着两具尸骨,其中一具尸骨已经变成了白骨,但还有一具是裹着金缕玉衣的尸身,是这具尸身推开了棺盖,它从棺椁中爬了出来。
这具金缕尸身,头上戴着玉面罩,朝着三人走来,地宫内响起诡异的声音:“尔等擅闯本王宫殿,罪不可恕。”
声音反复回荡在地宫之内,轰然巨响,三人身后的石门自行关闭起来。
狄印妄想用自己的蛮力抬起石门,但依旧蚍蜉撼树,一无所获,急道:“石门打不开,看来这个老怪物要杀人灭口。”说罢指着金缕尸身,它正略显僵硬地迈步靠近。
葛贯亭持剑作揖道:“王爷息怒,我等兄弟三人误闯地宫,绝非有意,还望王爷大开方便之门,我等必定感激不尽。”
地宫响起咆哮怒吼声:“入地无门,吾等休想离开。”回音落下后,地宫正上方顶部裂开一条缝,石屑纷飞,缝面扩大,裂变成一个长方形匾状碑文,碑文赫然写着:“地宫禁地,擅闯者死。”
扈力钦与葛贯亭对望一眼,默契点头,挥动长剑,双剑砍在金缕尸身双臂之间,但没有斩断双臂,只是发出微弱的金属谪鸣铿锵之声。
“它竟然是金刚之体,刀枪不入。”
两人愕然迟疑片刻,金缕尸身金臂骤然弹起,冷不防掐住葛扈二人的脖颈,狄印见状,大喝一声,钢刀横切金缕尸身腰部,但依旧铿然响起金属声,对于它来说只是挠痒痒,金缕尸身抬腿上踢,踢中狄印下巴。
“哇”地一声,狄印整个身躯向后倒空一翻,鲜血喷涌而出,顺着倒翻的动作,形成一道弧形血雾,他仰面倒地。
扈力钦与葛贯亭齐声喝道:“阿印..”
此刻,金缕尸身双臂高高举起,随着它金臂一提,两个人的身躯轻易被提起,双脚离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