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渐渐淡去。
萧虹仙尴尬起身,冷冷道:“你救我一命,我也用我宝贝的乾坤石还你一命,扯平了!”说着,神色甚是复杂,不知为何。
孟秦飞听后,微怔一下,,兀自阖眼,暗运内力,方才她所言句句属实,自己体内似乎有着神秘灵力不断为自己修补体内受毒性侵蚀的五脏六腑,不仅如此,还使自己的气息平稳如水,精力源源不断从丹田中涌出,心下暗叹乾坤石的神奇绝妙之处。
抬头看了萧虹仙一眼,见她侧身低首,嘟嘴不语,神情甚是调皮可爱。
想不到这个一向视乾坤石如命甚至不择手段,无情无义的小师妹竟然愿意用自己辛苦所得的白色乾坤石救自己,心中一暖,扬眉一笑,欣然问道:“仙儿小师妹!你喜欢我?”
这一问,令萧虹仙神色大惊,娇颜霎红,冷哼道:“喜欢个屁。”说罢,转身不语。
孟秦飞毫不在意,淡然一笑,问:“那你怎么会把你视若生命的乾坤石给我驱毒呢?”
一说到这,萧虹仙很是后悔,又气又嗔道:“我不想欠你人情而已,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和萧音音那个妖媚子争男人,哼!送给我都不要。”扭头,向他吐了吐舌头。
孟秦飞不禁扑哧一笑,戏谑道:“你不是什么都和音音争吗?怎么?男人争不过吗?”
“那妖媚子喜欢的男人大都不老实,都是风流的痞子,我才不喜欢她这重口味的呢!况且你们也好歹青梅竹马吧,你娘和她爹不是看好了你俩吗?”口中满是不屑和讥讽,她白了孟秦飞一眼。
孟秦飞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调侃道:“噢!风流痞子!呵呵!那你岂不是注定嫁给一个风流痞子吗?萧戊光就是一个了不得的痞子。”
此话一出,萧虹仙立即怒火中烧,双手捏拳,杏目圆睁,嗔道:“你还敢提那小纨绔啊!早知道我就不把乾坤石白白便宜你这大纨绔了,总之,你们两兄弟都是风流痞子。”说罢,拔腿即走。
一块泛着紫光的乾坤石出现在她面前,孟秦飞用手掌拖着,他淡淡地说:“拿去吧!一个男人如果需要一个女人救,就不是男人了!这个就当我送你了吧,免得你回去没得交差。”
萧虹仙毫不犹豫地拿过乾坤石,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这本来就该是我的,是你夺走的。”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冷笑道:“呵!不对,这不是物归原主,是属于强者的。”她引用了孟秦飞当日所说之话,大有挑衅讥讽之意。
孟秦飞望着她的背影,恻然道:“不要痞子,你要呆子,你真喜欢那书呆子了啊,我的小师妹!”
“是啊!我就喜欢呆子,越傻我越喜欢,男人太聪明就不可爱了!”
萧虹仙言语之中毫不留情面,似有讥讽之意,她想到她口中那傻子,心中一甜。
那抹淡绿飘然远去。
※※※
流水小镇,夜幕降临,莺啼鸟鸣,却是难掩小镇寂静与祥和。
农家小院却是些许万丈豪情,满桌的饭菜扑鼻而来,狄印一时兴致而来,浩然举杯,敬道:“我狄印这辈子没白活,能认识你们这两个好兄弟,真的是养了几年的猪,终于让我养出头地啦。”说罢,一饮而尽,十分干脆,只见他饮得又快又多,一下子下巴脖子湿了一片,米酒的味道顿刻炸开了一般,弥漫整个房子中,已然盖过了饭菜之香。
这顿饭菜是葛贯亭亲自煮的,自小在家的葛贯亭不但读书采药,还会喂鸡养鸭,烹煮菜肴,样样皆精。
扈力钦也是举杯回敬,更是不顾平时的什么侠门之后的风度,一时变得粗狂,豪迈起来,也是一大碗酒,一下子送进了肚皮之内,湿的前襟一大片,却毫不在意,畅然笑道:“狄印兄,我们其实都是粗人,都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主,真是相见劳什子的晚啊,小弟我敬两位哥哥一杯。”
语气颇似狄印的粗言秽语,学得也是有模有样,语罢,倾倒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前襟更是湿上加湿了。
葛贯亭却是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眼睛忽睁大睁小,不禁佩服两人如此潇洒,见两人都干了好几杯进去,自己却一滴未尽,立即有样学样,举起大碗酒,酒水溢出碗外,洒了一桌子饭菜,他从未曾拿过这么大的碗酒,况且自己的酒量却是差的极点,欣然道:“阿印!力钦,贯亭也敬你们一碗。”说罢,抬头欲将酒送进喉咙中,却是太急太快,呛得脖子脸都红成什么囧样了。
狄印见状,开怀大笑,戏谑道:“书生毕竟是书生,怎么学都是书生样,哈哈连喝碗酒还是会塞牙缝,行了贯亭,三岁定八十了,看你这熊样我都快笑死了,你还是小口吃饭小口喝酒啦。”说罢,拿了一个小杯子,为他斟上酒,放到他面前。
葛贯亭见状甚是尴尬,唯有闭眼喝下这小杯子酒,却是觉得酒入咽喉狂辣无比,自家所酿米酒之烈,霎时他从脖子到头顶真是红透半边天。
扈力钦见两个人却是心中满怀豪情,他正色道:“后天力钦就要拜别两位兄长了,西去汴梁,完成光复六空大业。”说罢,眼里尽是不舍之色。
狄印与葛贯亭听后瞬间收敛笑容,满是难舍与默然之色,葛贯亭停箸道:“西去汴梁,为兄愿意前往,况且与冷师兄还有客栈之约。”
狄印马上急道:“你们都西去了,那我岂有干坐的道理,毕竟我也是去过汴梁的,要不让我陪你们去吧,让我这个杀猪焉用宰牛刀舍命陪你们两位君子吧。”
此话一出,两个立刻哄堂大笑,扈力钦竖起大拇指道:“呵呵,狄印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从没听过这么搞笑的话。”说罢兀自捂着肚子在那狂笑不止,而葛贯亭虽笑也非他那样的狂笑,只是捂嘴偷笑,笑得脸更加红了。
一句严肃略带命令口吻的一句话打破了这种笑意融融的气氛:“亭儿!离京考日期越来越近了,你也随他们去汴梁吧,给爹考个状元回来吧。”说话的正是负手而来,一脸肃然,但语气却是迟缓的许多的葛贤德。
葛贯亭只要一听,便知说话的是自己的父亲,立即敛容,笑意不在,神色为难,蹙眉吞吞吐吐地道:“可是爹....我...孩儿不想走...仕途这条路....人人都说官场险恶...亭儿只想终生在父亲身旁尽孝....”
还未说罢,只听“啪”地一声闷响,只见那一眨眼间,葛贤德奋力一耳光重重掴在葛贯亭坚毅俊朗的侧脸上,脸上火辣辣的煞红着,而葛贯亭不知道那有多疼多痛,只知道自己的话深深伤到了自己一向言听即从,敬爱有加的父亲的心上了,但自己却无法放弃自己内心的那个侠客梦,心中却是几番痛苦挣扎,双眼刷得红了起来。
只听葛贤德厉声道:“好你个逆子,从你牙牙学语之时,爹就把仕途的希望放在你身上,精心栽培着你,你寒窗苦读十八年,仕途之路就在你眼前,你竟然和我说你要放弃,自从你认识了那个萧丫头后,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什么尽孝?你若是孝顺,就该考个状元回来,那我葛贤德现在就算一命归天也是笑着死的。”说着说着他面目青筋暴露,眼里满是失望与愤慨。
每句话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击打在葛贯亭心里,回想过去的光阴,父亲把所有的希望确实都是放在了自己身上了。
而方才那句话确实是让父亲彻底失望,突然觉得此刻自己父亲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而自己却是如此的不孝,他朝自己的父亲沉沉一跪,仿佛在征求父亲的原谅,他泣道:“亭儿知错了,我愿意去走仕途之路,无论多难,儿子也会走下去,只要不让父亲失望,亭儿做什么都愿意!”
一句话说得让自己很无奈很违心,可是又有谁知道呢,他心中其实也有一个遥远的梦,但却不是仕途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