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水见二人走远松了一大口气,回身就往府内走,刚迈脚走了一步人就顿住了,猛地回头却看见了一人的背影
那人他太熟悉了
非即墨
男人独身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思,这陛下要比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花泷七啊
为什么呢
阎罗王宫
花泷七被心中剧痛绞醒,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平就殿,侧头意外的看见黄扶风独自站在窗前,天色尚未破晓,混沌浓稠的墨色与挣扎跳跃的微光博弈,韵彩浓厚自成一色。
男人就安静的站在那,眼底是化不开的墨色,温润如玉的脸上写满了沉思,甚至还透露出丝丝阴狠算计
这不是我认识的黄扶风
花泷七想着
女人微微动了一下,窗边的男人恍然惊醒一般一下来到床边“七七?你怎么样?”
看着熟悉的脸,关切的神情、急切的语气,花泷七不由得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才是黄扶风
女人无力的摇摇头,只是眼睛紧盯着黄扶风的神情,当真看不出一丝陌生。
“你才睡了一个时辰,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了吧?乾时,快把备好的羹拿来”
花泷七由黄扶风扶着坐起,听着门外的乾时飞一样的往膳房跑去了
“喝一口水,我一直再给你温着呢,你一会吃点东西在我这接着睡一会,我下了朝就来看你吃药”
女人从睁眼开始一个字都没说就被黄扶风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他都好说,这药就不必。。。”
“不行!我要是不看着你就不一定把那药倒哪去了!”
“。。。”
“你别打歪主意,我走了还有乾时在门外守着”
“。。。”
花泷七无奈的又喝了一碗水就听门外有人走来,这个时辰也不是有人拜访的时辰啊
“月安见过都市王、将军”
“起来吧”
女人靠着软枕盯着自己不知何时换的衣服,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漫不经心的问道“这衣服我未曾见过”
“回将军,是和昨日那件一齐送来的,未来得及给将军过目,月安就擅自给将军换上了”
“嗯”
“陛下刚传话过来,说将军肆意妄为、略无忌惮,着自明日起罚。。。”
“又罚我去反省?”
“回将军的话,不是,明日起罚都市王俸禄半年,负责接待朝贡日的外来人等”
“嗯?”
“什么?罚我?为什么啊?”
“陛下并未说别的。。。”
黄扶风指着自己,可怜的皱眉撇嘴
“我冤啊啊啊啊啊”
“停停停,别喊了,非即墨他就住旁边,要是让他听到了在多扣你半年,你上那说理去哈哈哈哈”
“你个小没良心的快住嘴吧!”
女人憋笑着挑挑眉“月安,你说这早朝要是迟到了会怎么样?”
“回将军将军的话,罚俸禄”
黄扶风听了二人的对话一下从床边跳起来,一溜烟似的跑了。。。。
花泷七笑的胸口疼,月安连忙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递到女人面前
“。。。”
“陛下吩咐了,将军要是不将这药饮尽了,就叫孟婆断了你的酒”
女人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恨恨的咬牙切齿道“不愧是非即墨”
花泷七捏着鼻子强行将药吞下,就见月安端上一盘方方正正的白色糕点
“将军不爱吃酸甜的,这是陛下一并让人送来的方酪”
“他怎么突然送糕点?”花泷七嘴里苦涩捏起一块软白的小方送进嘴里,奶香浓厚却不甜腻,回味香醇。
“将军每日吃的小点都是陛下派人送来的”
“每日?咱们自己殿里的膳房呢?”
“膳房也会做一些精致的糕点,但总是没有陛下送来的对将军胃口”
“我竟不知”
“你好像还有什么事?”
“再有月余就是朝贡日,我去绣园见她们还未给将军准备礼服,有点担心罢了”
“不必准备,那些人不会想看到我的”
“可陛下。。。”
二改章节
“陛下?”
“你们主仆俩在议论 我?”
来人一袭墨色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上有金边宝玉点缀,双足着靴,头戴冠旒,不见眉眼都叫人觉得威仪孔时、凛若冰霜
嗯?他啥时候进来的?
非即墨刚想抬手示意女人不必起身行礼却发现花泷七坐的安稳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这死丫头
“月安见过陛下”
“你先出去吧”
非即墨及其自然的往床边一座,伸手端走了花泷七手上吃了一半的方酪,又递过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女人如临大敌作势就要躺下,却被非即墨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我刚刚喝过汤药了,不信你去问月安”
“刚才那是疗伤的,这碗是驱寒的,不一样”
“。。。难为你分的清楚”
“喝了”
女人在非即墨面前一点无赖样都没有了,乖乖地接过药碗,却迟迟不肯送到嘴边,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药不苦”
“哦”
见花泷七应了一声还是磨磨蹭蹭,非即墨无奈地一手掐住女人的脸蛋,另一只手拖住药碗,迫使人喝了下去
这么多年的相处让非即墨悟出一个道理,这死丫头虽然表面上不敢顶撞自己但心里不知道在暗戳戳打什么小算盘,自己对她温柔和善或是讲道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有的时候还是有必要用一点强硬的手段。
比如吃药这一方面
对付花泷七就想是瞎子过河,一不留神就会卷到水里去磕的满头包不说不小心还会丢了小命,他非即墨不一定是最惨的一个,因为最惨一定是黄扶风。
花泷七气的直拍非即墨的手爪子,请问这是一位陛下应该有的样子吗?
等等,好像。。。真不苦哎
非即墨满意的看碗空了下去,弯了弯嘴角
“乖,我说过不苦的”
这笑容、这语气、这神情
请问这真的是一位陛下应该有的样子吗?
“快到朝贡日了,到时各大妖族统领来酆都朝见,你可是咱们鬼族的活靶子,明日就悄悄的搬去都市王府吧”
“啊?不好吧”
花泷七听闻这话手就是一抖,他不是最讨厌自己和扶风总凑在一起吗?今儿这位爷是咋的了?怎么感觉那那都不正常呢。。。
“让都市王搬来阎罗宫”
。。。
我就知道
呵,男人
“搬来搬去的麻烦的紧,我就住在你旁边,安全的很啊”
“我刚刚自进殿,又从外室走到你床边,你可发现了?”
“。。。未曾”
“若有人武功绝高,与日游星不分上下,而我俩又恰巧不在王宫里呢”
“。。。”
“你征战多年,又是个狗脾气,早就将各族得罪了个干净,你猜猜有多少居心不良的人想杀了你为快?”
“他们那时不甘心败在一个我和咱们鬼族手上,所以才恼羞成怒”
哼,你才狗脾气
“我知道你天赋异秉,自是少有人能与你一搏,可你也不能盲目自大,被迷了眼”
女人低头暗中撇了撇嘴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来给我‘上药’的
呵,男人
“罢了,你不想搬就不搬”
花泷七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不敢相信以非即墨的性格自己还没努力他就妥协了
“从明天开始日夜游星换班守在你殿前”
“。。。”
我谢谢你啊
“今日我会革了毕南浔的铅甲朝服,褫夺毕真如的郡主,他们父女二人各罚三百年俸禄”
“三百年?”
“也算是替你出气”
非即墨见女人眼睛都睁大了,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这死丫头再和黄扶风混在一起了,要不然一个大财迷带一个小财迷,想想就头痛的很。
“还有,你 从今日开始,禁足反省、好好休养,不得踏出阎罗王宫半步,你要是敢违命我就罚黄扶风”
“?”
非即墨见花泷七一听他要罚黄扶风就乖乖的闭了嘴,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沉的好似石头一样,好你个花泷七,平日说你一句你诽腹十句,一提罚他你倒是安静了
自己怎么养了这个小白眼狼!
真是气死人了
“再让我看见你与他喝酒玩闹,我就打断他的腿”
花泷七坐在床边看着非即墨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迷惑的眨眨眼,
所以说非即墨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人?
“将军怎么不在睡一会了”
“梦里有不想见的人”
月安进来的时候花泷七还是那个姿势依靠在床上,看着天边冉冉上升的朝阳,透过微雾的薄光刺在女人的脸上,面魇生花,暗自神伤。
“那他一定非常想见将军,即使是梦里也要看将军一眼呢”
“不在了,都不在了”
女人最后一局话说的没头没尾,月安一时听的摸不着头脑,也不敢擅自搭话,只得将点心放下悄悄的退了出去。
月安退了出来,转身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月安姑娘慢着些,怎么来了平就殿竟被她带的越来越毛躁了”
“日。。。日游星君?您怎么在这?”
“陛下派我来守着小。。。将军”
“小将军?”
“口误、口误”
“哦,那你守着吧,我给将军煎药去了”
日游星笑眯眯的看着娇小的身影走远,竞合当初陛下身边的那个稳重自持的特一品御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