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一崩塌,整个沧澜峰都在颤抖。众弟子赶来时,剑阁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在沧澜峰屹立了多年的剑阁就此消散。
雨水冲刷着废墟,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正善迎风八百载,一场春雨化乌有。”
周国 国都 云洲
朝堂之上众大臣都极其紧张,宇文拓哉坐在龙椅上,在揣摩手中的一副画。
近日宇文拓哉迷上了古画,要求每位大臣都必须献上一副古画,若是没有,就革职查办。
此时他手中得画是礼部尚书张归献上的画,这幅画是有名的大画家东山居士的画作,‘竹林写意’。
东山居士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享年二十八,留在世上的画作本身就不多。最近几年东山居士的画在坊间有很多,真画少之又少。宇文拓哉看的都入迷了,眼睛盯得直直的。
“来人啊!传梅菊先生。”宇文拓哉说道。
梅菊先生是与东山居士齐名的一位大画家,与东山居士是挚友,年龄相仿。素有南东山,北梅菊之称。
梅菊先生走进大殿,跪下行了礼。
“免了,快请梅菊先生看看这幅东山居士的画,到底是不是真迹。”宇文拓哉把画交给一旁的太监。
太监接过画作,交给了梅菊先生。
梅菊将花展开来看,细细的端详着。
全幅展开来看,有八尺长。上面画有一片竹林,两人坐在一起喝着茶,仅此而已。
梅菊先生把画收了起来道:“这幅画的确是东山的真迹。”
宇文拓哉一听到是真迹,跳了起来,道:“赏,赏。礼部尚书张归此次献画有功,赏你什么好呢?”
张归急忙跪在宇文拓哉的视线之下,乞求道:“罪臣不求别的,还请王上可以放了我的妻儿老小。”
宇文拓哉拿过‘竹林写意图’,道:“张归啊!张归!你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朕派人抓了你一家老小你才交出来,晚了!”
张归爬到宇文拓哉跟前,抱住了宇文拓哉的腿,道:“请王上饶了罪臣吧,放了我一家老小吧,求求您了!”
宇文拓哉一脚便把张归踹到一遍,骂道:“张归,晚了!昨晚他们就已经死在大牢里了。”
张归流下了眼泪,但是不敢发出声音。
“对了,昨晚你那七岁的儿子还跪着求我呢,一直在喊‘放了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听得我好烦啊!我当场拿刀砍了他那脏兮兮的脑袋。哈哈哈哈哈。”
“还有,你的女儿一直在护着她的母亲,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一看到这种场景我就生气,我也把她的脑袋砍掉了。”
张归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伤心欲绝。
张归终于哭啦出来,喊道:“昏君,你就是一个暴君,昏君,你不是人。”
“敢骂我!”
宇文拓哉从一名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剑,架在了张归的脖子上,道:“张归,我知道你贪生怕死,只要你求我,就像你那该死的儿子一样,我就饶你一命。”
张归丝毫没有犹豫,骂道:“昏君,大周迟早会在你手中毁掉,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生吃汝肉,饮汝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宇文拓哉一剑斩掉了张归的脑袋。
血肉模糊的脑袋在大殿之上滚来滚去。
“来呀!把这脑袋给我带下去喂狗。”宇文拓哉道。
这个世界本身就带有黑暗,摧残着人类的心神,直到使人类崩溃。在人类临死之时,会放下一切,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来赢得最后的尊严。
要说宇文拓哉可怕、残暴,这是正确的。可是他小时候经历的事情,是他人所想象不到的。他从小就经历了黑暗的世界,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宇文拓哉。
一名侍卫拿着一个布袋把张归的头颅包了起来。
“把他跟家人葬在一起吧!”宇文拓哉道。
他用白布细细的擦着剑,眼神里充满着杀气,表情不有任何变化,杀人不眨眼。
突然,宇文拓哉扔掉了白布,向后一转身,剑指朝中大臣,大声训斥道:“此后,若是再有人侮辱朕,张归一家就是你们的下场。我在,我就是王;我若不在,我依旧是王。”
众大臣急忙跪了下来,齐声喊道:“王上万年!大周万年!王上万年!大周万年!”
“都给朕记住了,给你们的你们就要,不给你们的打死也不许要,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东西。”
“唯独欠她一人!”这句话很是小声。
“梅菊先生,这副画可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宇文拓哉道。
梅菊先生凑上前来,从宇文拓哉手中拿过来画,全幅展开,铺在地上。道:“此画是我与东山共做,故事很简单。画中两人是我与东山两人,在一起品茶。大家可能没有发现,这片竹林的颜色是红色的。”
“红色?不会啊!这片竹林分明是绿色的,怎么可能是红色呢!”宇文拓哉道。
“是红色的,王上,你离近点看。”
宇文拓哉靠进了过来,细细的端详着画。
这时,梅菊的右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快速的向宇文拓哉刺过来。
看见的大臣也视而不见。
突然冲出来一名女子,挡在了宇文拓哉面前。
匕首刺进了女子的胸口,鲜血并流出来。
宇文拓哉这才意识到,急忙反过神来,用剑砍掉了梅菊拿匕首的右胳膊。
侍卫们冲了过来,拿下了梅菊。
宇文拓哉抱住替他挡匕首的女子,道:“凤儿,凤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匕首啊!”
这名女子是当年宇文拓哉血洗后宫之时,一名妃子的女儿,那名妃子难产死去,只留下了这名女子。宇文拓哉给她取名叫做宇文凤儿。
“王兄,为你挡匕首是我应该做的。我见有的大臣们都看见了,但是他们都视而不见。”
“今日,我便杀光他们。”
“不,哥哥,你要是杀光了大臣,周国的朝政怎么办啊,你的脾气以后要改改了。”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御医们把宇文凤儿带了下去。
宇文拓哉拿起剑,一剑刺进梅菊的左臂上,一直旋转,致使梅菊的左手臂血肉模糊。
“说,是谁指使你干的。你为何要杀朕,到底有何企图。”宇文拓哉的双眼里充满了杀气,他恨不得你剑斩掉梅菊的脑袋。
“昏君,周国百姓人人都想杀你,何须他人指使。”
“说,到底是谁指使?”
“昏君,你杀人杀的太多了,恐怕忘记了吧。当年你血洗仙华乡时,火烧了一片竹林,还记得吧。”
“原来你是仙华乡的人,只要是仙华乡的人都该死。”
“我与东山兄两家隐居于竹林,这幅画就是当日所做。你一把大火烧死了东山兄一家,还有我的妻子与儿子,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一条腿被烧的不成样子。昏君,你害了那么多人,你就是该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该死?你们才该死呢,整个仙华乡的人都该死!我与母亲在仙华乡待了整整八年之久,我的母亲就是被你们仙华乡的人活活逼死的,你跟我谈残忍,你们仙华乡难道不残忍吗?辱我母,殴打我母,言语相对我母,你们该死!”
说罢,宇文拓哉一剑刺进梅菊的喉咙。
血溅了出来,染红了宇文拓哉的脸。
“今日,梅菊拿匕首刺向我时,有的大臣看见了,但是没说,我今日就饶你们一命!退朝。”
“退朝—————————”
世界之上没有公平可言,只要你够强大,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但是在此期间,你将会失去一些对你来说同等重要的东西。
这个世界对谁而言都是不公平的,因为她也要一碗水端平。
周国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需要人来拯救。
宇文凤儿身受重伤,数名御医围着她医治。
失血过多的她已经晕了过去,御医们很是害怕,没有再敢往前凑了。
“一群庸医,朕养你们有何用处,来呀!带下去,斩了。”宇文拓哉破口大骂。
“饶命啊!饶命啊王上!”
“饶命啊!”
这时莱阳王宇文越冲了进来,身边带有一名老者。
“快,快给凤儿医治!”宇文越让那名老者上前去给宇文凤儿医治。
宇文越乃是靖安王宇文泰的嫡长子。靖安王宇文泰是老周王的亲弟弟,要是论辈分,宇文拓哉得叫宇文越一声堂哥。
宇文拓哉看着宇文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就这么看着。
“去取白茅根三两、三七四两、蒲黄、白及、紫珠叶各四两,温水下药,熬半个时辰。还有,取血竭,磨成粉,快。”
御医们看了看宇文拓哉。
“还愣什么啊!没听见吗?快去。”宇文拓哉道。
“是,是,是。”
御医们急忙跑去太医院备药。
“王上,公主是失血过多,匕首上有毒,目前还不知是何毒,现在只能为公主止血。”老者道。
“不知老先生是何人啊?”宇文拓哉问道。
“在下只是一名乡野村夫,名叫赵云中。”
“那公主就拜托您了,请您务必医好公主。”
“是。”
宇文拓哉把宇文越拉了出来,一个巴掌打在了宇文越的脸上。
破口大骂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越,梅菊可是你带进宫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能对凤儿下手啊!”
“我是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当年靖安王誓死要护白卞桥,一路保护他们一家,五方杀了他实属失误啊!”
“要不是你当年非要杀白卞桥一族,我父亲也就不会死。亏我从前百般照顾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宇文越,你不要太过分了。没错,当年我在后宫的确是你百般照顾我,可是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我现在是王,你只是一个莱阳王。”
“我也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父亲的仇一定会报的。”
“好,记住你这句话!”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连累到凤儿。”
“今日我不愿杀你,你走吧。”
宇文越向里面看了看,便转身离去。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不能杀你,你对我有恩。我会保护你与凤儿的。”宇文拓哉在心里说道。
“药来了,要来了。”
御医们把要端了进来。
赵云中接过药。
“拿把刀过来,还有酒。”
赵云中把刀用酒擦了擦,点了一把火,把刀在火上烤。
赵云中烤了以后,用刀割掉了宇文凤儿伤口处的烂肉,把血竭粉洒在了上面。
“来人,把药给公主灌下去。”
赵云中用透气性良好的布条把伤口给包扎住了。
“王上,已经好了,按照我刚刚说的药,血竭粉三日一换,汤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不出七日,公主便可恢复。”赵云中道。
“好,多谢赵先生!带赵先生下去吧,封太医院正四品院使。”
“王上,在下不愿去太医院,还请王上成全。”
“那好,朕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谢王上。”
…………………………………
莱阳王府
“赵先生,凤儿怎么样了?”宇文越道。
“没有大碍了,用不了几日就可恢复了。”
“多谢赵先生。”
“这要我说啊,就不该给宇文凤儿疗伤。”户部尚书公孙止道。
“对啊,莱阳王,宇文凤儿一死,宇文拓哉一定会伤心欲绝的,这样岂不是更好。”大都督张健道。
“闭嘴,谁也休想伤害凤儿。”宇文越生气的喊道。
“是。”
“是。”
现在莱阳王府里聚集了数十名朝中大臣,有户部尚书公孙止,大都督张健,刑部尚书曹仁寿,怀化大将军程立春,云麾将军孙景安,司空欧阳靖,御史大夫王傅,国子祭酒褚靖江,左右散骑常侍邹平、魏国安等等,都是朝中重臣。
文官正一品至正六品,武官上到从二品,下到正四品。
“明日丑时大都督张健与御林军统领杨将军带兵包围皇宫,我与云麾将军和众位大人去找昏君。卯时,宇文拓哉必须要死。”
“是,属下誓死跟随莱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