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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二天中午,杨诺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但是她很少下床,很多时候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有时候是对着空气咿咿呀呀,说着那些破碎地,别人听不懂的话,有时候是对着空气比划着什么。那个印章时时带在身上,杨诺妈妈就这么每天不眠不休的守着她,导员听说杨诺醒了,来探望过一次,本想打听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但是医生的诊断,还有杨诺的现状,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关心的是,杨诺被诊断出本来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这次车祸是因为疾病发作了,与她无关,奖金和评先进总算是保住了,剩下的,与她无关。

齐柯然陈扣田芊芊三个人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再被叫过去,关于杨诺的事,却只是被轻描淡写的告知,

“杨诺啊,她本来就有精神疾病,这次车祸出门,什么换宿舍,联系老师和家长啊本来就是她臆想出来的,对了,之前,她没对你们做过什么吧?怪吓人的。”

“对了,她现在不能回学校了,她爸妈已经办了退学手续,以后,401就你们三个住了。告别?不用了,她已经被她爸妈带回老家了。”

401宿舍从此再也没有了杨诺这个人,这个消息在班里引起一片哗然,很快就把之前的验孕棒事件盖了过去,又过了不久,这个事也逐渐销声匿迹,被人遗忘了。

………………………分割线………………………

另一边,医院

杨诺办完出院手续,杨诺爸爸一边抽着烟一边和老李商量着婚事,笑得肆无忌惮,

“老李,怎么样,十万彩礼不多吧?咱以后可就是亲家了。”

“老杨啊,这次车祸你说怎么赶的这么巧,你姑娘嫁到我们家来,保证不会受委屈的。柱子人老实,绝对不会欺负她。”

“嗨,你们家我还不放心么,我过几天就把她带回去,尽快定个日子吧。”

杨诺被裹在围巾里带回了家,她的神智已经退回到和她妈妈一个水平了,甚至,还不如她妈妈,倒了汽车又坐上了拖拉机,在突突突的颠簸里,她茫然的看着远处的麦秸垛,杨诺妈妈抱着女儿,

“诺诺,我们回家了,不怕了。”

她不知道退学嫁人意味着什么,因为车祸上不了学,但是,让她开心的是女儿嫁的很近,在自己能看得见的地方。

杨诺家很穷,三间破败的砖瓦平房,外加一个围墙坏了好几年的院子,这就是她家的全貌了,当初她拼尽全力的学习,为的就是逃离这里,但是,此后,或许,她再也不会离开这个地方了。也再没有了离开这个地方的意识。

刚一进门,老李夫妇就带着聘礼来了,笑吟吟的递到杨诺爸爸手里,没有理会杨诺妈妈,径直把杨诺拉了过来,转了个圈,左看右看,老李家的笑得满脸的褶子都开了,

“哎呦,这姑娘好,长的水灵,瞧瞧这屁股圆的,肯定能生儿子,三年抱俩没问题了。”

老李也是乐的直往杨诺爸爸兜里塞烟,

“来来来,老杨,抽烟,抽烟,这可是好烟啊,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的,就等着给我亲家呢。”

杨诺爸爸心满意足的抽着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女儿被老李家的摸来摸去,肆意点评。

杨诺妈妈虽心智不全,但是也十分得心疼女儿,把杨诺拉到自己身边,护在身后,

老李家的冷嘲热讽起来:“呦,你看看你看看,这脑子不灵光也知道护着自己闺女呢。不过啊,马上就是我家的人了,你说是不是,老杨?”

杨诺爸爸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是啊亲家母,挑个好日子,娶到你们家去,以后咱就是亲家了”

接着就吼着杨诺妈妈,

“你在那愣着干什么,泡茶水啊,一天天就知道吃。”

转过头来又笑脸相迎,

“亲家,亲家母,让你们见笑了,这傻婆娘,一直都这样。”

出嫁的日子定在了三天以后,这三天里,杨诺过了在自己家最滋润的日子,李家送来的点心,肉,紧着杨诺吃,衣服鞋换了个遍,里里外外收拾的像是个,规矩的“新娘子”。

出嫁前那天晚上,杨诺妈妈把准备好的嫁衣往女儿身上比划着,红衣红鞋,做工虽粗劣确实是崭新的,这个地方尚且不发达,出嫁时新娘子的发饰还是老式的,装点完成,杨诺看着缺了一块的镜子里的自己,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娇俏,她对于过去的记忆已经破碎了,甚至那些残存的回忆也在慢慢远离她。

外屋杨诺爸爸因为太过高兴喝的醉醺醺的,大叫大嚷,

“孩子他妈,快来给老子倒酒。”

杨诺妈妈倒完了酒,被喝醉了的杨诺爸爸粗暴了搂在怀里,胡乱摸来摸去,被灌了慢慢两杯之后杨诺妈妈倒地不省人事了。

杨诺爸爸借着月光越喝越上头,嘴里胡乱念着,

“唉,要不然还是年轻的水灵,年轻的嫩呢,杨诺她妈,老婆子了,一张脸全是褶子,皱皱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突然,他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杨诺18了,养了这么多年,从当时生下来那只小雏鸡,到这么大的姑娘,吃了老子多少饭,花了老子多少钱,刚才,穿着那红衣裳,真水灵,比她妈当年还水灵,反正也不会说话了,与其明天送出去便宜了那个傻子,不如……………

酒精上头,瓶子被打碎在地上,杨诺爸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小心踩到杨诺妈妈的一只手,习惯性的踢到一边,一晃一晃的朝杨诺的屋子里走过去。

杨诺睡眠很浅,刚刚睡熟了,感觉门被打开了,以为是妈妈来给掖被角,却没听到熟悉的声音,反而是一股浓烈的酒臭味,

杨诺爸爸把身上的脏兮兮的褂子一甩,直接扑到了杨诺身上,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杨诺奋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一个常年干农活的人,

杨诺爸爸踉跄着找绳子,杨诺趁机从床上爬起来往外跑,却被一个巴掌狠狠扇倒在地上,紧接着就被踩住了小腿,杨诺爸爸用布条绑住她的脚踝,狠狠掼在床上,接着去锁上了门,转过头来嘿嘿一笑,

“杨诺,乖女儿,你明天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我养你一场,今天,你就当报答我了,反正,你那个傻丈夫,也什么都不懂。”

接着用他那油腻腻的手,蹭着杨诺光滑细腻的脸,用最下流的语气,

“今晚,我保证让你这辈子都难忘。”

灯被拉灭了。屋里的声音嘈杂,杨诺说不了话,只能间断的发出零星的“啊啊哦哦”声,还有,隐忍的啜泣。屋外的杨诺妈妈早就不省人事了。

屈辱的一晚过去以后,酒醒了的杨诺爸爸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倒在外面的杨诺妈妈,惊诧不已,“酒壮怂人胆”,慌张了一下,接着又平静了下来。

把杨诺妈妈放回房间的床上,被子盖好,杨诺那些被撕碎的衣服通通藏在杂物堆里,还好身上没有淤青,笨手笨脚的梳洗打扮好,把已经晕过去的杨诺靠在床头。接着又叫醒了杨诺妈妈,

“老婆子,醒醒,今天女儿出嫁,你忘了?快别睡了。”

杨诺妈妈猛地惊醒,

“昨晚怎么了,我头好疼。”

杨诺爸爸一本正经:“你喝多了,我把你整到床上来的,女儿都梳洗好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趁现在赶快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再见面就难了。”

杨诺妈妈慌忙下床,随便梳理了一下自己,赶忙去到杨诺的屋子里去,杨诺还是靠在床头上,杨诺妈妈摇晃着女儿,

“诺诺,诺诺?快醒醒,李家的人马上就要来娶你了,快,收拾收拾啊?!!!”

杨诺迷迷糊糊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不只是因为被施暴,还有昨晚。被强行喂下去的蒙汗药,土方子,不伤人,却是让人没力气的。杨诺默默地流着眼泪,一点力气也没有,杨诺妈妈只当她是不愿出嫁,想家,轻声安慰,

“诺诺。听话,以后经常回家啊。”

在杨诺妈妈的安慰里,杨诺爸爸的复杂眼神中,杨诺被盖上了红盖头。

上午八点,李家人准时来了,那个憨憨傻傻的柱子带着大红花,在众人的起哄中笨手笨脚的抱起来他的“媳妇儿”,乐呵呵的回了自己家里。

晚上该圆房的时候,老李家的进到了洞房里,看着还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还有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傻儿子柱子,有些着急的走上去,她现在也顾不得了,准备帮他们两个人行了房,她太急着抱孙子了。

待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刻,老李家的脸色由红转铁青,她一巴掌把杨诺掴了地上,愤恨的咒骂着,

“老杨这个杀千刀的,要了那么多彩礼钱,到头来给我一个二手货,不要脸的东西,小娼妇!!!!”

柱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慌慌的上前护住杨诺,

“别打,别打我媳妇儿………”

老李家的恨铁不成钢,

“我的傻儿子,咱们被骗了,哎呀你,真是气死我了……”

老李听到里面的响动,在外面敲门,“怎么了?大喜的日子闹什么?”

老李家的怒火中烧的说明了原委,“不行,得去和他们说道说道,一个二手货,彩礼最起码退一半。”

老李眉头紧锁,却拦住了老李家的,

“算了吧,别折腾了,柱子找媳妇多费劲,不是雏就不是雏吧,能生养就行。”

“那不行,看着她我生气,那些钱攒起来多费劲啊,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家??!!!”

老李劝慰,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她在咱们家,还不是任你搓扁揉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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