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五百年啊,这陵墓却没一点变化,真是百世不移,也不知当年的大远朝是怎样的巍巍神朝,竟在这青云间劈凿墓宫。”三奔子提着徒弟迎着狂怒的罡风定定的站在墓门前。
“道家后辈萧鸿鹭敬过我朝圣皇,敬您为我人族开辟这安居泰平的大大疆土,而今后辈借您这气脉灵根一用,无意冒犯天威。”三奔子郑重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这才开始观察始皇陵阵法布局,努力计算着入口。
他看那阵法安稳数千载且流转不休,虽然可能有后人维持变化,但也已经可怖异常。正所谓‘天陈十六,内方外圆,四面风冲,其形相天;地陈十二,其形正方,云生四角,其轴相当;’风无正形、云附于地、天地后冲而龙变其中、势凌霄汉飞禽伏藏。
“居然是军阵变化而来,”他已经是不敢有任何妄动,冷汗流了出来。
“果然不愧为是驻世三百岁的圣皇,征战天下的本事却也能用来守墓,真真通天人之变。”能看到这种高妙手段,也是令他神往异常,可也心急不已,小徒儿这昏睡要到几时才休。
而当他看想抱在怀中的张无病时,惊疑了一下,“咦,怎会如此?”
只见无形的风已渐渐聚拢在张无病身旁,最后居然把三奔子排斥开去。
此时张无病就被无形的撑起,飘在半空。那守护陵墓的阵法居然被勾起了变化,在这漆黑的深夜里,三奔子竟看到阵法化作五色云气朝徒弟聚集而来,接连不断流入了张无病眉心,三奔子哪想有这种变化,想上前,却几次被无形气墙排开,心急如焚。
当那些五色云气完全没入了张无病身体,轰隆一声,墓门大开,张无病就慢慢往墓中飘去。三奔子忙追上去。
此时阵法已然消失了,顺着墓道阶梯逐级而下。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居然明亮起来,竟然已是在山腹里了。
三奔子此时已然目瞪口震立当场。
低头望去,这山腹中居然雕栏玉砌飞檐斗角的坐落了一座城池,赫然便似他每日俯瞰山下的‘朝天京’,这缩小了数倍的城池比之外面那一座精致奢华颇多,更有水银化湖,龙香鲸油秘制宫灯布其间,灯火通明,香气弥漫。
再抬头一看,穹顶上星辰遍布,天地五星,血月龙辰,更兼太初神阳高悬,也不知是何等异宝奇珍布成这天地江山的景象来。
此时张无病就飘在那‘太初神阳’的下方,三奔子仰头看他,恍如见到的天地神皇,昊天威势。再定神细看,只见头顶无数星辰,日月忽然化作流光钻进徒弟的身体。
四周一暗,张无病突然张开双眼,精光射冲斗府,穿破穹顶,更穿破千丈望京山壁,冲天而去。
……
此时望京山下朝天京,后宫长生殿中,皇帝周兆民正打坐入定,殿内香烟缭绕,让他整个人宛如吞云吐雾的神仙中人。
“圣上,观星台急报,刚才望京山有冲天光柱射冲霄汉,地脉龙气翻滚,恐怕始皇陵有变,请圣上明断。”门外一小道童跪地高声禀报。
周兆民顿时睁开眼睛,撑着一旁的扶手想要爬起,可脚麻了,站立不起,只得喊人进来伺候。
“快请司星之神与国师前来。”因长年食五色石仙散,周兆民虽年过甲子,却皮肤细腻,那道童打扮的太监搀扶碰到皮肤竟让他激灵灵的如若升天。
“啊!国师近来炼得好丹药,如此提神。”皇帝周兆民感叹道。
“圣上过奖了,必然是圣上仙家真诀修出了妙感,丹药不过锦上添花罢了。”这时只见两个潇洒风流的有道高真联袂而来。正是被封为司星君的赵通心和丹阳真君严不二。
周兆民迎了上去,“哈哈,国师和星君来了,本尊近日入静总也有更上一层之感,就是这腿麻还是没有缓解,这是为何?”皇帝也不称孤道寡,自封了个‘紫极长生万寿帝君’总以尊神自称。
两个道人对视了一眼,笑意满满,“想来是圣上近来与曹皇后交修过密了,这昊日同天的法门至阳霸道,曹皇后又是男子,圣上还是要阴阳共济才符合养身之道啊。献此法的谷阳道人不过旁门左道,圣上明查啊。”丹阳真君严不二诚恳的劝导。
门外还在跪着的太监听着君臣相得的样子,急了,“圣上,观星台那边等您决断呢,事关始皇陵啊,说不定与长生太祖有关啊?”这太监是皇室观星台的传读之人,也怕耽误事后皇帝追责,大胆插言。
果然,一听长生二字,周兆民才来了兴致,“慌什么,星君不就在这吗?司星神君对此事怎么看,可是与始皇帝长生有关?”这赵通心虽然被封为司星君,可对这宗室观星台却插不上手,觊觎了十来年,毫无所获,见皇帝问,急忙答,“圣上,这射冲斗牛的光柱必然与长生有必然联系,请让贫道为圣上前往探明。”
皇帝一挥手,“怎好劳烦司星君,待我派人探明原由在有劳星君出手。”说完也不等道人说话,摸出块玉牌丢给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令宗人府祭祀和同阊阖禁卫火速上望京山查探。”
“诺!”
接着皇帝又兴致勃勃的与两个道人谈起了道玄奥妙。
到了子时,龙辰血月泛起寒光,他才让两个道人回去。
皇帝周兆民望着退出门去的两道士,目光幽幽的轻声问,“你们说这两个道士可敢欺骗本尊否?”吓得一旁斥候的道童讷讷不敢言。
“去,召曹皇后和萧皇后来,今日本尊要夜驭阴阳。”皇帝突然又来了修炼的兴致。
这皇帝刚登上皇位不过十余载,已然换了两次年号,前任华光皇帝周申秀在位太长,以至于周兆民登基时已然年过五十,满腔抱负好似化为乌有,求仙问道遂成己志。
因为那场祭天变故,前两年得谷阳道人献长生法门,称炼成此法可昊如天表,至阳如大日。
炼之,果有奇效。于是遍搜天下内媚之男,没多久就发现了好似神仙人儿的曹子高,封其为后,一时天下哗然……
当阊阖禁卫与宗室的祭祀到达望京山时,所有的动静都平复了,而身为皇室宗老祭祀的周朝宗赶到望京山绝顶时,陵墓已经恢复了原状,他也不敢往墓门前凑,遍寻了周边,却无一丝痕迹可疑。只得回去禀报。
而三奔子有感当时动静闹得太大,见小徒儿有好转迹象,连夜带着两小逃难去了。
张无病趴在三奔子背上,奇怪的看着两面飞纵而逝的昏暗景象,“这是哪儿,也不知若香小小她们怎么样了?”再看看自己拿七八岁孩童的小手,有些惊疑不定。兼之今日种种,却也慢慢昏迷过去。
只见张无病眉心出现一道细细的竖纹,好似眼睛一般,闪了一闪,又悄然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