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天,都是日出采气练功,其他的都是在城中探寻,观察。再无大事发生,但张无病知道,一些人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蒋大人,那道人竟引得全城鬼气动荡,更把那安平坊的地缚灵给灭了,真的不好对付,不如报给白玉京的司空大人吧?那灵果也没多大要紧,以咱们‘鬼方’之事为重啊!大人。”说话的赫然便是牛犇。
那蒋大人沉吟片刻,还是摇摇头,“唉,大好机缘在眼前,奈何把握不住啊,可惜可惜…”他转头死死看了牛犇一阵,“你已经传令通知白玉京了吧,牛犇,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呢?吃着我的饭,造着我的反?”
牛犇大惊,跪倒在地,“大人,属下不敢啊,属下对您忠心耿耿啊,自从神京大变,属下就一直跟着您,从未有过二心啊,您明查。”额头一滴滴的冷汗划过眼睛,却不敢去擦。
蒋大人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笑了起来,“牛犇啊牛犇,你还是那样憨直,本官跟你说笑呢,看把你吓得。起来吧,你就继续到那妖道身边呆着,其他事就让马冥来办吧。”
“是,谨遵大人吩咐。”牛犇这才擦了头上的汗水,快步走了出去。
……
朝天京,云霄殿上——
“宣雍王周博觐见。”
“臣弟周博拜见长生帝君,愿帝君万寿无疆,仙福永享。”周博恭恭敬敬的在周兆民面前躬身跪拜,屁股撅的很高。
周兆民笑眼看了台下一眼,“起来吧,自家兄弟,不必多礼。怎么不见我那淘气的侄子?”
周博刚起来又跪下,“圣上容禀,臣弟小儿被妖道挟持,消失无踪了,可怜我那长校孩儿,更被妖人害死,请圣上为臣弟做主啊!”雍王周博竟当着满朝百官痛哭流涕。
“来人,快搬把座椅来,扶王爷坐下,”周兆民看着台下的雍王,“这么说,长校传来消息说的太一道人就是个妖人了?”
周博忙又跪着回话,“圣上啊!那太一妖道确实手段不凡,当时在赤水城外,竟卷起整个坠龙荡湖水,顷刻扑杀三千铁甲,我那长校孩儿就是因阻拦妖道逃离才惨遭横祸,臣弟也未料到那妖道居然畏惧天子,不敢来京,更是杀人逃旨…”
“噢,没想到竟是本尊害了侄儿性命,拟旨:封雍王之子周长校为英烈侯,御赐斩妖剑,配享王棺,长校之子承其父爵位;着雍王长子长秉为紫金光禄大夫,封爵嗣王,入朝天京为官。雍王年事已高,就留京养老吧!本尊把城南的御园赐给你,每日吸吸留仙湖上的仙气,延年益寿。”
雍王早知自己入京会是什么下场,恭恭敬敬的跪地拜谢,“谢圣上隆恩。”
只见那周兆民又问,“听说太傅范希文也随你一道入了朝天京?”雍王又回,“启禀圣上,太傅确实也来了,圣上要见太傅吗?如今太傅修行有道,竟返老还童,已然恢复青春了。”
这周兆民似乎早知道一般,也不好奇,“噢?也不急,先过段时间再见吧。先让本尊陪陪你,你都多少年没进朝天京了。”
在这满朝文武齐聚的大殿上,周兆民居然与雍王絮絮叨叨拉起家常来。无一人敢言语。
……
弱水都,张无病正打坐采气,如今他吸食太阳紫气更为霸道了,好像满天紫霞浩荡而来,每日平旦十分,弱水都满城的鬼气尽皆要被浩荡紫霞之气扑灭,竟使得这弱水鬼城显出些生机来。张无病偶尔外出行走,能看到个别孩子出门寻找吃食了。
他这几日都在识海中整理秽气,识海下方的世界被他命名为‘幽冥界’,上方的世界被命名为‘紫霄界’,如今吸食的各种污秽之气被‘幽冥界’收纳,天地祥和之气被‘紫霄界’储存,那幽冥界的黑色大日越发漆黑,紫霄界的太阳也更加真实起来,就连那玄月也开始冒出寒气,庆云金花飘散各处,从幽冥界转化提纯传来的莹莹白光,在紫霄界中化作白玉色的山川大地,水脉河流,整个紫霄界好似仙界。
他的神通变得更强了,可天眼却变成了黑白交织的道纹,再非金光神圣模样。
而他的头发还是全白,面容倒是又变得光洁起来。
“道长,牛犇有事求见。”门外牛犇喊道。
苏伊儿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出声道,“有什么事,一大早扰人清静。”
门外牛犇回答,“如今道长每日引动这太阳紫气,搅的满城风雨不息,不日恐怕那‘尸鬼’一方的人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我家大人请道长到城楼一叙,好想个解决办法出来,为这城中数万百姓,请道长应允。”
张无病与苏伊儿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了,”道:“既然你家大人邀请,便走吧。”推门走了出去。
在弱水都的那幽都城门楼上,张无病见到了那白衣中年人,阴冷却又儒雅,极为矛盾的一个人,张无病单凭肉眼就能看到这人阴气冲天,无一丝鬼邪之态,想来修习了很正统的阴气法门。极为不凡。
“在下蒋天冲,字九穷,能得见我道家高人,实在荣幸。”这蒋天冲十分和气。张无病就笑吟吟的点头,“嗯,不错,能在这鬼蜮城池得见如此不凡的道家后辈,维护一方平安,本尊也是很欣慰,你这太阴法门修的很纯正嘛!真不错。”
那蒋天冲还是面色和善的样子,请张无病和苏伊儿上座,一只手背在身后,捏的青筋隐现。
“道长来着弱水都半月有余了,晚辈才从繁忙事务中空下来,这才得见道长,真是惭愧,不知您还要在这停留多久,也好让晚辈作陪,看看这弱水河的风貌,还是不错的。”
张无病没兴趣也这蒋天冲互相试探,便挑明了说,“本尊不就就要启程离开,只是这弱水都离乱不堪,教我很是放心不下,本尊欲要理清此方天地之气,还这城池一片朗朗乾坤,你作何感想,你‘鬼方’不是最大的势力吗?怎么还怕那‘尸鬼’作乱?”
蒋天冲连忙说,“前辈如何理得清这天地之气?这人间乱想根源本不在这城池中,而在那罗刹黑奴,离弱水都两百里就有黑奴大部落两座,罗刹鬼喜食人,每年必有一两次围猎,平日小部落也时常来犯,这城池哪里能有什么郎朗乾坤。”
张无病笑了笑,看着他,“只要这城内没有了祸患,修筑城墙,挡住这罗刹鬼,安享一时的太平也是好的。”
蒋天冲想了想又问,“那不知前辈有何手段理清城中秽气,我等‘鬼方’将士一直在城外抵御罗刹鬼,也无法镇压城中的‘尸鬼’作乱啊。”
张无病与苏伊儿站起身来走出门外,站到城墙边上,俯瞰整个弱水都。“噢?你等居然没有余力吗?还好本尊有些手段,今日见你这道家后辈,很是欢喜,就帮你一把,除去这‘尸鬼’,你且看我手段。”
蒋天冲牛犇与几个护卫都跟了出来,只见张无病显出天眼,左手搂住苏伊儿,右手往城下一招,满城秽气如大海潮起,卷起连天的气浪,朝着他扑来,吓得身后跟来的蒋天冲几人呆呆的停住了脚步。
“恰如幽冥海,到我手心来。人间不平事,何敢乱我怀。来…”只见张无病伸手又一招,那已经卷起的接天连地的气浪轰隆隆的朝着他飞来,被吸收的消失无踪,铺天盖地的气浪不断汹涌而来,张无病周围一丈外渐渐结起了冰霜,直到过了五六个时辰,城中没有秽气再冒出,无数怪物在一批高达丈余的人身怪物带领下,冲了出来。
“杀,屠尽全城,把弱水城变作地上鬼都,接引鬼神降临。”当先一个两丈高的黑甲尸鬼大喊道。
张无病眼中血色一闪,“不知死活。”只见苏伊儿身上的玄女法相显了出来,张无病调动无尽的天地之气,地气滚滚,掀起地上数千的尸鬼怪物,再手一挥,无穷狂风龙卷平底而起,把数千尸鬼怪物卷飞到空中,张无病搂着苏伊儿竟也飞到半空,只见空中的风龙密布,将那些怪物活活卷成飞灰,只见他天眼一闪,吸尽天空中的各种尸鬼残留之气。
满城寂静,天地肃穆。突然漫天红霞映照下来,好似天光乍破,这弱水都真真正正的看到了一次夕阳晚霞,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