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张无病携着苏伊儿驾驭水龙从天一水脉之上一直西行,遇到鬼气阴气煞气冲盈的地方,就吸收殆尽,转出一半提纯的灵气修复山河,一直到了一处分支大河,才停了下来。
“师弟,咱们到了弱水之滨了,这弱水河往南一直流进南溟荒泽,一去十万里,弱水都就在前面,要去看看吗?”苏伊儿一副自己想去看的好奇样子。
张无病问,“伊儿你从来都没下过望京山,第一次出朝天京,怎么这样熟悉天下水脉,那部‘天下水经总注’如此非凡?从未到过也能认得?”
苏伊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师父不让我跟任何人说的,这‘水经’是从小就自己出现在我的记忆里的,师父说是什么血脉传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天一水脉就好像我家似的,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张无病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如此。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啊你,以前总说要教我那‘水经’,你这血脉传承怎么教啊!一直都在哄我吗?”张无病开着玩笑。
苏伊儿气急,“乱说,我哪有哄你,虽然这水脉的天人感应没法传授,但这总理天下水脉的道理却能传授的,再说你如今不是要整理天地之气吗?”她气的小嘴都撅了起来。若在以往,苏伊儿已经动手打人了,如今却不知不觉的撒起娇来。
张无病只觉她可爱,也没多想,“这么说我当真能学,也不知与那《道典?象地篇》中的‘天下水经’有什么区别?”张无病说道。
苏伊儿说道,“当然有区别,那道典只不过是道家一代一代的填充补遗汇编而成,大部分还是在说大远皇朝内的河道记载,算什么天下水经,徒有虚名而已,而我的这传承还能用来修持,很厉害的。”
张无病笑着说,“那就多谢伊儿了,愿意传我这样厉害的法门。”
苏伊儿突然微微有些失落,低声说,“无病你如今这么厉害,伊儿都跟不上你了,你不嫌弃我这法门,传给你又算得了什么!”
张无病拍拍她,笑道,“怎么突然不开心了?你以为我多厉害呢。那天掀起坠龙荡的湖水还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抓住你的手,那时因为我在借你的力量施法,我自己可没有这样的能耐。”
“真的!”苏伊儿见张无病点头这才破涕为笑起来。一把拉住张无病的手,“走,师姐教你真正的‘天下水经’去。”
等到了弱水都之前,见那城中灰烟滚滚,怨气冲天,好像有无边冤魂在天地间嘶吼,张无病头皮一紧,苏伊儿也不觉间靠近了张无病一些。城门已经是破败不堪,就连楼牌也看不清晰了,依稀是‘幽都门’三个字。
张无病拉着苏伊儿走了进去,一些衣衫破败、瘦骨嶙峋的百姓在角落中用那绝望又狠毒的眼睛偷偷打量张无病两人,张无病转头去看,那些人又嗖的一下躲了回去。整个大街充满一股诡异的气氛。
张无病感到苏伊儿的担忧,轻轻拍了她一下,“不用慌,都是些艰难度日的百姓。”
他话还没说完,一头青牛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差点吓哭苏伊儿,“无病,这…这牛背上怎么…怎么还长了一条腿,还…没…有嘴唇。”
这牛确实有些怪异恶心人,“想来是变异了吧。”张无病也有些恶心,虽然在地球上总是看都一些怪异新闻,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亲眼看到还是被弄得够呛。
他还没安慰好苏伊儿,大街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走出一批人,彻底把苏伊儿吓晕了过去。只见七八个模样怪异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道爷,给点吃的吧,我的儿啊快要饿死了。”声音低微而阴沉。
张无病一看这群人的样貌,一个老妇人嘴巴长到了脖子上,眼鼻歪斜;有两个人公用了一个头,头长得异常大,上面两只嘴巴、三只眼;又有一个手掌大的异常,用另一只手抬着,也伸到张无病面前;三条腿的、头长到背后的…怪异恐怖至极。
张无病见苏伊儿晕过去,大怒,“装神弄鬼。”一挥衣袖,把一群人掀飞出去。“谅你等也是可怜人,也不为难你们,若是再故意吓人,看我不打杀了你们。滚!”最后一声暴喝,吓得一群人连连跑了。
张无病神色十分凝重,“也不知这些人是先天如此,还是因为这无边的诡异之气。”他抬眼看看天空,比在城外看到的更浓郁了,简直遮蔽天地。
渡了一丝清气,把苏伊儿唤醒过来,这丫头才大叫一声,“无病,快跑,有鬼。”张无病连连安慰,“哪有什么鬼,不过是先先天残缺的苦命人,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他们赶跑了。”
这才一处处的沿着荒草丛生的大街一路走下去,到处破败不堪,张无病见快要入夜了,找了一处完好的房舍推门走了进去,哪成想里面居然有人。
“你们是谁啊,怎么随便就进来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说道。
张无病这才想起这城并非空城,这个把月一路行来,总找荒屋破庙住,习惯使然了。
“这位大姐,我们不是什么歹人,您放心吧,我两人想借住一晚,若是不方便,这就离开。”他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妇人面黄肌瘦,快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急忙低头,“你们…穿…穿的如此…如此奢华,还是快点出城把,那些人要来了。快走吧。”妇人有些颤抖。
张无病刚要问原因,突然门外一阵喧闹,“今天将军辛苦了一天,一会儿属下管教我那妇人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让您解解乏。”
那妇人颤抖的更凶了,绝望的流下泪来,“让你们快走…快走,偏不走,如今我与女儿可怎么活下去。”无声哭泣起来。
只见一群人提着残刀锈铁走了进来,为首一个高越九尺的大汉,提着个狼牙大棒大喊,“哟,居然有个老道士,少见少见,怎么,道士也来找荤腥了?”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
大汉身后一个小弟打趣说,“宋江我儿,你这妇人给你找了个青头巾绿帽子,心中欢不欢喜啊!”那群人便又是一阵大笑。
张无病见这群人血煞之气满身,那为首的高大汉子更是血腥之气扑鼻,不觉皱眉。
苏伊儿听这些人污言秽语,很是不喜,哼了一声。
那大汉眼睛一亮,“哟,居然还有个神仙样貌一般的道姑,莫非今日我牛犇要做一回新郎不成。”
张无病眼神一冷,“满嘴喷粪,找死。”挥手一拳打了过去,轰隆隆一声,气爆声响起。那大汉也是不凡,手中狼牙棒一挡,身体向后滑出丈外,停了下来,“好妖道,安敢放肆,给我死来。”
那大汉提着狼牙棒抡圆了,对着张无病砸去,那狼牙棒裹挟万斤巨力打破屋顶当头劈下。苏伊儿抢先一步迈出,身高只到那大汉腰上的苏伊儿一拳打出,居然把那狼牙棒打飞了,冲破屋顶飞出去不知多远,大汉更是飞出几丈远。
吓得一群人忙跑出门去,躲到大汉身后,话都不敢说了。苏伊儿还要追上前去,那大汉急忙大喊,“神女饶命,神女饶命,小人就是嘴臭了一点,并无恶意。”
张无病叫住了苏伊儿,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可是大远皇朝的弃兵,如今这若水城有多少人?”
那大汉赶忙爬起来回答,“小人牛犇确实是大远的天河水军,曾经是天门卫的守关牙将,弱水都大概有几千的水师弃军,都各自为阵。敢问道长可是从大远朝来的?”
张无病见这大汉眼珠转的飞快,知道他说的不尽不实,调动天地五气,哼了一声,震得四周一阵轰鸣,“本尊问你城中百姓有多少人?再敢胡言乱语,教你生死不能。”
吓得那大汉急忙回答,“道长容禀,小的绝不敢欺瞒,如今罗刹黑奴打完猎刚走,这城中混乱的很,没人计较这些,但想来五六万人是有的。”
张无病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哀叹,要知道这弱水都按照他吸收的记忆,繁华时可是有两百万人口的。
“噢,竟只有这么些人了吗?是都被罗刹鬼吃完了?还是你们自相残害,人都被你们杀干净了?嗯?”张无病提高了音调。
“道长冤枉啊,小人也是庇护了好大一批人的,若没有小人周全性命,这些人早就成了罗刹鬼的口粮了。”
张无病见这人身上并无怨恨之气,只是杀气滚滚,挥挥手,“滚吧,明日前来请安,本尊要在这弱水城逛逛。”却挥手杀了大汉身后几个怨气缠身的手下,吸了所有气息,顷刻化为飞灰。
这群人才一溜烟的跑了。那妇人的丈夫‘宋江’唯唯诺诺的留了下来,安慰了妇人一番。倒是躲张无病躲得远远的。
张无病一想这人叫‘宋江’,嘴角有些抽动,玷污了一个好名字啊。他转头对苏伊儿说,“伊儿,看来你的拳脚更厉害了,这牛犇武力可不弱,你这八极拳打得真是入了化境了。”
说的苏伊儿眉飞眼笑,“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打拳,我小伊儿如今可是天香玄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