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姐姐,你这究竟是为何呀?”上官北堂心中万分焦急问道。
“王爷不必劝我,玉竹心意已定,绝不改变。”玉竹固执地说道。
“玉竹姑娘,在下仰慕姑娘已久,想聘汝为妻。在下心中也明白,姑娘虽为下人,但在王府蒙王爷照顾,过的是大家小姐的日子。今日我萧毅卿在此发誓,我萧家虽不如王府阔绰,能让姑娘锦衣玉食,可只要有我萧毅卿一口汤喝,我定能给姑娘一口饭吃。定不叫姑娘冻着饿着受半分委屈。”萧毅卿诚恳的说道。
玉竹听着这话,心中十分感动,可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她只能将这份感动,这份喜欢深深埋于心中,不叫它生根发芽。
她缓缓起身,对着萧毅卿拜了拜,说道:“想我玉竹一介婢女,此生能得公子抬爱,是玉竹之幸。只是玉竹是北旋王府的人,此生只认王爷一个主人,不能嫁于旁人。”
“玉竹姐姐,你,本王知你心里中意萧大人,才同意萧大人来府上下聘,如今你又为何反悔呀?”上官北堂又问。
“王爷,玉竹不是有意让王爷难堪的,只是玉竹发现我离不开北旋王府,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都不想去,我此生谁也不嫁。”玉竹的坚定让众人无措。
“不,不,你明明心中有我的,你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啊!”萧毅卿上前抓狂的捏住玉竹的双肩对她吼道。
“你放开我。”玉竹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告诉我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萧毅卿将她晃了晃。
玉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奋力挣脱开萧毅卿的双手,往后退了两三步,大吼道:“你们为何要如此逼我?”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竟藏着一把剪刀,此刻,她一手持着剪刀,一双将自己的头发扯下一缕,将剪刀抵在头发上,对众人怒吼道:“你们都别再逼我,若是再逼,我便绞剪了这头发,出家当姑子去。”
“玉竹姐姐,你要干什么?快,把剪刀给我。”上官北堂见此赶忙说道。
“玉竹,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萧毅卿对此也是大吃一惊。他看着玉竹手中那把锋利的剪刀,甚是担心。
“好姐姐,把剪刀给我吧。”上门北堂试探着上前。
“不,王爷,你答应玉竹,不把玉竹许给旁人。我不要嫁去萧府。”玉竹倔强的往后退了两步。
“好,我答应你,我们不嫁,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些将剪刀放下。”上官北堂说道。
“你叫他走,我不想见到他。”玉竹用目光指指萧毅卿。
“好,我这就叫他走。”上官北堂顺着她的话说。
而后转身看向萧毅卿,说道:“萧大人,要不你先回去吧,待我再劝劝她,说不定她就回心转意了。”
萧毅卿也没了旁的办法,只好按着上官北堂的意思去办。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玉竹一眼说道:“玉竹姑娘定要珍重身子,小生改日再来看你,告辞。”
“王爷,告辞了。”萧毅卿再对上官北堂一拜。
“萧大人,告辞,今日失礼了,若玉竹待会儿好些了,本王自会派人到府上去通知你。”上官北堂将他送出厅堂说道。
“唉,如此也好。”萧毅卿叹叹气,对抬着那两箱聘礼的仆人摆摆手,说道:“走吧,先回去吧。”
这些人是如何来的,便又如何离开了北旋王府。
玉竹望着萧毅卿离去的背影,剪刀从手中滑落,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流下。
上官北堂转过身来,叹了口气,摇摇头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甘心吗?”
玉竹抽泣了一声,说:“王爷以后不必再提此事,也不必多问,反正玉竹此生不会离开北旋王府。”
到了晚间,刘嬷嬷去厢房看了看玉竹,玉竹抱着她又哭了一场。
刘嬷嬷安慰道:“孩子,终究是嬷嬷对不起你,你要怨,就怨我吧。”
“嬷嬷照顾我长大,我又如何能怨你。要怪只怪玉竹命苦,享不了这常人之福。”玉竹叹道。
次日一早,萧毅卿便来到北旋王府。小厮进去向上官北堂禀报。
上官北堂赶忙将他请入厅中。又派人去叫玉竹出来。
可玉竹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肯出来相见。
萧毅卿也没了办法,便去玉竹的房门前站着,对里面喊道:“玉竹姑娘,小生萧毅卿特来求见。”
里面半晌没有应声,可萧毅卿知道玉竹就在里面。于是他又喊道:“玉竹姑娘若是今日执意不肯见我,那小生便在此处站上一日 ,若姑娘这辈子都不肯见我,那我便在此处站一辈子。”
屋里的玉竹听着外面的声音,又怎会无半分触动,只是如今的她已不能与萧毅卿在一起了,她得狠下心来,斩断情丝。
因此她只能泪湿着一条条的娟帕,却不敢对外面说出一句话来。
她怕自己只要一开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她怕他的执着,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
可是现在的她,又如何配得起他的执着,他的一往情深呢。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久久僵持了一个下午。
到了傍晚时分,天地间风云突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间就黑云压顶,大雨磅礴起来。
上官北堂从连廊路过时,看见如此大雨之下萧毅卿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觉也为他的执着感到钦佩。
他赶忙叫下人取来一把雨伞,亲自给他送去,说道:“萧兄,如此大的雨,不如先到房中休息片刻,等雨停了再说。”
萧毅卿哪里肯听他的话,冷冷说道:“若玉竹姑娘执意不肯见我,那我便在这里站一辈子,王爷回去吧,我心意已决,不必相劝。”
“哎!”上官北堂摇摇头,只能转身去劝劝屋里的那个人了。
走到门口,去推玉竹的门,却是从里面锁住了,他怎么也推不开。
不由便有些气愤,对里面厉斥道:“玉竹,开门!你到底想干什么?”
玉竹站在门后听着是上官北堂的声音,便说:“王爷且回去吧!此事你不要管。”
“本王叫你把门打开,你听到没有?”上官北堂说道。
“王爷不必进来,快些回去吧。”玉竹又道。
“本王要你开门,你听到没有?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吗?”上官北堂有些恼怒。
“王爷就当玉竹违命不听吧,只要王爷不掺和此事,完后玉竹听从王爷处罚。”玉竹的倔强让人抓狂。
“你,罢了罢了,本王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上官北堂拂袖而去。
玉竹从窗缝里看看外面,风雨交加的院子里,萧忆情如同一棵松树般立在那里。
玉竹的心在一点一点融化,他站的越久越执着,玉竹的心中越多了一份愧疚。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萧毅卿的固执让她心软。是啊,不管怎样,她都应该与他讲清楚的。
她拿起一把伞,打开门朝院子里走去。她撑着伞站到他的面前,说道:“萧大人,回去吧!”
萧毅卿抬眸看看她,掩不住满脸欣喜,抹了一把脸颊的雨水,说道:“玉竹,你出来了,你终于肯见我了。”
玉竹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说道:“大人回去吧,你我缘分已尽。日后也不必再相见了。”
“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心中明明是有我的,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何?”萧毅卿抓住她的双肩,似乎要把她捏碎一般。
“放开我吧!”玉竹淡淡的说道。
“不,我不放手,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萧毅卿又说。
“知道的多只会徒增伤悲,大人又何苦一探究竟呢?”玉竹又道。
“你若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不会放手的。”萧毅卿同样是倔强如斯。
玉竹将目光看向他,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与酸楚,说道: “大人真的以为我只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吗?”
萧毅卿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自幼与王爷一同长大,我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我服侍王爷这么多年,大人相信我与王爷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吗?”玉竹看着他问。
萧毅卿瞬间明白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道:“不,这不可能,北旋王为人正直,如若你真的与他有情,我在向他提亲时,他不可能将你许配于我。”
“你向他提亲时自然没有,只是我日日服侍他,保不齐有个情不自禁的时候,再说我是他的贴身婢女,通房,暖床,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玉竹的心在绞痛着,可她不得不强忍着将这些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
“萧大人不必执着了,玉竹早已是北旋王的人了,不值得大人挂念,大人请回吧!”话罢,玉竹躬身向萧毅卿行了个礼,转身往屋里走去。
萧毅卿愣在原地,久久不敢去信玉竹刚才的话。
他任由磅礴大雨击打在他的身上,寒风将他吹淋。他丝毫不觉着冷,不觉着潮湿。他亦不知从自己脸颊流过的是眼泪还是雨水。
“轰隆。”一阵惊雷夹杂着闪电从天空中掠过,“啊!!!”伴着雷声萧毅卿仰天长啸。他恨不得这天雷从天而降将他劈碎。让他远离这痛苦与慌张。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出了北旋王府,双手痉挛着握成拳头,满眼怨恨的又朝王府望了一眼,阴冷着声音说道:“上官北堂,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我萧毅卿此生若是不报夺妻之恨,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