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你要做什么?快放我出去。”玉竹拍着门大声喊叫着。可是外面的人并不理她。
“姑姑,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姑娘,别喊了,你仔细想想吧,我与太后如此做,也都是为了王爷,为了北旋王府,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北旋王府被满门抄斩,家破人亡吗?”徐姑姑心中不忍,在外面劝说道。
“皇上善待王爷,他是不会动王爷的。”玉竹自然知道,独孤晏翔与上官北堂之间的情况。
“皇上是不会。可终究,他是天下人的皇帝,不是北旋王一个人的皇帝,若因此事天下大乱,边境兵变,朝中大臣执意相逼,到时只怕皇上想保全北旋王府也是不行的。”徐姑姑分析着事情的严重性。
“如今能解北旋王府这危局的只有姑娘一人了,还请姑娘多多思量。”徐姑姑又道。
玉竹听着也不由为北旋王府的前途担忧起来,毕竟她长在这里,这里是她的家,她又如何能置自己的家于不顾呢?
渐渐的,玉竹不再去拍门了,她缓缓的收回手,转身靠在门上,回想着自己这些年来在北旋王府的地位,确实是比旁人家的丫鬟要高上许多。
整个北旋王府,除了王爷就属她最大,这么些年了,王爷待她好吃好喝,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吃的穿的用的都与主人家一模一样。
如今,北旋王府有难,也是她报答王爷的恩情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她心中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没多久,这院中走进来了个男人,见到徐姑姑,他说了一声:“姑姑。”
徐姑姑点点头 : “嗯,人已经在里面了。此事若办成了,黄金白银荣华富贵,御前带刀侍卫一职都是你的。”
那人朝着房门里看看,转过头来说道:“属下明白,姑姑放心好了。”
“这是钥匙,进去吧!”徐姑姑将一把钥匙递给他,转身出了院子。
那男人朝四周看看,见一切无异,便用一块黑帕蒙上自己的脸颊,打开门锁进去了。
玉竹听到有人开锁,瞬间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抱起一个花瓶挡在身前。
昏暗的屋子里,玉竹隐隐看见来人是个男子,她惊恐地问道:“你,你是何人?”她的声音发颤得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
那男人毫无情绪的回答:“姑娘,你我听命于人,请恕在下无礼,得罪了。”
说着他健步走到玉竹跟前,伸手就去抓玉竹的胳膊。
玉竹哪肯就范,立马扔起花瓶向他砸去。
显然那男子功夫不错,一个闪身他就躲过了向他袭来的花瓶,瓶子飞出一段距离,撞在墙上,“啪”一声,碎了。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玉竹惊恐的说道。
可那男子哪里会由她言语,两三步就近到了她的身前。手指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就点住了她的穴道。
玉竹顿时不得动弹,只有两只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那个男子,可那男子蒙着面纱,她看不清他的脸。
那男子也不多话,一把抱起她就往床塌上走去。
霎时,玉竹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临出府前,刘嬷嬷为什么会那么不舍得看着她,为何要对她说那些话。
原来嬷嬷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她竟然也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将她带走。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太后说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夜,玉竹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那男子在做完一切之后,仍然一句未言就走了。
玉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怒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人不说话,只是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玉竹忍着身上的疼痛,穿好衣服,蜷缩着坐在角落里,她双手抱在膝盖上,眼睛呆滞的望着窗外,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就这么整整坐了一夜。
上官北堂半夜醒来有些口渴,便向屋外唤道:“玉竹,拿些水来。”
屋外没人应声,上官北堂又喊了两声:“玉竹,玉竹。”
依旧没人说话,他只得自己起身去外屋取水。到了外屋却见玉竹的床铺空着,整整齐齐的,哪里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有些疑惑,走出屋外对值夜的安海问道:“玉竹呢,怎么不见玉竹。”
“咦,是啊!下午之后就再没见过她了。”安海也疑惑的说道。
“快派人去找找,看看人去哪了?”上官北堂吩咐道。
“是。”安海听命派了院中的小厮去找,不久那些人回来都说没有见到玉竹。
上官北堂不由有些担心起来,想着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也不知去哪了,心中着实十分慌乱。
“快,派人去府外也找找。”上官北堂着急的对手下人说道。
安海说:“玉竹姑娘莫不是去了萧府吧?要不我们去萧府找找?”
上官北堂一愣,立马又说: “不会,玉竹虽与萧大人有情,却绝不会去人家府中过夜。”
“可万一呢,若真找着了,也不必叫我们如此担心了。”安海又道。
“不可,若我们贸然前去寻找,玉竹在与不在,都会坏了她的声名,叫她往后如何在萧府抬的起头。”上官北堂阻拦道。
“玉竹姑娘是不会去萧府的,你们呀,也不必折腾了。”刘嬷嬷走上前来说道。
她也是一夜未眠,想着自己终究害了玉竹姑娘,心中愧疚难耐,怎么也睡不着觉。
“嬷嬷如何知道?莫不是玉竹出去时同你说了。”上官北堂焦急的问道。
刘嬷嬷不答他的话,而是很笃定的说道:“再等等吧!说不定过会儿,她就回来了。”
“嬷嬷,你知道她去哪了是不是?快些告诉我吧!”上官北堂又问。
“王爷不必多问,该回来的时候她就回来了。”话罢,刘嬷嬷径直进屋,坐在了椅子上。
上官北堂也随着她进了屋子,可他却是一分钟也坐不住,他急得直在屋里团团转。
终于,熬到了天刚刚亮,北旋王府的西侧门外停下了一辆四人台着的轿子,玉竹缓缓从轿中下来。推开西侧门,进了王府。
刚一走到主院里,就见府中下人全都站在院中。
一个下人见到她惊喜的问道:“玉竹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王爷找了你一整个晚上呢!”
众人全都朝着她看来,房里的上官北堂也听到了这话,一个箭步奔出房外,跑到她跟前有些责备的问道:“你到底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本来很着急啊?”
玉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略带客气的行礼说道:“王爷息怒,是玉竹不好,叫王爷担心了。”
上官北堂看着她那有些憔悴的脸颊,不由有些心疼,拉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说道:“走,快别站着了,进屋说。”
然后他又摆摆另一支手,对众人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折腾了一夜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进了屋子,上官北堂又问:“你到底去哪了?快告诉我。”
玉竹没有看他,而是扭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刘嬷嬷。
可刘嬷嬷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怎么了?”上官北堂也将目光看向了刘嬷嬷。
玉竹回过头来,强忍住眼泪说道:“没事,昨儿个太后叫我去宫中给她绣端午时祭典用的衣袍,绣得晚了,也就在宫中住下了,忘了叫人告诉王爷一声。害王爷担心了,是奴婢的不是。 ”
“噢,既然累了,那你就快些下去休息吧!本王叫人做好早饭,送到你房中去。”上官北堂说道。
玉竹自然也不想再待在上官北堂跟前,她怕自己待的时间长了,会忍不住掉下眼泪来,被他发现。
因此她便顺着话,应了一声:“是。”就匆匆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厢房内,她再也忍不住委屈,将被子蒙在头上,放肆的,拼命的大哭了一回。
再说这夜,那男子从玉竹房中出去,便来到了福康宫后面的一处假山旁。
假山的后面正有一个人在等着他,月色朦胧的照在假山上,隐隐射出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形。
见他来了,那女人问道:“办妥了吗?”
“回姑姑的话,一切都妥当了。”那男子拱手说道。
“好,明日一早,自会有人向皇上上书推举你为御前带刀侍卫,这是一百两银子你先拿着。”那女人说着将一袋银子递给他。
男子接过,忙忙谢道:“多谢姑姑。姑姑若是无事,那属下先告辞了。”话罢,他欲转身离去。
那女人唤住他:“先别急着走,来,太后想着你定会办成此事,早早就叫我备下了好酒为你庆功,难不成你连这点脸面都不赏?”
“姑姑说笑了,姑姑备了好酒,小人当然要饮个痛快。小人往后还要有劳姑姑多加照顾,哪敢搏了姑姑的颜面。”那人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既如此,那吴侍卫就请饮了这杯酒吧!”那女人说着从带来的食盒中拿起一个酒杯与一壶酒。
她稳稳将酒斟满,递给了那男子。
男子接过,心中隐隐闪过了些什么,却也没多在意,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姑姑站在他的对面,就这么微笑着淡定的看着他。
忽然,他觉得腹中一紧,钻心般的绞痛让他难以忍受。他感觉一股温热涌出喉中,“噗”一声,一口鲜血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