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上轮廓分明的脸已被伤痛之感所覆盖,即便如此,也可看出额间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滚落。气息很是微弱。
易金见状,眉头更紧,伸手搭在男子的手腕处号着脉,半响,收回手一声叹息,似乎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身黑色衣袍,乌发用发冠束起,双眼中多了一股寒气,手搭在剑柄上,眉头紧锁入了房中,便拱手道:“易老!”
易金转过头,轻点一下头,一声叹息道:“玄月啊!”
“易老,大公子如何了?”玄月看着卧榻上的男子问道。
“就剩下一口气了!”易金说道,摇摇头便看向玄月问道:“可都收拾干净了?”
“易老放心,大公子出事的地方,眼下正漫天大火!”玄月说道。
玄月看着易金一脸疑惑问道:“究竟是谁要害大公子?”
易金摇摇头,便问道:“云晨呢?”
“臣已派人去找了!”
易金一声叹息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玄月看着唉声叹气的易金,便道:“易老切勿担忧,二公子很快便会回来!”
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闪着银白的露光向远方延伸去。
青楼红灯高悬,甚是热闹,寻着这些女子清脆银铃般的笑声,眼前豁然一亮,一个个浓妆艳抹,各有各的特色,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楼上楼下都飘散着胭脂水粉的香味,男来女往搂搂抱抱,看那红粉绿绢,慢歌艳舞,燕瘦环肥,短襟长裙,一声声娇嗲的声音,直击内心,让人全身酥软。
几个男子步伐紧凑入了这青楼,直冲二楼上房,青楼的老妈妈体态圆润,手握圆扇道:“哎呦,几位爷......”
还未等老妈妈说完话,只见几位男子冲入一间房中,只听见房中女子惊慌失措的喊声:“啊——”
再听见一声男子的惊慌声:“你们干什么呀?”
“放我下来!”
“你们谁呀你们!”
还未等男子反应过来,便被两名男子从胳膊处架起来,整个人半悬在半空出了房,一脸懵圈,惊慌喊道:“放我下来!”
“思思姑娘!”
即便被架起来,手中还紧紧握着折扇,只见这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肤如凝脂。外表看起来好象放i荡不拘,但眼里流露的精明的确不能让人小看。
除此之外,这男子如此白净,不应出现在这种烟花之所,的确感到阵阵可惜。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漂亮的杏眼,充满了温柔,此男子不能多看一眼,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在他的温柔中。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齿如含贝,老妈妈见状,也不敢前去招惹,便一脸尴尬的笑笑道:“云少爷慢走啊!”
不管如何挣扎,还是被架回了宅子中,一入宅中,易金早已站在庭院中央等着他。
“师父!”男子瘪着嘴说道,说着便转身要走。
“站住!”易金厉声道。
“干什么?”
半响,易金便道一声:“云晨,你哥回来了!”
“哦!”云晨哼出一个字。
“去看看吧!”易金语气缓慢说道。
云晨看着易金眉头紧锁,便点点头,一脸不情愿,随着易金入了偏房。
迈入偏房后,这才看清楚,哥哥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干净,身上的伤也已用白布条包扎起来。
除此之外,这兄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哥哥躺在卧榻上重伤昏迷,恐怕无人能分清二人。
云晨看着卧榻上的哥哥,走近看着哥哥,便一脸不屑道:“啧啧啧......云湛这是怎么了?”
“重伤昏迷了!”易金一脸忧愁说道。
“哦,那我看完了,走了!”云晨打开手中折扇,脸上未有一丝担忧道。
“他是你哥哥!”易金呵斥道。
“我知道!”
“你二人乃孪生兄弟,你竟如此平淡如水?”易金声音中带着失望。
“此话差矣,我二人虽为孪生兄弟,可我呀,丢尽了我哥哥的脸!”云晨拍着自己的脸,狠狠的说道。
云晨深吸一口气道:“我哥哥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和当今圣上那可是金石之交,我呢?我连当今圣上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
云晨顿了顿便又道:“如今,我哥躺这里半死不活,而我依旧可以花前月下,和我的思思姑娘干柴烈火,我哥没享受的人间仙境,我做为弟弟,帮他享受享受!师父怎么能说我平淡如水呢?”
云晨说完便转身出了房中,可未曾看到身后的易金早已是气的咬牙切齿,面部扭曲。
刚迈出房中,只见玄月在门一侧站着,云晨吓了一跳,云晨便抱怨道:“月叔,这黑灯瞎火的,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再仔细看看,玄月换下了一身黑色衣袍,腰间的佩剑也不知所踪,冷凛的双眸中增加了不少温柔,这一身装扮,像极了这宅子中的管家。
“二公子!”玄月拱手道。
云晨一手背于身后,便入了自己的房中,在房中来回徘徊,毫无睡意。
玄月推门入了房中,看着依旧昏迷的云湛,坐在木案旁的易金攥紧拳头,唉声叹气。
“易老,二公子并非真的铁石心肠!”玄月见状说道。
“唉,我何曾不知啊,自幼云湛就规行矩步,成熟稳重,什么事情也都让着云晨,而云晨虽整日玩事不恭,可总是嘴硬心软!”易金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说道。
“是,二公子性子便是活泼跳脱些!”玄月说道。
易金抬头看着玄月的一身装扮便道:“这些年,你在这两孩子面前总是充当一个管家的身份,不佩剑,不动武,实属不易啊!”
“易老,您亦是啊,这些年你假扮易府的老爷,如今这一骗呀,就是十几年!”玄月提衣落坐,感叹道。
二人端起茶杯,脸上虽挂着笑意,可脸上的忧愁都属同一件事。
云晨蹑手蹑脚走进厨房,刚好有一家仆还在厨房内,便拱手道:“二公子。”
“嚯......还有人啊?”云晨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
家仆低着头,微弯腰身,一言不发,云晨见状便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膳房做什么?”
家仆见状,便道:“在为大公子煎药,玄管家吩咐,此药性温,不可大火煎制,以免失了药效,所以小的只能呆在此处,一步也不敢离开!”
云晨听后,目光投向了药瓦罐,便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不屑问道:“可有什么吃的?”
家仆低着头道:“二公子,这个时辰,没什么吃的了!”
“行吧,你走吧!这儿有我呢!”云晨一脸不耐烦说道。
家仆见状,便弯着腰身匆匆离去,云晨在厨房徘徊半天,最后在菜框里找到了一根白萝卜,啃了两口,刚要转身离开,便看到了药瓦罐,便踱步走近,提衣坐下,拾起地上的竹扇,一脸不情愿。
云晨啃了一口萝卜,嘴里嘟囔,翻着白眼道:“从小你就比我厉害,怎么着?这次不棒棒了?还要我帮你煎药!”
云晨左右i摆动着扇子,看着萝卜又道:“活过来可千万别感激我,我恨不得现在买点砒I霜药死你!”
“从小到大,你都是师父的骄傲,这次老头不骄傲了吧?”云晨说着便猛扇两下扇子,药瓦罐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终究是我哥哥,平日里也没少管你要银子,你的俸禄也基本让我搜刮完了,这么一想,你不能死,不能死......”云晨自言自语,自己觉得自己说的很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