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等午阳醒来的时候已经精神奕奕,昨夜的疼痛已经荡然无存,推开屋门阿爷正坐在门前的沙棘树下,迎着朝阳泛出的第一缕阳光,双臂抱圆口呼鼻吸,聚集地的人都知道阿爷每天早晨都要这样,用阿爷自己的话说,每天吸收朝阳升起的第一缕紫气可延年益寿,阿爷是个风水师,搁在以前人们也只觉得是个骗人的术士而已,但就因为这份风水点脉之术的本事才能带领大家在这万里荒芜的戈壁滩找到这一方净土生存下来,对于不在人族领地生活的人族来说,在异族眼中跟野兽没什么区别,都是随意可打的野味,唯一区别是人族的血肉比野兽要更甜美, 随着黑暗种族的不断扫荡肃清,以前人们熟悉的森林、河流、猎场都已经不属于人族,现在偌大的山海界人族的生存空间被不断的压缩,能活下来的都是有俩把刷子的,随着朝阳慢慢升起长呼一口气收功立定。
“阿爷来吃饭吧,我熬了肉汤。”午阳说着已经把肉汤端到桌上了,爷孙俩一直相依为命从记事那天起就只有阿爷一直陪在午阳身边,开始只有爷孙俩,随着午阳慢慢长大,一次次的逃亡中爷孙俩的身边慢慢也聚集了一些流离失所的人。只有经历过生死和灭亡的恐惧才能看出一个种族的凝聚力,每一天都在害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时刻紧绷着神经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中能生存下来的人都有着对危险超乎想象的感知,黑暗种族也从开始的小队网状封锁扫荡改为集中兵力横向推进的方式进行肃清残余人族,军官们也不段告诫自己的士兵如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能在荒野中生存的人族哪怕这个人族手里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虽然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口号一直是黑暗种族对人族的态度。但也不能改变人族在三千中一次次和黑暗种族的对抗中不停的反冲锋,以血肉堆起来的战绩慢慢让高傲的他们也不得不放下以前的轻视,慢慢认可这个种族顽强的血性。
阿爷走过来端起桌上的肉汤,爷孙俩默默的吃完饭。
饭后阿爷说道:“把人都叫过来我有事问他们。”
午阳起身向周围的屋子走过去,把大家都集中过来,没多长时间小聚集地的三十来人已经都具体到小屋跟前。
阿爷起身说道:“最近我观天象两个月之内这个聚集地必遭黑暗种族扫荡,我们也要提前做好走的准备。”听到阿爷怎么说大家也都大吃已经因为这个小聚集地大家已经住了俩年之久,一直没被黑暗种族发现,林塔站出来说:“叔没别的办法能避免吗?大家这么多人出去走的远一些提前把那些黑血杂种干掉呢?”
阿爷摇头说道:“不行,这次哪怕我们跑也是有血光之灾在所难免,我模糊看到血光一片,我知道你们都有一技之长,都是不怕死的血性汉子,但是我们毕竟势单力薄,今天叫大家过来一是想问问这一年来午阳跟你们三人学习一些生存技能掌握的怎么样,起码让他在这次逃亡中有一线生机。”
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一起生活了很久彼此都是敢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谁都不喜欢往对方横尸在自己眼前,但是很多时候这些都是自己能把握的,人族的积弱已久尤其是在荒野中生存的人族没人敢保证自己能活多久。林塔、姜矛、锋狼你们三人说说吧!
这是林塔抬头说道:“我把我能教的都已经教给他了,午阳他已经基本都掌握了。这小子悟性不错身体也很强壮韧性十足以后长大是块好料。”其他二人也点点头。
“午阳过去跟你塔叔、矛叔还有狼叔跪下磕头行礼。”阿爷郑重的说道
“叔您别这样我们都是您救来的,教给午阳的也是写微末的东西您别这样”锋狼练练摆手说道。
午阳却走向前站在林塔面前说道:“塔叔阿爷教我识字,经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后不论在哪你们都是午阳的亲人,师傅请受午阳一拜。”小小年纪说话却是铿锵有力,句句落地有声,说罢跪下便是三个响头,完后分别有走到锋狼、姜矛面前行师徒之礼,三人看看了阿爷便受下这一礼。经过三千年的战火洗礼人族的人口剧减,在这种严苛恶略的环境下人族也在潜移默化的进化,从开始十八岁才能繁殖,到现在十二岁已经是正式成人,而这种代价便是寿命减少一般正常人能活到六十多岁已经算长寿。 三人受完这一拜后眼角也是有些湿润,看着身前的已经到自己肩头的少年不竟有些恍惚,一年的教导从开始稚嫩少年到现在已经完全能自己独立狩猎,少年的进步是跨越式的,在荒野中生存有多难在这个时代生存的人族深有体会。那是一次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才累积下来的经验,但眼前的少年那想牛皮筋一样的韧性却一次次的让他们目瞪口呆,从跟踪隐匿训练,到身体的强化耐力的锻炼再到格斗猎杀少年几乎每一次都在极限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
阿爷看着午阳行完礼继续说道:“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黑暗种族随时可能会到,大家都收拾一下走吧,希望我们能逃过这一劫。”
林塔听出了不对说道:“什么意思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次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咱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希望大家以后都能活下去吧。你们也不必多问我自有我的道理。”阿爷说叹息一声说道
“那我们也不走,您也不必劝我们,我们大家能活到现在这里的哪一个人没有受过您的恩惠,我林塔是个粗人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知道您救过我了,给我了又一次活下去的机会,您不走我就守在您身边。”林塔大声说道,其他人也异口同声的附和,眼神坚定不移。这种坚定的守护是阿爷一次次带领大家从黑暗种族手中求生,没有丢下过一个人,他有资格获得这些人拥戴。是他让大家体会到在荒野中生存也可以把后背交给别人,原来自己还会别被人信任。不用每天都面临孤独,不用自己一个人走在黑暗的荒野,不用趟在碎石和草丛里。这几年的一切是以前永远都不敢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