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生摇头,小声道:“小姐来了这里那便是贵人了,她们自然不敢再欺负我,这几日都是好吃好喝的把我供着。”
司梅滢听到她这般说,便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若是她们胆敢欺负你,我定要叫她们好看。”
桂生又动情起来,“小姐来了京城还这样惦记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报答小姐才好。”
“你我二人就不必这般说话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你。”司梅滢走到梳妆台前从里面拿了一根玉簪出来,亲手插在了桂生的黑发间,“以后你我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哪天我发现你判了我,我便不会念及往日的情分。”
虽说她们本是从小一同长大,但是,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桂生吓了一跳,马上下跪道:“奴婢此生绝对不会背叛小姐。”
司梅滢扶她起来,脸上笑意盈盈,似刚才那番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你心中明白就好,我也信得过你。”
“是。”
外面负责打扫了两个小厮喊道:“小姐,下人院子已经打扫出来了,小的二人便先告辞了。”
司梅滢拉着桂生出来,行了一礼,“辛苦两位了。”
两位小厮面色诡异的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匆匆退下了,走远了才敢抱怨。
“这位主子也太抠了些,咱两位在那边打扫良久,竟也不说给个碎银?”虽说他们月月有着月份,但是替主子干活多多少少会赏他们些,如若不然,又怎会争破了脑袋也要选一个大方的主子。
另外一个小厮也是一脸不屑道:“到底是从庄子里来的,懂得什么规矩?以后还是少接她的活计为妙。”
跟在他们两个后面的桂生,听到他们这般说,想要上前去教训他们,但又想起自己离开时司梅滢的嘱咐,便暗自记下了两人,忍了这口气转身回去了。
司梅滢已经坐在院子里等着她,料定了她会气急败坏的回来。
“小姐竟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定是没料到刚才那俩小厮在背后怎番议论小姐的!”桂生心中气愤。
司梅滢没有接她的话,反倒是说:“你在庄子里的脾气倒是要改改了。若不然,这番讲话被别人听了去,倒说我没有管教好你。”
桂生的脾气一下子下去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庄子,现在是在将军府中,说话时自然不能像在庄子里那般粗俗,心下便谨慎了起来,“小姐教训的是,奴婢记下来了。”
“现在你可以说说刚才那俩人都说了我些什么,让你这般生气。”其实司梅滢何故猜不出来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议论她的,只不过是她现在在将军府里人微言轻,空有一个小姐名号却没有人站在她这边,所以才忍气吞声。
“他们说小姐是从庄子来的,不识这边规矩,还说小姐小气。”桂生把这三个评价数落了一遍。
“就只说了这些,你便这般生气?以后若是遇到比这更大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桂生不明白司梅滢为何能够沉得住气,“小姐现在可是将军府的小姐,怎能容忍他们这般在背后嚼舌根,若是小姐一声吩咐,我便去撕烂了他们的嘴。”
“所以我要让你看清我们的处境,我们若是无能,即便是贵为将军府的嫡女也依旧要受人欺负,在下人眼里也抬不起头来!”司梅滢突然加重了语气,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和平时那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完全不同。
桂生顿时明白了她让她去跟踪两个人的用意,“小姐在府中过得不好吗?”
司梅滢苦笑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脸,轻轻的说道:“若不是因为这一张和司竹漓一模一样的脸皮,我现在定然还在庄子里面待着。不过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当然要好好把握。”
“小姐要怎么做,奴婢全凭你吩咐。”桂生知道如果司梅滢在这里过得猪狗不如,那她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你先帮我去打听我的好姐姐在医馆里都做了什么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
“是。”桂生得了她的吩咐之后马上就出去了。
司梅滢回到房间里,坐于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面她的这张脸,低喃:“司竹漓!我也一定要让你尝尝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儿。”
因为上次那个患者的救治成功,让司竹漓名声大振,每天慕名而来的人都在增加,甚至有人千金一求让她去家中出诊。
重流看了一眼在自己旁边与他相隔一丈之远的司竹漓,暗叹师父果然慧眼识珠,收了一个天赋极佳的徒弟。
司竹漓认真的对待每一位来找她看病的病患,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但是后面还有几十个人没有得到医治。
重流从药柜后走出来,提高了嗓子喊道,“各位先行回家,等下午再行过来。”
人群依依不舍地散开,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他们才关了门,公孙南从药室出来,后厨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
“看来你这丫头有望超越我,在这个小小的春仁堂坐诊确实是屈才了,以后为师出诊,你也跟着为师一道过去。”
重流听到此,羡慕的看着司竹漓,“小师妹你真是太厉害了。”
司竹漓扒了一口白饭吃进嘴里,“我若同师父一同出诊,这春仁堂里的病人该怎么办?”
公孙南没料到她会考虑这个问题,转而笑道:“重流,你来告诉你师妹。”
重流也笑,其中更是不乏得意之情,“自从先生来这里开了医馆,对面那家秋来堂便时常生意惨淡,之所以能够经营到现在,无非是师父每月有两三日出诊。春仁堂没了坐堂大夫便不营业,客人自然就去了那边。”
司竹漓明白过来,不过这般听,怎般觉得可笑,“师父莫不是在有意为之?”
公孙南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的心思倒是玲珑剔透。”这是变相承认了,一月出诊这几日确实是他特意安排的,做生意自然也要给对手留一口饭吃。
重流不懂,“小师妹这般说是何意?”
司竹漓刚要解释,公孙南便用筷子的另一端敲了一下重流的脑袋,“自己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