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梅滢刚落指,司竹漓就听出来了她弹的是什么曲子,居然是原身常练的“白秋”,看来她这个妹妹即使身在庄子,心也在将军府里。
一直想要打败司竹漓的朱雅静自然也听出来了这首熟悉的曲子,不仅在心中幸灾乐祸。
司竹漓,看来你的嫡亲妹妹都想把你踩在脚下,你今后在府中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了。
林瑶心中不平,颇有讽刺道:“你这妹妹莫不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不过学的虽有模有样,但是没有灵魂。”
司竹漓淡笑,“也许是我与妹妹心有灵犀也未尝不可。”
林瑶可不信她这般胡诌,这司梅滢摆明了就是在偷窥她的琴艺,狼子野心已经露出了。
一曲终。台下竟无一人鼓掌,在坐的贵女虽大多没有精通琴艺,但或多或少涉及这一处的,司梅滢弹的好与坏,她们定然是听出来了。
司竹漓学了形,未学到魂。
凝贵妃只觉得这首曲子甚是熟悉,还未想起来从哪里听过,只得评了一句,“司小姐的琴艺不错。”
“谢贵妃娘娘的夸奖,姐姐也为贵妃娘娘准备了才艺。”这是要明目张胆的把司竹漓拉出来比一比了。
凝贵妃看了一眼司竹漓,突然道:“总不能让你们将军府的女眷出尽了风头,也要把机会留给其他贵女,你先退下吧。”
司梅滢咬牙退下,这般理由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朱雅静突然递了一颗葡萄给她,笑道:“梅滢妹妹有些人喜欢东施效颦,但是偏偏又出了丑。”
碍于身份司梅滢不得不接,同笑道:“东施效颦始是不自量力,但不能否定她有一半的机会更胜一筹。”
两人这次算是结下了梁子。
宴会过半,各位女眷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礼物,到将军府时司梅滢先去,苏氏给她的是从江南进贡来的绸缎。
“你这份礼本宫甚是喜欢。”宫里进贡的这些江南绸缎,都被娴妃以节省的名义扣下了。谁知道最后落到了谁的口中。
司梅滢以为讨好了凝贵妃,张口又道:“贵妃娘娘,姐姐送给贵妃娘娘的礼物,可是一樽送子观音,臣女的礼物可比不上姐姐的价值连城。”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屋子里面瞬间就静了,在座的各位女眷谁不知道凝贵妃最忌讳的就是孩子的事情,在赴这场宫宴之前,家中嫡母都千般嘱咐不要提及此事,免得惹恼了贵妃。
司竹漓暗笑,她这妹妹当真是没有脑子!同为将军府的嫡女,她惹恼了贵妃与她有何好处?若是一有不慎,可能会牵连将军府。
凝贵妃的脸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林瑶解围道:“姐姐何须送子观音,这子自然是在姐姐肚中,只是时候未到,还未显现罢了。”凝贵妃的身子已经被司竹漓私下里调理的大好,怀上子嗣也是早晚的事情。
司竹漓向前一步行了一个大礼,道:“妹妹口无遮拦,还望娘娘恕罪,臣女呈给娘娘的礼物是一对玉镯。”
从袖掏出一长方形的精致木盒,打开之后里面躺着的果然是一对碧白的玉镯,依兰拿到凝贵妃面前,近了甚至可以看到上面雕刻了两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司小姐以后还是不要乱说话,若是冤枉的自家姐姐,可就是污蔑长姐之罪。”朱雅静想在压倒司梅滢身上找成就感,这一张与司竹漓一模一样的脸,她怎般看怎般烦。
司梅滢没料到会是这样,当时她分明打听到苏氏为司竹漓准备的礼物是一个送子观音,怎么会变成了一对儿玉镯?
“姐姐莫不是把母亲送你的送子观音毁了?”司梅滢还想要给司竹漓扣上一个大帽子。
“司梅滢!”司竹漓突然提高了声音,严肃的看着她,“娘娘无需送子观音,母亲怎么会为我准备这份礼?妹妹定是记错了,莫要再说了!”
林瑶也替司竹漓捏了一把汗,她这妹妹的脑袋当真是榆木疙瘩!按照她刚才那番说,莫不是指将军府的嫡母在嘲讽贵妃娘娘无所出。
司梅滢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只觉得自己受了气,便脸色难看的在旁边待着不再说话。
贵妃娘娘本来大好的心情,被司梅滢毁了个干净,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心思了。
“今日你们都能如约而来,本宫心里也高兴,便把这彩头给了朱小姐,各位也都有小礼物,让依兰各自拿给你们,本宫有些疲了,就不同你们说了。”
她这么长时间来无所出,一直是她心头的一个痛,今日又被一个从乡下来的小辈扯出伤来反复撕扯,她心中自然不痛快。
贵妃娘娘走后,众女眷领了各自的礼物,便也匆匆离开了。
林瑶在宫门前拦住她,掀开车帘问道:“今日时辰还早,若不然去丞相府陪我说会儿话?”
司竹漓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阴翳的司梅滢,回道:“母亲定在府中等我和妹妹早些回去,我改日再去寻你。”
“那好,路上小心。”林瑶让车夫驾车回去。
司竹漓和司梅滢的马车到了将军府的府门,司竹漓便看到了在门旁等着她们的苏氏,想必也是害怕她们在宫中惹了乱子。
不过司梅滢确实是惹了乱子还不自知!
司梅滢踩着木梯从车上下来,一下便扑到了苏氏的怀里,小声的哭泣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以至于活不下去一般。
苏氏心疼她,便责备的看着司竹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妹妹为何这般伤心?莫不是在宴会上被别人欺负了去?”
司竹漓还未来得及答话,司梅滢便以从苏氏怀里抬起头来,哽咽道:“我在贵妃娘娘面前好心举荐姐姐的礼物,姐姐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训斥我,让我丢尽了颜面,今后我可怎么在京都贵女中活下去?”
“真如你妹妹所言,你当众欺辱她?”苏氏是不信的,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是什么脾性,她心里面是最清楚的,可是奈何不了怀中的这个一直哭着。
司竹漓面无波澜,轻声道:“母亲还是进去再说,莫让别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