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到了“鸿鸳殿”的宫门前便停了,司竹漓和司梅滢一前一后的下来,便看到林瑶一人在宫门前张望着似在等她们。
今日入宫她们都未带丫鬟。
司竹漓走上前去笑道:“你是在替贵妃娘娘迎客?”
林雨见她打趣自己,险要不顾大家闺秀的规矩翻了白眼儿,没好气的挽住她的胳膊,“这里那么多丫头太监,哪轮得上我?还不是今日被娘亲催的早早来了,进了宫没寻见你,便在这等。”
林瑶说了这么多才发现司梅滢也在,不由得与司竹漓咬耳朵道:“怎生你的妹妹也跟着你一块儿来了?贵妃娘娘倒也放心把她请过来。”
司竹漓瞧了一眼在旁低眉顺眼的司梅滢,低语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贵妃娘娘若是去将军府请女眷,总不好只请我一人过来,这般岂不是打了将军府的脸?”
林雨听她说的在理,便摆正了身态,打了声招呼,“梅滢妹妹今日可不要胡言乱语,免得冲撞了来赴宴的贵女,还要惹得贵妃娘娘不高兴。”
司梅滢听出来林瑶在嘲笑她不懂规矩,但今日这日子,她是定不能发火的,“谨遵瑶姐姐的教诲。”
“哼!”林瑶懒得与她一般好脾气,“我们还是快些进去,贵妃娘娘刚才还向我寻你,这会儿应该是着急等你来了。”
司梅滢一听更是气愤,紧紧的跟在她们两人身后,若不是身上这身华服,还倒真让人以为是个丫鬟。
贵妃身为主角儿,自然是不能早早的过来等着她们这些宾客,林雨带着司竹漓要去内屋,瞥了眼司梅滢,笑道:“梅滢妹妹便在这里吃些糕点,喝下茶水,等我二位出来吧,贵妃娘娘不喜生人进她的屋子。”
到底是贵妃娘娘不愿意,还是她们两个不愿意?司梅滢想要争辩两句便见依兰挑开了屋帘,从里屋探出头来,“两位姑娘可算来了,娘娘在里面等着二位呢。”
司梅滢已经到了喉咙的话,生生地吞了下去,弱弱道:“姐姐可要记得快些出来,妹妹一个人在这儿怕生。”
司竹漓点了一下头便进去了。
依兰认得司梅滢,上次他去将军府递帖子时,就是这位姑娘一直缠着她,话里话外都要说司嫡女的坏话,若不是因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倒真是怀疑两人是否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同胞姐妹?
司梅滢坐在外面等着她们,不一会儿前厅就已经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的贵女,各个衣着不凡,满屋子的胭脂水粉味儿。
有人注意到司梅滢,便上前来行了一礼道:“司嫡女今日来到这般早?怎不见林小姐?”这京都圈子里谁人不知道将军府的嫡女与丞相府的嫡女要好,这人这是错把司梅滢认成司竹漓了。
司梅滢红了一张脸从椅子上站起来,“姐姐正在与贵妃娘娘说话。”
问话之人也是聪慧,一下便明白是自己闹了笑话,忙笑道:“你看我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绣花,倒是伤了眼睛,这姊妹都不分了,司小姐别见怪。”
“不会,不会。”司梅滢虽向往贵女的圈子,但从未与这些贵女们接触过,便真当眼前这人是真心道歉了。
旁边有人笑,“静姐姐,我看司小姐是对你怕的紧呐。”
刚才说话的便是吏部尚书的独生女朱雅静。
司梅滢见她们这般,一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是对是错。
“几位莫不是在与家妹玩笑?”司竹漓从内屋出来,刚巧听到了她们这番话。
“见过司嫡女,林嫡女。”她们两人因为家世权贵,所以比她们在座的都涨了一分脸面,每每见到都须客客气气的打一声招呼。
虽说司梅滢也是和司竹漓同等的身份,但是一个刚从庄子里面回来的人,谁会把她放在眼里。
“各位姐妹客气了,妹妹胆小,第一次赴宴,各位可别捉弄她。”
雅静笑道:“司嫡女说笑了,我看司嫡女的妹妹倒是娇小可爱,往那一站,真正的像一只刚出水的白莲。”这话不知道是在夸奖她,还是在诋毁她,可是不管这是哪一种,她今天都要受着。
司竹漓淡笑了一下,便带着林瑶和司梅滢去了别处。
走得远了坐下来,司梅滢委屈的问道:“姐姐,那些姐姐们莫不是瞧不上我?”
林瑶发笑,“梅滢妹妹想多了,她平日里就是这般嘴臭,入得了她眼的人还没有几个呢。”
这意思倒是变着法的说司梅滢入不了朱雅静的眼,不过她们心里也都和明镜一样,这话说的可是大实话。
“皇上到!娴妃娘娘到!”
刚刚落座的一众人听见太监的通报,又马上紧忙站起来下跪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娴妃娘娘,娴妃娘娘安!”
司竹漓只觉一袭明黄色从自己眼前飘过,待听到上位之人让她们起来时,便看到已经坐在上位的皇上和娴妃。
皇上已进入中年,但是从面部来看年轻时也定是俊美,据说娴妃在皇上当王爷时便入了王府,当时是侧妃,皇上封了帝之后便提了妃位,据说当时皇上造反的时候,娴妃的娘家没少助力。
“都起来吧,今日是贵妃娘娘的家宴,我来看一眼,就不必拘礼了。”
“谢皇上,谢娴妃娘娘。”不过嘴上说着不必拘礼,但是皇上和娴妃都在这儿,她们怎么可能如刚才一样说说笑笑。
“皇上和姐姐来了?臣妾真是失礼,你这丫头也真是!皇上来了,怎么不进去通报我一声?”凝贵妃从内屋出来,经过刚才一番精打细算,已然穿上了一身淡红色的宫装,头顶一对凤凰金钗,似展翅欲飞。
后宫无正位,她这般打扮倒是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刚才那问话是跳过了林瑶直接问的司竹漓。
不过刚才那太监尖细的声音这么高,贵妃若是说自己听不见定是玩笑的。
司竹漓忙行了一礼恭敬道:“皇上在这儿,臣女不敢擅自离席,还要娘娘恕罪。”
贵妃当然不是要怪罪于她,只不过是在皇上面前提了她一眼。若是司竹漓今后有了名气,皇上也必然会在她头上记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