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闵思知赶紧搂过尤悔快速后退,等他们回过神,发现竟然是一根巨大粗壮的大棍子,从空中飞了过来,一下子砸在附近的门庭上,导致门庭一片废墟狼藉。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尤悔吓坏了,刚想过去看一眼,闵思知发现门庭的残垣处的废瓦在晃荡,忙又拉回尤悔,把她置于身后。这时,闵伯元和范家修也出来了,所有的侍卫下人纷纷跑来,护住主子们。罗长晚来到尤悔身边,问道:
“怎么回事?”
尤悔摇摇头。
“谁!”
闵伯元愤怒的不行,竟然往他的院落里扔这么大一根木棍,还把门庭给砸坏了,赤裸裸的挑衅,可是,并没有可疑之人。闵思知对侍卫说:
“赶紧去门口看一下。”
“是。”
闵伯元双手掐腰,巡视着那个大木棍,还有飞来的方向。尤悔有些惊讶,以为他的火爆脾气肯定会大骂一番,再惩治几个下人出气,可是,此刻他却异常冷静,检查着各个蛛丝马迹。
尤悔走过去,想安慰他:
“王爷,别生气,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周洛小心!”
闵思知看到那废瓦终于掉了下来,赶紧大声呼喊,一个健步就窜了过去。闵伯元也感觉到了危险,随手拉住尤悔的衣襟,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将她“放置”一边,废瓦应声掉在了地上。尤悔后怕,若不是闵伯元出手,那瓦可就是掉自己头上了。
闵思知到了近前,未料到闵伯元的举动,他没有够到尤悔,身形不稳,为防止摔倒,他马上回转,脚步后移,双手微微伸开保持平衡。在外人看来,那衣袂飘飘的样子就像跳了一段舞,也是有些滑稽,可是,现在并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那里,闵思知赶紧整理一下衣服,维持好自己的形象。
闵伯元丝毫没有理会自己刚才的出手相救,可是尤悔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偷偷的在闵伯元身后给他整理着有那么一丁点褶皱的衣服,又小心翼翼的捋了那么一点点乱了的发尾,触手可及之处,柔软透凉。
“家修,你夜里去四王府,看一下,闵锦燕那,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范家修不明为何这样做,但是赶紧应声。
晚上,尤悔看到闵伯元房间的灯烛还亮着,知道他在为着白天的事情伤神,已经快到凌晨了,还是一样。这一夜,尤悔也没睡,于是,她去了厨房,弄了一点的温神的汤,她之所以懂这个,是因为在南国时,有时曲莲睡不着觉,总叫她去弄,喝了一会儿就睡了。
“咚咚。”
尤悔小心的敲了下闵伯元的房门,里面传出有些疲惫的声音:
“进来。”
尤悔赶紧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闵伯元站在窗前,冥思苦想一样,她说道:
“王爷,您是不是很累?”
闵伯元回头看到是她,眼中竟有些发亮,这时,范家修回来了。
“王爷,四王府,丢失了夜玉明珠。”
闵伯元一挑眉,之后笑了,说:
“夜玉明珠,是父皇赏赐,价值连城,也是四王府最为贵重的宝物,我说上次进宫,父王呵斥闵锦燕什么无用,什么丢失这类的话,闵锦燕掖着藏着不与外人说。那偷走夜玉明珠的,是不是前几日咱们抓住的盗贼?”
范家修回答:
“王爷英明,正是。”
“哼,我就知道,今日白天的事情,还是闵锦燕动的手脚。”
尤悔不明白,试探着问:
“王爷凭什么知道的?”
“那种木头的材质,异常坚硬,所以才会把门庭捣毁。那这种材质的木头,只有南疆那边才有。闵锦燕又是之前去过那里,自是只有他,才能弄来这东西。”
“可是,他为什么要砸咱们七王府呢?”
尤悔求知若渴的样子,令闵伯元瞪了他一眼,之后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下尤悔就被怼了回去,但是她马上就陪着笑脸说:
“王爷如此英明,这么快就查出了事件的幕后之人,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奈何愚笨,有些地方就是不懂,所以,就想请教王爷,也沾一沾王爷的聪慧。”
马屁啪啪响。
闵伯元直起身子,双手背后,傲娇的表情浮满全脸。范家修看出了尤悔的话令闵伯元有些自喜,又碍于面子不想回话,感觉夸奖的言语还没听够,于是他赶紧开口:
“王妃,您想一想,四王爷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人,而咱们七王府,什么都没丢,王爷还把盗贼绳之以法了,你说四王爷的心里会如何?”
看着范家修眉飞色舞的讲解,尤悔的脑子瞬间开窍,拍了下手掌,声音异常响亮,闵伯元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刚要怒吼,又听尤悔说:
“这个四王爷,智商功夫,都没有我们七王爷厉害,所以肯定是嫉妒喽,唉,做出这种举动,真是够小人的了!哪像七王爷,坦坦荡荡,还,还神机妙算,神探附体啊!”
听了这一阵的连环屁,闵伯元感觉被人捧到了山之巅,对尤悔的生气也降了不少,装作满不在乎的整理着衣袖,之后说:
“好了,家修,去练练剑吧。”
范家修回答:
“是。”
尤悔惊讶:
“王爷,您不睡觉了?”
范家修道:
“若是一直没有就寝,到了凌晨,王爷就睡不着了。”
尤悔惊喜的又是一拍手,闵伯元虽然武功厉害,可是对尤悔不设防啊,她这样一惊一乍,又被吓了一跳,范家修赶紧扶住闵伯元的胳膊,让他稳住即将爆发的怒火。
“王爷,我特意给您弄了温神的汤,就怕您因着事情睡不好,您试试,可管用了。”
闵伯元斜着眼睛看了眼汤水,一脸的不相信,尤悔伸出三根手指,说:
“我发誓,绝对好用没有副作用。”
范家修对这个王妃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便说:
“王爷,您试试吧,正好属下还要去归拢一下那些狼藉,先走了。”
没有回应,便已是默认,范家修“适时”的退出了房间,之后打着哈欠回房睡觉了,说是整理狼藉,不过是一个离开的话头罢了,明早早点起来弄。闵伯元当然也知道范家修的心思,他也没有赶尤悔走,尤悔赶紧用袖子象征性的擦擦椅子,让闵伯元坐下来。闵伯元看着尤悔的衣袖,皱起眉头,道:
“你真是不拘小节。”
尤悔笑嘻嘻的把汤盛出,说:
“我无所谓,只要王爷舒服就行呀,您尝尝。”
闵伯元喝了几口,确实似乎有些散出疲劳的感觉。
“王爷,那四王爷这样做,您就不采取什么行动吗?”
“当然会了。”
“那您打算明日向父皇汇报?”
“为何同父皇说?他用的卑劣手段,我也还给他。”
闵伯元的眼神有点迷离,大脑也有些不清楚,尤悔知道他这是困了,便说:
“王爷,我给您铺被。”
尤悔第一次碰到闵伯元的床被,心中有些小激动,忽听到身后的闵伯元低吼一声:
“快点!”
她一紧张,不小心把拿到手里的枕头弄掉地上了,一躲,脚又正好的给踩住!她大惊失色的看向闵伯元,闵伯元气的鼓鼓的,说:
“你敢踩我枕头!”
一股冷空气袭来,尤悔看到闵伯元扬起手,吓得不行,忽然,闵伯元的眼睛实在睁不开,“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床上。
看吧,温神汤的疗效就是这么快。尤悔赶紧把闵伯元给弄好,盖上被,算了,穿着外衣睡吧,之后把枕头抱出去,得洗一下了,逃过一劫是一劫啊!
两日以后,京城便传遍了,四王爷闵锦燕的房内,不知怎的多了许多的粪便,那个恶心到登峰造极的场面,被人们传得栩栩如生。
四王府内,闵锦燕大吼:
“谁干的!又是谁传出去的!”
尤悔听说了,震惊不已,心中竟有些可怜那个四王爷,这场噩梦,恐怕得伴随他一生了吧?可是谁这样恶毒呢?
尤悔弄了新的枕头,要给闵伯元送去,大老远的就看到范家修站在闵伯元的门外两米处,大声喊着,汇报一些府上的事宜。她走过去,想问为何不进去,忽然,她仔细嗅了嗅,有股子一言难尽的味道,终于找到“万恶之源”的范家修,范家修看到尤悔的样子,满脸通红,之后说:
“王爷,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看着范家修快速离去的样子,尤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四王府的“臭气熏天”,还有范家修的种种“反常”,天哪,四王府的事情,是闵伯元指使他去干的!他说过闵锦燕的手段卑劣,他也要还回去,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出乎意料的方式!尤悔忍不住笑,闵伯元有时的心性,如似孩童。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嗯。”
尤悔进去,露出灿烂的笑脸,说:
“王爷,我给您拿了新枕头。”
闵伯元没有看她,尤悔便把枕头放到床上,发现已经有了一个,但还是把自己送的摆在一边,说:
“王爷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回头时,尤悔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因为此刻闵伯元正盯着手里的那个纸鸢看的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