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悔被那个诡异的“吱”吓破了胆,不管不顾的就窜到了闵伯元的身上,死死抱住。闵伯元被她的举动震怒了,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
“下去!”
他吼着。
“鬼!有鬼!”
鬼无论如何都比闵伯元更吓人吧?什么也顾不得,关键时候,还是得抓住个大活人啊!
“吱吱!”
那个阴魂不散那的声音再次袭来,尤悔这辈子,真的就对什么牛鬼蛇神最为惧怕, 这下子她的冷汗直淌,闵伯元用力进行拉扯,都像是粘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就是弄不下去。
“滚开!”
闵伯元终于把她给拽下,尤悔毫无形象的痛哭流涕:
“王爷,我今日就算死在您的手里,您也不能把我扔下啊,我真的好怕!”
“你给我过来!”
闵伯元拎着尤悔,来到大树前面,冲那里喊:
“你也滚出来!”
尤悔发懵,他在干什么?哆哆嗦嗦的问道:
“王爷,您,您懂鬼语?”
“哈哈哈……”
树后面传来一阵笑声,尤悔毛骨悚然,身子被控制住,脑袋便使劲的往闵伯元身后缩。
“哈哈哈,七弟,别来无恙啊!”
尤悔听那动静,与人很像,慢慢的探出头来,看到从树后面走出一个人,此人身高修长,月光下面,是一张写满了阴险狡诈的脸。在南国看惯脸色长大的尤悔,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像个好人。果然,闵伯元也是一脸的不乐意:
“四皇兄,你怎么又来我这里了?不知道,不应该擅闯他人府邸吗?”
“哎呦,七弟,你说笑了,皇兄这不是刚从外地回来吗?想你了,便来看看。”
“哼,想我半夜三更的来?”
“都说了,我这才回来,惦念你嘛,就顾不得什么时间了。”
尤悔慢慢的站好身子,躲在闵伯元的身后,这个什么四皇兄,怎的这样装神弄鬼?她这么傻都听得出来,谎话连篇。
四王爷闵锦燕阴阳怪气,闵伯元本就脾气不好,家里又被外人这样“入侵”,这火爆之心怎能忍受得了?刚要开炸,闵锦燕又开口:
“呦,这是七弟的王妃吧?今日正好有幸看到。”
“四皇兄……”
尤悔当然也是要说句话,闵锦燕继续说:
“我看到你们二人如此恩爱,共同喂猫,真是羡慕不已。没想到,七弟也能忘记了心仪之人啊!好了,皇兄看完你,也放心了,就此告辞。”
“你!”
闵伯元上前,刚要出拳,闵锦燕一挥手,说:
“唉,七弟不要这么暴躁,你不想找到那个人了?”
闵伯元似是被抓住了软肋,忍气吞声的把手放下,任凭那闵锦燕嚣张跋扈的走了。尤悔胆战心惊的看着闵伯元气冒了火的样子,生怕自己也跟着遭殃,忙说道:
“这个四皇兄,也太嚣张了!真是不要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逛窑子呢?哼!”
尤悔是真心实意的讨好,却不曾想,言语上,让闵伯元更为愤怒,他低吼:
“你说这里是窑子?”
尤悔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忙解释:
“王爷息怒,我,我是说那个四皇兄,不是什么好人!”
她在南国的时候,听着那些太监说着这些乱糟糟的言语,自会有样学样,懂得一些。
“你今天惹怒我的地方太多了,为什么会来喂猫?”
“我……我看它可怜……我……啊!”
尤悔忽然尖叫,闵伯元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赫然发现,那只猫,竟然已经暴毙!月光之下,那血迹的光亮,尤为瘆人。
“怎么会这样?”
尤悔赶紧走过去,惊恐不已。闵伯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闵锦燕!”
“他?他什么时候?”
尤悔大吃一惊,这个闵锦燕,真的是太坏了,溜进人家里不说,还把猫给弄死了,什么时候弄的都不知道!
尤悔伤心的把猫埋上,哭哭啼啼的叨咕着:
“我把你安葬了,你就在那边好好的,不要来找我啊,不说我害的你,想吃什么,去找那个闵锦燕吧!不然,找……闵伯元也行……”
最后一句话声音特别小,闵伯元被迫留下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感觉够够的了。本来他是要走的,可是尤悔说:
“王爷,什么生灵死了,都要安息的。看见了的人,若是让其死无葬身之地,会被阴气所伤,对您太不利了。”
尤悔当然都是胡诌的,是她胆小,又想做善事,只好扯些慌,试探试探,没想到闵伯元还真信了。猛然间,尤悔发现,这个七王爷,似乎有些好糊弄?
一切都弄完,两个人往回走着。越来越亮堂,人也越来越多。忽然,尤悔脚底一滑,摔了一下,闵伯元迅速往旁边一躲,生怕撞到自己。尤悔满不在乎的起来,拍拍衣裙上看的不真切的尘土,发现手上被刮出了血,她便往身上蹭蹭。余光感觉到异样,回头看去,闵伯元正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到身后。闵伯元道:
“真是不拘小节。”
他当然是看到了尤悔的手破了,本以为她会娇滴滴的哭天抹泪,但是出乎意料的如此粗鲁。尤悔笑嘻嘻的说:
“我皮糙肉厚,不像王爷您这样尊贵娇嫩,只要您平安无事,尤悔在所不惜!”
闵伯元皱着眉头,说:
“你恐怕是个假的公主。”
天打雷轰!
尤悔瞪大双眼,后背发凉的站在原地,直到闵伯元走远,她才反应过来,不过是随口的一说,却把自己吓成了这样。
回到房内,尤悔拿出了和离书,幻想着离开这里以后的生活,到那个时候,罗长晚怎样也都没办法了,自由,一年以后,属于自己!
清晨,尤悔被轰隆隆的打雷声惊醒,她猛的坐起。幼时,总会被这样的天气惊吓到。起身去把窗户关上,真是不受宠,什么都遭殃。她摆放在桌子上的和离书,竟然被雨水给浇湿了,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
尤悔赶紧用袖子擦擦,却越发的破败!千万可不能被闵伯元给发现了啊!真是的,本来这个东西在书架上放的好好的,自己为什么要拿出来得瑟的看呢?看就看呗,还偏偏工工整整的摆在桌子上。这回好了,窗户不关,倒霉透了吧?
这时,从窗外路过几名丫鬟,她们打着伞,说:
“真的?那个祈音寺那么灵?”
“是啊,今天是祈音寺的祈福日,不过天气原因,好像没有多少人去。”
尤悔脑袋一灵,隔着窗户问:
“喂,祈音寺在哪里?”
丫鬟们一见是王妃,因为闵伯元说过,不用对王妃太过客气,所以她们也只是简单的行了礼,随口说出个地方,尤悔便赶紧准备出去一趟。既然这样灵验,那么自己去求求保佑以后的生活能够好一点。这去寺上祈福,也是尤悔梦寐以求的。以前那些个公主妃子皇子们,动不动就能出宫祈福,都说灵验的不得了,自己今日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看着尤悔打着伞跑出去,下人们都纳闷她去干什么,但也没有人陪着她。
这路还是很艰难的,寺是在山里面,尤悔是走了好久才到的,加上天气不好,一步一滑。终于,看到了“祈音寺”几个大字,她高兴的笑了,赶紧跑进去。
与见面的和尚互相合十点头,之后来到了菩萨面前。没先到,这么小的愿望,也才能够实现。尤悔紧张激动,旁边开始是有一个人的,她听着那人的祈祷,大概明白了该如何做。等那人走后,大殿上除了几个和尚,只有她一个信徒,于是虔诚的小声道: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叫尤悔。请您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上,保佑我日后的生活,能够平安喜乐,不再受苦受难吧!”
尤悔想了想,又补充道:
“菩萨,自小,我就可怜母亲没有得到父亲的宠爱,那,能不能求求您,让尤悔有一个美好的姻缘,让属于我的良人快些出现,我们真心相爱,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个震天响的声音在头顶出现:
“你来干什么?”
尤悔惊得回头看去,竟然是闵伯元!他怎么也来了?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自己那么小声,不会被发现了吧?尤悔忘记了说话,冷汗直流。闵伯元瞪了她一眼,说:
“嘟嘟囔囔,装神弄鬼。”
说完,他在一旁的蒲团上跪下去,竟然也开始祈祷。尤悔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什么也没听到,没有注意到自己开始的自我介绍。
“希望……找到……心仪……纸鸢……”
尤悔的耳朵支棱起挺高,好信的听闵伯元在叨咕什么,但是,他似乎也是怕人听到一半,小声嘀咕着。这时,范家修过来,说了句:
“王爷心诚,那姑娘,一定会很快找到的。”
尤悔仿佛听到天大的消息,呵呵,之前那两个下人说的没错,闵伯元真的是有意中人的。怪不得,对自己如此粗暴。不过,也挺羡慕那个女子,能让这样残暴的王爷,痴心绝对。
“王爷,四王爷,又去府上了。”
范家修收到禀报,对闵伯元说。
闵伯元低吼:
“闵锦燕,总是挑衅我,你会去处理一下。”
在佛祖菩萨面前,闵伯元自是不会太过反思。此时,大殿上的和尚也出去了,只剩下了尤悔和闵伯元,尤悔感觉气氛无比僵硬,为了显示心诚,不能走的太早。唉,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