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指,头戴花,好一个大姑娘家!
楚长安眼下这般模样若是在添些胭脂水粉描眉化妆,再换上一身女人家的衣裳,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姑娘!且完全不比那些个风光正艳的花魁与歌舞升平样貌出众的艺妓差些什么,反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长安这副模样摆手弄姿妩媚至极,一手捏着兰花指另一只手提着一角,头微微侧向一旁用提起的一角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净的眸子羞涩的对着萧桥抛了个媚眼,起身缓步来到其身后道:“萧公子可喜欢奴家?”
言语之间楚长安抬起手来轻柔的放在萧桥的肩上,虽然面带妩媚的笑意实则内心早已惊涛骇浪,生怕萧桥一剑把自己这双手给斩下来!
不过好在萧桥并未在意,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楚长安罢了。
楚长安一颗心依然悬在嗓子眼,即使是暗中有一等一的高手暗中保护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要知道这萧巧巧可是大名鼎鼎剑圣的徒弟,那可是一剑就将林王府两名贴身侍卫杀死的高手!更别提如此距离不过一尺,要想杀自己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罢了。
咫尺距离楚长安可以闻到萧巧巧身上淡淡的清香,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将那放在萧桥肩上的手向下摸去,半分期待半分畏惧。
就在此时萧桥面色逐渐沉了下来却依然没有出手的意思,单手捏着茶杯之余唇间另一只手伏在桌上的长剑之上并未言语。
随着楚长安的手不断滑下萧巧巧手中伏着的长剑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之声。
此声一响,顿时楚长安停下了动作面色也是沉了下来,放在萧巧巧胸前不到一寸距离的手掌不自觉的往回缩了缩道:“看来一般的美人胚子是入不了萧公子的法眼喽。”
萧巧巧喝完一口茶颇有情趣的说道:“可惜你是男儿身,若真是女子娶了倒也不是不行。”
楚长安撇撇嘴抽回手臂重新坐了下来道:“你生的如此俊俏,若是女人小爷我就收了,可惜喽可惜啊!”
萧巧巧白了一眼楚长安道:“以小王爷的身份还愁找不到心仪之人?说笑了不是?”
楚长安摇摇头道:“若是随意找一两个美娇娘娶回来确实简单,排队之人大半个京城都放不下!但若真是找心仪之人怕是难喽!”
萧巧巧哈哈一笑道:“看不出来,不可一世的楚家小王爷也会有此等烦恼之事,真是少见!”
楚长安苦笑一声没在言语,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将那躲艳丽至极开的正娇的凤仙花,递到其身前道:“知道为何这红顶凤仙花只会在夏末季节才会开吗?”
萧巧巧将凤仙花拿捏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一番,花蕊饱满,花瓣艳丽,若是仔细看去每一片花瓣开放的距离也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只有当下才最为适合。
不过萧巧巧端详许久也未看出什么端倪无奈摇头道:“为何?”
楚长安负手而立道“炎炎夏日正是花开之时,百花齐放争芳斗艳。唯有这红顶凤仙花,花开夏末一月凋零,不与百花争荣茕茕孑立独树一帜!正巧小爷我独爱这枝花。”
话罢楚长安便大步离去没给萧巧巧再度开口的机会,独留萧巧巧一人久坐在院落之中心中升起一丝波澜。
出了别院楚长安脚步加快了几分长长的呼出口气,到了自己的别院中这才完全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适才只要是楚长安的手再往下走一寸的距离怕是就被一剑斩下了!
进入屋内小柔很是识趣的走上前来揉捏着楚长安的肩子,力道刚刚好拿捏的部位也是非常准确。
楚长安微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坐在躺椅之上,伸手递过去那卷装订完好的竹卷道:“读给我听。”
小柔接过竹卷打开来一行行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长名。”
楚长安听的一头雾水,心想这哪里是什么道门高深的内功功法,这简直就是一本摸不到头脑又听不懂的天书!而且其中所载都是关于一些个道门高深经撰,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小柔还要继续读下去却被楚长安招手打断道:“罢了!别读了,这些个高深的道门经书也就只有那些个从不下山常年闭门修行爱钻牛角尖的牛鼻子能看得下去。”
小柔轻轻一笑道:“小王爷可莫要小瞧这些个道门经书,神的很呢!”
楚长安瞥了一眼小柔撇撇嘴道:“怎么神了?故弄玄虚罢了!若不是前些年头青城山上那姓张的老牛鼻子觐见了一枚丹药让那太上皇延了十年阳寿,怕是在意被我爹那五万黑龙骑给踏平了,如今倒好那皇帝老儿信了道还赐了一个金子牌坊,反倒大肆弘扬了道法!”
小柔不置可否也不敢顶撞楚长安只得点点头。
小憩了一会儿,楚长安眯着眼睛瞧了一眼窗外暗淡下去的光景招来小柔道:“不必备宴了,给我备上两坛好酒再备上三斤牛肉。”
小柔听闻这一番吩咐就明白楚长安的心思,照例好了酒菜装好食盒还不忘放上一壶上好的清前龙井茶。
楚长安招来府上两名二等丫鬟一人提着两坛子好酒一人提着食盒跟在大摇大摆的小王爷身后,朝着跨院走了过去。
楚王府九曲回折的分布是经由管家楚素儿之手,全部遵循奇门八卦之理,若不是这些年来楚长安闲来无事就在府中闲逛溜达怕也是很难摸清其中门路。
三人走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才终于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跨院之中,两名二等丫鬟一脸愁容看着跨院之中满地的狼藉都是面露极其厌恶的神色一只手掩面捂着口鼻,若不是由楚长安带着二人谁又愿意来这楚王府中最低等的地界!
楚王府制度也算得上是严明,最起码下人分为三个等级。一等也就是能自由在前院出入的丫鬟下人平日居住在侧院之中平日里也就是作为贴身丫鬟与下人来使唤由楚素儿亲自监督,二等下人平日里打打杂搬搬东西洗洗衣物,而三等下人则就比较惨了大多都是外来之人甚至有很多人都是行刺失败被废去一身修为与功力之人,这些人由专人看管以极为独特的手法将这些人手脚筋脉挑去却又不完全被废留有丝丝气力全身被铁链束缚想死都难!
楚长安前脚刚踏入跨院半步一个穿着麻衣的身影咧着嘴嘿嘿一笑快步迎了上来对着楚长安施上一礼道:“小王爷可让俺一阵好等哦,俺这肚子都咕咕叫咧。”
昏暗的天色下老齐那张饱经风霜摧残的老脸更是不堪入目,兴许是楚长安早就见惯不惯了摆摆手笑骂道:“饿着呗,再晚来一会也饿不死不是?”
老齐瞥了楚长安一眼咧嘴一笑道:“小王爷可舍不得饿死俺不是?毕竟没了俺小王爷更无趣了不是?”
看着这老齐深陷的眼窝子里那双迟暮般的老眼贼溜溜的盯着丫鬟手中的食盒楚长安也懒得再与其斗嘴,一招手老齐快不上去接过食盒与那两坛子好酒笑呵呵的跟在楚长安身后,进了屋。
别看整个跨院一地狼藉不堪入目,可这老齐的屋子里却是时常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对比老齐这一身麻衣风尘仆仆显得格格不入。
屋内的摆设非常简单锅碗瓢盆样样俱全,一个炉灶一张床一床被褥一个大缸,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约莫长四尺有余的条案,其上放有一个四四方方被白布包裹的盒子。
楚长安曾多次想要查看那木盒之中的东西却每每都被老齐推辞,甚至有一次楚长安命令其打开却依然被拒绝还放话:这东西见不得光俺已经封了许多年咧,可不能打开!小王爷要是非要俺打开就从俺的尸体上踏过去!
兴许这木盒之中的东西对于老齐至关重要甚至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也算是都了不少书的楚长安还算是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故此也就作罢!
从那之后楚长安一直好奇那盒子里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也从未亲眼见到过,老齐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小王爷的心思就说了一句:“总有一天小王爷会亲眼看到的。”长安当时就骂了一句:“今天也是一天,明天也是一天,等小爷死的那天也是一天,你个老匹夫!”
老齐进了屋便见小王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条案上的东西刚拿起一块肥牛肉放入嘴中含糊不清道:“小王爷看那玩意儿干啥,那是死物跑不了!”
楚长安回过神来白了一眼老齐道:“你也知道那是死物,却偏偏不让小爷瞧上一眼吊了小爷这么多年的胃口,那滋味儿可是不好受咧!”
老齐讪讪一笑大口的嚼着牛肉,道:“那玩意儿不能吃又不能喝,这牛肉可比那玩意儿香多喽。”
楚长安摇摇头走上前去盘坐在炕上骂道:“除了吃喝你还会干啥?养马?”
老齐大快朵颐吃的正香摸着一嘴的油道:“小王爷此话差矣,俺怎么说也是一名昔日有头有脸的刀客,当年俺可是人送绰号....”
话还没说完楚长安便白了他一眼道:“荒北冷刀是不?你这话小爷听了百八十遍了,这么多年以来也就见你吃喝比谁都强,一到打架杀人的事躲的比谁都快!要对外声称你是个刀客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老齐也不来气自顾自的喝着美酒大口的吃着牛肉好不快哉。
楚长安自一旁食盒里拿出了一户芳香扑鼻的龙井茶斟上一杯握在手中道:“你说那个姓萧的小娘子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
老齐摇摇头又点点头。
楚长安看那狼吞虎咽的样子骂一声:“真他娘的饿死鬼托生!”
老齐喝上一口美酒沧桑的脸上扬起一抹红晕砸吧砸吧嘴道:“江湖中人除了那些个修道修法之人常年闭门不出之外,多半的江湖中人身上的江湖气儿高的很列,那小娘皮生的水灵倒不像是行走江湖的路数,不过在俺看来她那一身的内息倒是不弱肯定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说了半天总算是说了句实话,不过在楚长安看来也是一句废话。
不用老齐说,楚长安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其中门道。
老齐抹抹嘴嘟囔道:“俺又不是神仙,又怎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咧?”
话音虽小可楚长安却是听的一清二楚抬手撤了一盘牛肉让老齐一手摸了个空。
老齐低着头嘬了口手指上的油水可怜巴巴的说道:“那小娘皮的身份小王爷定然比俺清楚,到头来还怨上俺咧,没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