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谷,天炎将方泽放在草棚旁。
方泽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脚踝,此时已经不再有血液流出。只是脚筋的断裂,让方泽感觉万分疼痛。也亏得他体内有木之灵力,能够保证脚筋的完整。不然的话,将来就算方泽恢复了,脚筋也是要比常人短一节。
天炎用关切地目光看着方泽,传音道:“爸爸,你是不是以后走不了路了?”
方泽听到天炎这般关心的话语,心中一暖。转过念又打趣地说到:“是呀,爸爸以后就走不了了。爸爸走不了了,你怎么办呀?”
天炎听到这般确认,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传音说到:“以后爸爸走不了了,我就背着爸爸,我当爸爸的脚。”
听到天炎这般话语,方泽的眼圈也不禁湿润了起来。虽然天炎并不是他亲生骨肉,但看到天炎这样孝顺,也勾起了他的尘封已久的父爱情怀。方泽抚摸着天炎那七色的毛发,缓缓地说着:“儿子,放心吧,爸爸没事。过个十几天爸爸就恢复了,到那时爸爸带你去报仇。”
天炎强压制悲伤的情绪,确认般地问着:“爸爸,你真的没事吗?”
方泽继续摸着天炎的毛发,说着:“爸爸真没事,只是脚筋断了。过两天长上就好了,不过就是要像之前一样灵活自如,还需要些时间。”
明白的方泽的话语,一个问题又浮上了天炎的心头。天炎传音问到:“爸爸,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人?”
方泽一边摸着天炎的毛发,一边说着:“儿子,惩罚一个人不一定是杀了他。有些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奖赏。反而不死才是最好的惩罚,是世间最狠的惩罚。让那个人在悔恨与痛苦中过完一生,用这种行为来偿还他所犯下的罪恶。”
天炎略有所思,接着问:“爸爸,那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两个喽啰?杀死他们就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麻烦也不会找到我们。”
方泽看了一眼天炎,继续说:“儿子,世间万物都有其自身的因果。你有,我也有。就像今天,我们杀了孙峰他们,这是起因。孙家找我报仇,这是结果。如果我们有意将结果推迟或者隐瞒,那么果报不会不来,只会来的更猛烈。”
天炎有些明悟,传音道:“爸爸,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一个人跟我借了一千灵晶,他没还我,跑了。这钱再他看来不用还了,可是他可能会因为这一千灵晶而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方泽无语,这比喻也是没谁了。虽然不巧当,不过也算是这个道理。
爷俩聊了很久,聊到了深夜。方泽将一些前世的见闻与知识,一一讲给天炎。天炎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感觉新奇。这些东西是在他传承记忆中没有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二人点起篝火,方泽取出今天缴获的战利品。三枚纳戒,两枚中级纳戒,一枚高级纳戒。将三枚纳戒的禁制破除后,三枚纳戒内的东西还是十分丰富的。
灵晶总计七百万,其中孙峰贡献了绝大部分。丹药千余瓶,三星丹药一百多瓶,二星丹药二百多瓶,一星丹药不到六百瓶,其余的就是一些特殊丹药。衣物百余件,神兵两件,一把烈火刀,一条暗金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足够方泽开个小型超市的。
看着手里的七百万灵晶,方泽问着:“儿子,你说你一星到二星是需要五百万灵晶是吗?”
天炎点着头,目光中充满着期待。
方泽很随意地丢给了天炎一个高级纳戒,里面有三百瓶丹药以及五百万灵晶。说到:“儿子,这个高级纳戒给你。里面有五百万灵晶和一些丹药,过几天伤势恢复差不多了,你看看能不能进阶二星境界。”
天炎欣喜地接过方泽抛过来的纳戒,小心炼化着。
看着手里的灵晶和丹药,方泽考虑着:“看来我也应该借此机会进阶一星层次了,希望这次进阶能够顺利。”
十天后,方泽坐在木质轮椅上。虽然脚筋已经连接,但还是不能发力。考虑到活动和修炼都能方便一些,方泽给自己做了一个轮椅。木材是天炎从远处取来的轻灵木,此木材轻巧灵变,十分结实。普通刀剑不能伤其分毫,只能用金之灵气力方能留下伤痕。
为了做这轮椅,方泽耗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轮椅做成,方泽甚是满意。
方泽盘坐在轮椅之上,打算在今日进阶一星境界。在两天前,天炎已经依靠那五百万灵晶成功进阶二星。
回忆着《玄灵上法·一星变》的口诀,方泽内心有些忐忑。“这《玄灵上法》号称是最完美的功法,也是最难修炼的功法。九星入体就是这般困难,这一星变的功法不知会难成怎样?”
“九灵如虎,逐一征服。天门不开,灵气难入。道法循环,皆是虚无。大道有形,灵方始初。九灵圆满,向前一步。一星真境,统筹调度。上有道图,下有道树。道图是图,道树是树。凝结压缩,气实如雾。压缩凝结,气连如瀑。罗布道图,生长道树。安排妥帖,只有领悟。安排帖妥,一星可入。”
对于这段进阶口诀,方泽朗诵了一百多遍。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道图道树”,这“道图道树”便是进阶一星的关键。道图怎么布置,道树怎么生长?对于这个问题,方泽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天炎的一句话,提醒了方泽。
那日方泽坐在轮椅上,背诵着口诀。“一星真境,统筹调度。上有道图,下有道树。道图是图,道树是树……”当背到此处,方泽不禁呢喃道:“这道图道树是什么东西呢?应该如何施展?”
天炎听到这样的问话,随意回答着:“图就是图,用笔画出来的。树不就是长在地里的嘛,枝繁叶茂的。”
听到天炎这样的话语,方泽有些明悟。“图就是图,树就是树。没有什么复杂的,画图种树。”
坐在轮椅上,方泽回忆着诸多细节。盘膝进入冥想,内视丹田。
在丹田的中心,是金、黑两朵气旋。相互旋转,各自吸纳着阳之灵力阴之灵力。在阴阳气旋之外,五朵气旋围绕。它们呈现的颜色分别是:青、红、黄褐、白、蓝,同样各自旋转。而银、灰两种气旋则分布丹田的两端,相互呼应。
高处俯瞰,方泽的丹田内。九种气旋呈梭形分布,相互之间又有某种奇妙的联系。阴阳二气可衍生五行,五行之力可助推风雷,风雷旋转锤炼肉身,肉身吸纳补给阴阳。形成了一个循环的封闭的整体,仿佛充满了道的奥妙。
“这应该是已经是道图了,再根据道图的运转生长道树。只要道树成活,那么进阶一星的前期准备就完成了。”方泽这样想着。
将九种气旋慢慢靠拢,气旋与气旋间产生剧烈的摩擦。摩擦的声音,回荡在肺腑之中。这种摩擦的波动,也震荡着方泽的灵魂。九种灵力气旋分成三大阵营,阴阳为一对,五行为一组,风雷为兄弟。三大阵营相互角力,互不相让。方泽用灵魂力维持着各方的平衡,保证不让任何一方崩溃。
这种维持是极其耗费心神的,稍有不慎,道图毁灭,道树难成。方泽这几年的辛苦,也将付之东流。
方泽心神全力维护,并没有注意自己身体的状况。
趴在一旁的天炎,看到方泽此时的情况心急如焚,又不敢贸然打扰。
只见方泽周身灵气紊乱,时不时会有波动从体内传来。一会生机急速消散,一会周围风雷滚滚,一会身体如水通透,一会又鲜红似火。在天炎的记忆中,没有任何人进阶一星会这般危险。可能那些九星强者看到了方泽这般情况,都以为方泽是在渡劫。
方泽身体弥散出来的力量,让天炎感觉到了危险。他不想又不得不,向后退了十几步,默默地看着。
最终,五行之气旋最强,处在丹田的中心处,深深扎根在丹田。阴阳气旋次之,在五行之气旋的上方,呈一条直线,向下连接。下方为阴之灵力气旋,上方为阳之灵力气旋。阳之灵力气旋的须根连接着阴之灵力气旋,阴之灵力气旋的须根带着阳之气旋的须根连接在五行气旋的中间。
最后,最顶端是两朵并列的气旋,左右分布。两朵气旋的须根,在半空合并到一起,向阳之气旋的中心延伸,连接在一起。
这样一来,道树的雏形便形成了。五行气旋为五条树根,在丹田气海中延伸。垂直的阳阴气旋为主干,上下协调。风雷气旋为枝丫,左右生上。上方,之前那梭形道图,引导着各个经脉流淌下来的灵气,汇入道树的各个部位。心火不灭盏则旋挂在道图的下方,享受着从道图中流淌而下的火之灵气。
道图道树均已形成,接下就是凝实灵气,使灵气达到雾化的标准。
方泽长长喘出一口浊气,从纳戒中去取两百万的灵晶。吸纳着灵晶内的灵气,通过九条通道汇入道树。随着灵晶的不断减少,灵气的不断汇入。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道树也发生着变化。之前的九种气旋,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木质的树干,苍老的树皮,隐藏在气海之内的树根。
道树犹如活物一般,栩栩如生,缓慢生长。
当两百万灵晶消耗殆尽时,道树依然跟真正的树木无二。只是在灵魂力仔细观察之下,树木内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个犹如实质的气旋,在独自旋转着。天地间自然的灵气,顺着经脉汇入道树,再由道树溢散在丹田气海中。此时的灵气为透明色,这是九种灵气结合后的灵力。
道树产出的灵气,如同山谷雨季的雾气一样。此时这种雾气只在道树周围环绕,并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在缓慢增加。
方泽明白,自己已经成功进阶一星境界。感受体内的纯正灵力,方泽心想:“如果以我现在的实力在跟那余四喜拼斗,虽不能胜他但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退出修炼状态,方握了握拳头,对着对面的岩壁,狠狠一拳。灵气顺着方泽的拳锋涌出,只听得山石炸裂。岩壁被方泽这一拳,击出了一个大洞。接着又是四五拳,岩壁在方泽的攻击之下,千疮百孔。
趴在一旁的天炎看到这一情景,传音问到:“爸爸,你现在是一星后期了?”
听到天炎这般询问,方泽传音道:“没有,只是一星初期。”
天炎扇动了几下翅膀,飞到方泽身边。看着远处岩壁说着:“爸爸,你这一拳,跟我一星后期时全力一击差不多了。”
方泽哑然,心想自己只是随意出击,就有这般效果。如果这么算的话,自己此时的实力应该是准二星层次。方泽内心不禁暗赞,这功法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