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医院的李主任当了十多年大夫了，可是他从来没见过能将人的小踢成这样的，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宋辉的整个海绵体已经全部坏死，而且囊部肿的跟他妈桃似的。从毛毛虫里不时的流出脓血混合物。
李主任摇了摇头走出了急救室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匆忙赶来的宋大金夫妇和宋大军一起走上前去，异口同声的回答：“我就是大夫，我儿子（侄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海绵体全部坏死，生育器官必须切除了，否则又生病危险。”说完，李主任叹了一口气，“谁下的这么狠的毒手啊，这是要断人子孙啊！”
“哇！我的儿子啊啊”宋夫人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失声痛哭了起来，紧跟着一口气噎住了竟然晕了过去。
宋大金赶紧扶住宋夫人，让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转过头吼道：“你们这里不是权威医院吗？怎么还能有治不了的伤啊”
也许是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李主任十分理解病者家属的心情，也不生气，客客气气的说：“的确是伤势太严重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们这里的医术，那可以转院，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我们这里治不了的伤势别的医院也够呛。”
宋大金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你他说什么呢？我儿子的伤要是治不好，老子跟你们拼命”
看见哥哥急糊涂了，宋大军可没失去理智，他自然知道医生说的没错。赶紧劝住了宋大金的怒骂，走到医生面前严肃的问：“医生，真的治不了？而且必须要切除那里吗”
李主任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我出来就是让你们做决定的，你把这个签了，我现在赶紧我做手术，再晚的话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宋大金一听又急了，站起身来拉开要杀人的架势就冲了过来。
宋大军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吼道：“你糊涂了，跟医生闹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别折腾了，保住小辉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赶紧把这个签了”说完从李主任手里拿过确认书递给宋大金，对李主任歉意的笑了笑。
这不能说是宋大军不着急，他也是很当回事的。但毕竟不是他的儿子，所以还没有失去理智罢了。
把通知书死死地攥在手里咬牙切齿的宋大金胳膊都颤抖了起来。虽然很难过，但是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他还是明白的。眼中噙着泪水，拿着笔哆哆嗦嗦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通知书递给李主任之后，坐在椅子上地下低着头，把双手插进了头发里。
刘大军看到哥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走到他的身边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哥哥，但是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忽然，宋大金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弟弟的眼睛，从牙缝里兹出一句：“人在那里？老子要他的命！”
“胡闹，你杀了他你能有什么好处，别冲动，现在千万不要冲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收拾他的，老子要让他牢底坐穿。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别管了。”
宋大金陷入了沉默中，许久，才很不甘心的抬起头，点头默认了。
正当二人沉默无语时，宋宇从另一件病房里走了过来，他只不过是被踢了一脚，并无大碍。看见老爸兄弟二人这个样子，宋宇心里一惊，急忙跑了过问道。
“爸，大伯。小辉的伤势怎么样了？”
宋大金抬头看了一眼侄子没有说话，宋大军赶紧把宋宇拉到了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宋宇顿时脸色就白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宋宇才回过神来，思索一番后，拉了拉宋大军的衣袖，低声说：“爸，您在这里陪着大伯吧，我先回去了。”
宋大军一愣，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哪不舒服了？”
宋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都是一根独苗，儿子不舒服老子当然着急了。低声嘱咐了几句，宋大军就让宋宇先走了。当然，司机配车必须利用上。
其实宋辉这种伤势的手术做起来并不复杂，局部麻药，割了，止血，封上就哦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宋夫人此时也醒了过来，急忙拥上前去看着手术床上的儿子。宋大金则是走到李主任跟前苦涩的笑了笑：“大夫，刚才我有些着急，得罪了。”
李主任本来就没有计较什么，所以笑着摇了摇头：“人之常情，你也不用道歉了，我完全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
宋大金倒是也干脆，点了点头直接问道：“医生，我儿子”
“放心吧，生命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过麻药过后病人会感觉到伤口的疼痛，估计是瞒不了他的，你们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让病人安心养伤，不要因为没有生育能力而自暴自弃，这样对伤势的恢复是很不利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夫。”
李主任点了点头走了。宋大军回头一看，哥哥和嫂子已经跟着护士一起把宋辉推进了特护病房了。心里一动赶紧追了上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宋辉脸色苍白，宋夫人伤心欲绝。趴在病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宋辉只不过是局部麻醉，大脑还是有意识的。一看老妈哭成这样，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虚弱地问：“妈，是不是我被废了？是不是变成废人了？你快告诉我啊！”
虽然宋辉平时有些缺心眼，可这个时候本来就敏感的他一看到老妈哭成这样，本能的就想到这里了。
宋夫人见儿子似乎已经猜到了，焦急紧张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她怎么也张不开嘴说出是这个字。只能哭得越发的凶猛了。
刚才宋大军心里一动就是想把哥哥嫂子叫出来，商量一下怎么告诉宋辉这个事情，能让他接受还不破罐子破摔。没成想追到门口，病房里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宋大军顿时停住了脚步，暗道：这下坏了。
得知自己变成废人的宋辉万念俱灰的躺着，目光呆滞的看向天花板，不管宋夫人怎么苦劝，再也不动一下了。仿佛变成植物人了一样。
宋家两兄弟站在床边心痛万分的看着母子二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摇头叹息。整个病房中散发出一股吓人的寂静，让听见惨叫后闻声赶来的护士冷的哆嗦了一下，站在门口愣是没敢进去。
“砰砰！”随着两下轻轻地的敲门声，门后传来一个声音：“宋部长，您出来一下。”
宋大金夫妇似乎没有听见似的，依然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儿子，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而宋大军皱了一下眉头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司机在门口站着。
冷声一声，还是轻轻地走出了病房。
“什么事不能一会再说。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怪宋大军训斥自己的司机，作为领导来说，司机和秘书都是最亲信的人，平时很多事情，这二人都是知道的。在现在这种场合里，司机竟然不识大体的叫自己出来，宋大军自然是很不满了。
司机唯唯诺诺的点了一下头，先默认了领导的教导，随后才低声汇报：“我以后注意，宋部长。不过这件事情我想还是跟您赶紧汇报一下才对。”
“恩。”宋大军应了一下，其实对于身边人来说，不是得教育一下是有必要的，但是也不能过于责骂，否则亲信们生了怨念有了二心，那这个玩笑可不好玩了。
“以后多长点眼力价。你说吧什么事情。”
见领导不再追究责任了，司机松了一口气，弯着腰低声汇报：“刚才送公子回去，他执意不肯回家，而是去了关着那小子的派出所。我觉得这个情况应该跟您汇报一下。”
恩？宋大军马上警觉了起来，皱着眉头一琢磨，儿子的脾气秉性自己是十分了解的，平日里很有心计，而且做事很有分寸。从来没有过冲动的时候。
可是现在这个现象很明显不符合儿子宋宇的性格。难道他听说了宋辉的伤情后，一时冲动去找张紫阳的麻烦了？
“恩，我知道了，你去车里等我吧。”
打发走了司机，宋大军又走回病房里，哥嫂二人还是木头一样杵在床边。他知道，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抹平宋辉的伤势给这一家子带来的痛苦。
很明显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合适了，一起坐着吧，等夫妻俩有一个缓过神来了再说吧。宋大军很正确的选择了沉默。坐在椅子上想起了心思。
都说知子莫若父，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宋大军把儿子宋宇的性格脾气摸得太透了，甚至连宋宇一时的冲动都算计到了。刚才匆忙间觉得宋宇不会是冲动的人，现在一细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拿出电话拨通了宋宇的号码竟然是关机的声音，宋大军心里一惊，本能的喊了一句：。
“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