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未,头有些痛。”
段无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看见萧子轩坐在床头,画未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皇上?”段无双一惊,正要起身。
萧子轩将她摁住,掖好被角:“不必起身了。”他有些生气,“怎么不舒服也不与我说?今早还起的那么早?”
“臣妾不能因为自己耽误皇上上朝。”
萧子轩抬手摁着她的阳穴,揉了揉:“力气可还适中?”
点点头,“皇上不必过于担心,臣妾本就体弱,到了冬日里发热伤寒是常有的事。”
“我听说,你知道海选侍冬日里畏冷,特叫人早早送去了炭火?”
段无双颔首。
“你呀,”萧子轩抬手在她额头上打了一下,“自己照顾不好,处理起别人来倒是井井有条。”
“臣妾……”
“臣妾身为皇后,这是臣妾的本分。”萧子轩捏着她的鼻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说着掀起被角就要翻身上榻。
段无双惊叫一声:“皇上……”她拦住萧子轩,“您做什么?”
萧子轩将自己塞进被子里,“皇后需要休息在,我自然是要陪着皇后。”
冬日里天总是亮的晚,外面还黑着,门外的内侍已经敲了三下门。
段无双惊醒着坐起来,又被萧子轩塞回被子里:“你再多睡一会,可还觉得难受吗?”他还不忘掖紧被角。
“臣妾……”段无双乖乖躺好,摇了摇头。
萧子轩轻手轻脚地给自己穿戴朝服:“你再多休息一会,不必起身了。”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段无双立刻眼疾手快地捉住他衣角:“臣妾头有些发痛。”楚楚可怜,十分动人。
果然,萧子轩折回来沿着床榻边坐下,揉着她的额角,“现在觉得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叫画未给你请太医。”
段无双顿了顿,嚅嗫道:“其实臣妾没有觉得不舒服。”
萧子轩有些哭笑不得:“哦?”
“臣妾就是想皇上陪着臣妾,不想您走。”
她心里有些没底,并不知道萧子轩会做出何种反应,她和朝堂之间,想必萧子轩心里有个分明。
“皇上?”外面内侍又叫了一声,“咱们该晚了。”
“你回了各大臣,朕身体欠安,免了今日的上朝。”
外面没了动静。
段无双从锦被里探出一半的身子,攀上萧子轩的脖颈:“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萧子轩低下头,“以为我要丢下你去上朝?”他笑了笑,“其实那么做也无妨,甚至更好,只是……”他吻上段无双的眼睛,“我不想。”
昏昏沉沉睡到了天亮,段无双醒过来,萧子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娘娘醒了?”画未端了一碗粥进来。
段无双颔首,“皇上呢?”
“几位大臣有要事与皇上商量,耽误不得,皇上匆匆去了,说晚上来陪娘娘用晚膳。”她说着将粥直接拿过来,“皇上临走前特地吩咐了要娘娘认真喝药。”
“娘娘,徐太医过来请安了。”
安锦从外面将徐林领进来,隔着纱帘看见徐林跪在外面,段无双披上外衫走过去坐下由他把脉。
“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段无双偏头瞧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窗外的雪地上:“知道不当讲就不要讲。”
徐林跪着后行了几步,拜了一拜:“娘娘今日早上不该留下皇上,此举只能一时诓骗朝臣,宫里皆知龙体康健,此事传出去不利于娘娘的名声。”
“这么快连你都知道了?”
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说小,走上几日也逛不完所有的园子屋子;若说说大,有点什么消息只怕不到半日就能阖宫满知。
“而且,皇上自登基不足一年,大半歇在娘娘这里,外面也有些议论。”
“你入宫时间不久,闲话倒是听了不少。”段无双目光落在他身上,“皇上开心便好,本宫何必考虑这么多?”
徐林默然,这些闲话有损于段无双,自然也有损于萧子轩,只不过一个是皇上,一个是丞相嫡女,当今皇后,只要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就可稳坐皇后之位,确实不必担心。
“还有一事。”
“嗯?”
“前几日皇上曾私下召见了微臣,想问皇后娘娘的身子是否于受孕有益。”
段无双皱皱眉,明明不想让自己生下孩子,为何还会这样做?
“皇后娘娘坐位中宫,若是膝下有个一儿半女,是长子又是嫡子,日后自然是好的。微臣不明白。”
“本宫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不必管这么多。”段无双有些不耐,“你下去吧,照着之前的方子继续给本宫调理。”
徐林见段无双如此顽固,也不多说什么,起身退了出去。
他瞧着坤宁宫的大门,叹口气:“真是奇怪,奇怪。”说着拎着药箱抬脚就要走,刚转过一条宫道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原来是安锦姑娘,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微臣的?”
安锦顿了顿,“敢问太医,我家娘娘一直在喝避子汤药?”
徐林一怔,不应和也不否定:“姑娘怎么这么问?”
“不满太医说,我刚刚在外面正要送药进去,就听见您与我家娘娘说话,”她一顿,“可是?”
既然已经被听到,何况又是皇后宫里的陪嫁丫头,想来应该错不了,徐林不再隐瞒:“是,真是奇怪,娘娘不知为何竟不想有身孕,姑娘可知道个中缘由?”
安锦笑了笑,“太医见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家夫人曾经在生产时,险些丢了一条命,母女俱损,我家娘娘也留下了一些阴影。”
“原来是如此。”
“太医也清楚,后宫之中没有子嗣如何站稳脚跟?”
“我自然是明白的。”
“那……”安锦福了福身,“有劳徐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