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入座,一间华硕宫室用一道屏风隔开,里面女宾们一席,外面男宾们一席,无非是相互作诗赏花。
今日的主角不在自己,段无双也就没什么兴趣,许久没见到萧子轩,想来今日是不会来了,只怕今日不少姑娘的一番装扮都要白费。
“无双怎么如此沉默?是哪里招待的不周到?”皇后转身看着没什么兴趣的段无双。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段无双连忙起身推辞,“只是今日是各位小姐们的主场,无双也不好喧宾夺主。”
这一席话说的皇后生出一番感慨,笑着接道:“是呀,你瞧她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的,都是好年纪,本宫那时候也像他们似的这般爱说爱笑。”
段无双微微行礼:“无双有些不胜酒力,想出去走一走。”
皇后也看出她心思不在此处,点头应允放她出去。
段无双得了应允,起身从偏门出去,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皇后这游园会位置选的颇好,没走几步就是御花园的小鱼池,几条金色的小锦鲤明晃晃的游在阳光下,段无双顾着垂头看,一时间没注意身边站了人。
“你今日这身衣裳,不如往日里那件青色的好看。”
段无双诧异回头,萧子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身后,而画未已经不知去向。
“画未呢?”
“没什么,就是被临时通知有人找,去忙了。”
段无双有些不满萧子晗的突然到访,慌张看了看四周:“王爷如此明目张胆?”
“我有什么可怕的?”萧子晗被她的小心翼翼逗笑,“今日这游园会是皇后娘娘办的,你是皇后娘娘请来的,本王路过这里,与你攀谈两句,有何不可?”
段无双无话反驳,想起开始萧子晗的那句赞美,心里不由得一荡。今日赞美这件衣裙的人有不少,却没一句说到她心上的。
“王爷的伤可好些了?”她想起几日前他还深受重伤,连带着自己也染了好几日的风寒,“王爷难道不知道从别人的房里离开要记得关窗子吗?特别是在夜深雨急得时候。”
这次轮到萧子晗笑着看她:“段姑娘如此明目张胆?”
段无双听出来他在嘲讽自己刚刚得过于小心,一时语塞,转身就要往回走。
“本王下次会记得关窗子的。”
段无双一顿,心中有些恼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王爷下次再如此到访,无双便要喊人救治王爷了。无双医术不佳,不仅没医好王爷,还连累自己病了一场,受好些罪。”
萧子晗看着她的背影一笑,这话是在责怪他害她生病了。
“大不了我赔偿姑娘的损失就是,只是,”他顿了顿,“姑娘的医术确实不怎么好,那天晚上的药多数都没洒在伤口上。”
“你……”段无双说不出话来,天下竟会有人如此无耻。
“小姐,奴婢……”
画未出现的正是时候,她看见萧子晗显得十分惊讶,朝着萧子晗行礼:“见过王爷。”而后转过身对着段无双一本正经,“皇后娘娘在催着咱们回去了。”
萧子晗点头,脸上还挂着笑:“你这救兵倒是来的及时。”
段无双懒得理会他,微微屈身:“无双告退。”
而后并没有等到萧子晗的回应就顾自转身离开了。
“皇后娘娘的游园会结束了?”
“奴婢瞧着天色,应该是差不多了。听说今日午膳娘娘宫里会有几道新点心,小姐一会尽可尝尝。”
画未这话音刚落,面前就被一个内侍拦住去路。
“见过太子妃。”内侍的嗓音掐的尖尖细细的。
段无双颔首示意内侍免礼:“这位大监是?”
“奴才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太后娘娘今日听说太子妃进了宫,特地问皇后娘娘讨人,想请太子妃过去一起用午膳。”
太后一向不喜欢皇后娘娘,段无双走的又与皇后颇近,不受太后的待见是应该的,怕是这番前去应该不是闲话家常这么简单。
“太后娘娘厚爱,只是无双已经应了皇后娘娘……”
段无双正要推辞,被内侍打断:“太子妃不必担心,奴才已经个皇后娘娘打过招呼了。”
想来太后若是执意要留她,皇后也没什么办法。
思来想去今日无论如何也从这趟浑水里走不出去了,段无双陪着笑意:“既如此,那就劳烦大监带路。”
“太子妃这边请吧。”
太后正端坐在正殿里,看起来已经等了一会时间。
段无双上前去,跪下叩首:“见过太后娘娘。”
“快起来快起来。”太后稳坐上首,连忙叫段无双起身,却没有哪个内侍上前去扶。
她从容起身,太后才走下来拉着她的手,笑容慈爱:“哀家有许久不曾见你,听说你前几日病了?现下可觉得身子好多了?”
段无双被太后拉着进了偏殿,挨着桌子坐下:“多谢太后娘娘挂念,无双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此时饭菜已经上齐,七八道可口小菜并上一味汤,太后却点点头,不再出声,也不动筷夹菜,段无双也就不敢动,只得陪坐着。
屋里一下子陷入沉寂。
段无双规规矩矩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过了有一阵,才终于有人姗姗来迟。
“嫔妾来迟,太后娘娘恕罪。”
段无双闻声看去,来人华冠楚服,面容姣好,瞧着她行了礼。
那女子行了礼,正要上座,被太后娘娘呵住:“有什么规矩?没看见太子妃在这呢?”
看这女子的言语举止,想必是经常侍奉在太后身边且十分受太后的宠爱,而太后突然而至得疾言厉色,想必是做给段无双看的。
“哦,嫔妾疏忽了,”那女子笑一笑,朝着段无双,“见过太子妃殿下。”
听说一向在太后跟前服侍的,是前两年才进宫的贤妃容雅,与太后同为乌拉氏,按着辈分唤太后一声姑母。
“好了,快些坐吧。”还没等段无双开口,太后已经叫她起身,“别在乎这些虚礼了。”
待她上了坐,太后才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