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上的风微凉,吹进孩童的心里,连带着将整个人生都吹进了黑暗。近千匪众,带着几人,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乌泱泱的回到虎头山。
在虎头山的半腰还遇见了昨日臃肿的胖子,只见这胖子正拿着火把在山中巡视,臃肿的身体带着晃晃悠悠的肉一脸谄媚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黑老大回来啦,看兄弟们这状态,今天看来是干到一票大的啊”臃肿胖子举着火把上前围观。
“还可以,刘二胖子,你们有这等暗探,怎么还会落得如此境地?”黑老大语气中尽是讥讽。
墙倒众人推,如今的虎头山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嚣张跋扈的土匪山寨,原来虎头山的弟兄走的走,散的散,留下来的现在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很怕一不小心被这其他山寨的人吞并了去,平常倒还好,就是但凡出事时,总是不敢出头,毕竟二当家的不如当年大当家在时那般勇猛,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事不再少数。
“黑老大说笑了,那安寨新生不久,当初我们也没当回事,谁想洪久雨那小子也是个修行之人,大哥一时不小心才丢了性命。”被叫做刘二胖子的臃肿胖子陪笑道。
“你们也有今天,昨天不是很厉害么?来呀,来打我呀。”六二胖子见到是林语等人得瑟的说到。
林语看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会他,对于这种无耻之人心中自是鄙夷,话也不愿多说一句。赵曦听到此话,知道这等卑鄙行径,心中暗骂,恶狠狠的瞪向这胖子。
刘二胖子见没人理会自己,一路奉承的跟上黑老大和野鬼二人,嘴中念念有词:黑老大和野鬼大哥就是厉害,一出马就搞定了,我等定当牢牢追随二位兄长。
“别和我们套近乎,大哥要不是因为你,也不至于招惹祸端。”野鬼恶斥道。
一行人不多时便到了山上,山寨虽然没落。倒是也能看出往日的辉煌,巨大的寨墙,前面应有尽有的拒马、滚石横七错八的摆在地上,依稀可以看出那日安寨进攻的艰难。
进入正门后,整山寨占地极广,但左右分化极为明显。
赵曦仔细观察一番发现,这左侧应是土匪居住,瓶瓶罐罐错放不已,武器装备随意丢弃,脏乱的衣服似洗了又好似没洗一般晾在一架上,练武场的草长的极高,应是荒废了好久。山寨右侧却相对好了很多,一队队的巡逻不间断的巡视,武器摆放错落有致,广场中间新开辟的区域尚有百十来名青衫将士操练:一二一二的声音不绝于耳。人还未至,气势便已拿出七分。
“王校尉,我们回来了”黑老大首先发声,向着大厅不远处一个一袭黑甲的中年男子招手喊道。
中年男子也不抬头,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军法,待到众人走进,才缓缓抬头:“你们没事吧”言语里极度冷漠,目光扫视一番,在轮回六士身上停留片刻问道:“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黑老大看出端倪:“校尉见笑了,让洪久雨跑了,这些人是山外的远客,被我们请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那便好,诸位先去休息,此番只要不阻挡我们剿匪,我们便不会为难诸位。”唤作王校尉的黑甲将士说到。
林语自上山后便没有说话,看向黑甲男子,眼神思索,片刻后,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微微一笑道:校尉说笑了,我等被抛弃之人,定不会给大家增添麻烦。”
王校尉道了句:“奉朝廷旨意望诸位理解”。便将一众人士安排在军营一侧,其心思林语自是明白,这王校尉的修行似乎还不及六士,顾及六人潜在的危险便想将此人困在军营里,以免生事,安排完带着黑老大和野鬼走开,想必是去询问具体的细节。
进入到几人指定的休息场所,赵曦虽然还在伤心,但想到此情此景便也乖巧的安静下来,在一旁默默的喂着两只幼狼。自从山中出来,林语便把竹篓让给两只小狼,里面还增加了些许绵软的衣物,俨然把这背篓做成小狼的窝。
小狼大抵是年幼,一路上也是长睡不醒,偶尔会半夜出来嗷叫几声,便也不捣乱。
不过,虽然吃穿不愁,但不让出去的日子呆久了,还是心情压抑,林语越发反常,经常在屋里骂骂咧咧,说这洪久雨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门口看守的一队士兵将这话自然而然的也传到了王校尉等人的耳朵里,惹得王校尉等人倒是越发放松,不再过多关注这一行人。
这日,门外再次送来午饭,可送饭之人刚将饭放在桌子上,林语便一把将饭打翻,嚷嚷着要去见黑老大,嘴里阵阵有词:洪久雨,你抛弃我们,我们定要你付出代价。赵曦一听,便上前哀求,虽然赵曦前两日也听的不少,但却并没有见林语如此冲动,此番要去,怕是洪久雨就要性命不保,不说别的,林语这一行护卫便足可以帮助他们铲除洪久雨。虽然赵曦知道洪久雨确实抛弃了他们,可终究是心地善良,这几日每次听到,这匪军未攻下寨时都有几分欣慰。眼见林语要出去,哭哭啼啼的拉住林语:“林伯伯,别去,求你了……”
林语骂骂嚷嚷一把推开孩童夺门而出,门口侍卫想要拦阻,林语只说了一句话便吓得众人退去:“我要给你们家主人献破寨之计,影响了战机,你们担的起么?”
终究是一众士卒,眼看拦不住,急忙向大厅跑去汇报。
大厅内,野鬼一捏碎手中杯,眼中愤恨的看向王校尉:“王校尉,如果你再这般,我恶鬼寨就撤了,你不能总拿我寨下兄弟的去攻城,虽然你是官军,但是这可是山林之中,再有五日,如果不破寨,我们野鬼寨就走了。”“我们黑山寨也走”黑老大同样愤恨的看向王校尉。
几日下来,虽然依旧攻城,两寨之人念及自己没有经验,选择配合边军,可边军王校尉每次都用土匪当前锋,几轮下来,安寨没攻破,手下弟兄却少了不少。搞得黑老大和野鬼总感觉这官军要黑吃黑,一举灭了三寨,但偏偏他们两寨却又没有那份实力打攻城战,只好委屈求全,但今日之战,王校尉只让土匪先上,打到一半却突然收兵,惹得两寨极为不满。
林语大步走进时,正巧碰到两人指责王校尉,眼角微微一瞥,说到:“诸位可否信我,我知道一条安寨小路,可直达安寨内部”。
王校尉抬眼看去,见是林语,没有说话。
一旁的黑老大倒是比较兴奋,这几日,林语在屋内大骂洪久雨的事,他早有耳闻,况且听探子回报:洪久雨回去后有一次喝醉,暗骂这些远方亲戚只会老虎大开口,以后不会再与这些人来往。心中大抵猜到这几人不和,况且还是自己亲眼所见洪久雨抛下这群人独自逃走。便一脸善意的迎上前来:“先生英明,洪久雨那等忘恩负义之人,不值得先生珍惜,事成之后,我黑山寨必有大礼相送”。
“黑老大英明,大礼不必了,我只要洪久雨死!”
此时,王校尉也听完门口甲士的汇报,旋即略有怀疑的请林语落座。